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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已經(jīng)好多了。也不知道她這病根是怎么落下的,改天李署令再來,謝寧倒想細(xì)問問。要是知道病根在哪兒,平時也好讓她多留心多保養(yǎng)著。謝寧覺得自己運(yùn)氣當(dāng)真不錯。雖然從小沒了爹娘,卻有舅舅舅母撫養(yǎng)照料她長大。進(jìn)了宮之后,遇著的jian人是不少,但是好人也是有的,前面周稟辰等人對她就多有照應(yīng),現(xiàn)在又有方尚宮,盡心盡力的為她。謝寧的性子就這樣,別人給她哪怕只一分好,她也不會忘記,還總想著要如何回報。皇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把折子放下了,坐在書案前側(cè)著頭看她。謝寧的針線做的并不太好,這個皇上早就知道。從前她給他繡的那個荷包,皇上生平就從來沒有佩過那樣粗糙的東西,就算是當(dāng)年明微公主想討他好時給他做了一條騎馬時用的頸帶,手藝也比謝寧要強(qiáng)。當(dāng)時皇上不清楚緣由,后來慢慢就曉得了,雖然林夫人是個講規(guī)矩的人,但是對這個外甥女兒憐惜有加,總怕她委屈了。八成林夫人是想著來日方長,等她要定親要出閣了再押著她好好練一練也來得及。沒想到她就進(jìn)了宮。謝寧女紅做的不好,字也寫的不好,棋琴書畫只知皮毛,但是眼界心胸都與一般女子不同,八成小時候沒少跟著林季云到處“散心”。雖然她說沒幾回,林季云那回也說就一兩次,可皇上哪是那么好騙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讓他們哄著就是了。做皇上呢,很多時候都得會裝聾作啞,讓人以為把他騙過了。皇上噙著笑,看謝寧把衣裳拎起來比了比,出聲問:“這是給誰做的?”“給玉瑤?!敝x寧說:“雖然說她不缺這一件,可是我給大的小的都做了,獨(dú)不給她,那也說不過去?!?/br>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深以為然:“那自然,還是要一碗水端平的,免得孩子們之間互相不忿嫉妒。這么說,做完這件是不是也該輪到朕了?”謝寧手一頓,做大人衣裳和做孩子的衣裳那可不是一個難度的。衣裳越大,易出錯的地方就越多。“那我回頭給皇上做件汗衫吧?”在屋里穿的,要為了涼快連袖都不用上,省事。再說這種衣裳不會穿到外頭去,也不會被旁人看見了笑話。皇上并不挑剔,有的穿就行了:“那就汗衫吧,朕想要件月白的?!?/br>謝寧點(diǎn)頭應(yīng)是,想著明兒一早就讓人把料子拿來先挑著,再把皇上的的衣裳多尋幾件出來比量著好裁剪尺寸。其實(shí)她給玉瑤公主做的也是一件在里頭穿的短衫,但玉瑤公主可不挑剔,衣裳一送來她就指揮著尚宮替自己換上了,然后蹬蹬蹬跑來找謝寧,扯著袖子給她看,小臉兒仰的高高的。謝寧明白她的意思,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把她好一頓夸,什么人見人愛啊,人比花嬌啊,反正好聽的話不用錢,就是以往謝寧沒怎么練過如何奉承人,夸的未免有些不夠花樣豐富,不過還是把玉瑤公主給糊弄過去了。謝寧捏把汗,決定回頭就讓胡榮多貢獻(xiàn)些夸人的奉承話來給她用。沒法子,她身邊的人里頭,嘴巴最甜的就數(shù)胡榮了,完全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謝寧懷疑就算見了啞巴他都能跟人比比劃劃的套交情。玉瑤公主的性情謝寧也算摸著幾分了,別看她自己不愛說話,可她愛聽別人說話,謝寧和方尚宮她們講話時,玉瑤公主危襟正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雖然不知道她能聽懂幾句,但是神情顯得十分認(rèn)真。看來以后在孩子們面前說話真得當(dāng)心,都不是小孩子了。哪怕一時聽不懂,可他們記住了,將來總會懂的。玉瑤公主一天比一天見好了,不過還是喜歡黏在謝寧身邊。謝寧讓人送了衣料來挑,玉瑤公主就跟在她裙子后頭,這里看看,那里摸摸。等謝寧挑好了料子,她還自己跑屋里去,把針線籃子取了來。謝寧笑著接過籃子,朝她道了一聲謝,她的眼睛就微微彎起來,坐在小凳子上看謝寧穿針引線,老老實(shí)實(shí)哪兒都不去。怪不得都說女兒是貼身的小棉襖,大皇子是可人疼,但他是個男孩子,可不會陪著她做針線。二皇子呢,打現(xiàn)在就能看出來將來不是個老實(shí)安分的主兒。還是女兒好。方尚宮捧了一大本樣子進(jìn)來,讓謝寧挑挑款式。她出身針工局,對這個是行家里手,謝寧要做針線完全不用求助旁人。謝寧見她進(jìn)來微微皺起眉頭。昨夜下雨方尚宮身子不適,今天想必也沒有全好,這么就急急的起來實(shí)在不可取。方尚宮笑著解釋:“主子不用擔(dān)心,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這些樣子都合適做汗衫,您看一看好挑一個。”☆、一百五十一相守謝寧翻了翻,挑了一個簡單的樣子,覺得自己做著應(yīng)該比較有把握的對襟式,收口她也能做,就是盤花什么的有點(diǎn)難。可是玉瑤公主也探頭跟著看,她卻一手指著個斜襟的,光指了不算,還在上面重重的點(diǎn)了兩下,示意她看中了這個。快別開玩笑了,斜襟這個光做那襟領(lǐng)和鑲邊就能要了她的命,謝寧絕不能這樣跟自己過不去。方尚宮忍著笑,示意青梅帶著玉瑤公主出去。“這月白的料子,配深色的線不好看?!?/br>“我挑了一色天青的。”深色線自然不好看,要是同色呢,月白本就淡色,也用同色的線,又寡淡了。方尚宮點(diǎn)頭說:“天青、天藍(lán)色都好,配得很?!?/br>挑好了線,方尚宮輕聲說:“賢妃聽說病的很重,一早李署令就過去了?!?/br>“又病了?是因?yàn)橄掠晔芰藳鰡??”謝寧并沒怎么當(dāng)回事,賢妃一年到頭能站起來,能出門的日子是屈指可數(shù),三五不時的發(fā)病更是家常便飯。方尚宮卻說:“這回不一樣?!?/br>謝寧拈線的手停住了。方尚宮接著說:“賢妃昨兒夜里吐血了?!?/br>謝寧手微微一顫,兩根線沒捏實(shí),輕飄飄的從手里落了下去。“怎么昨天夜里沒有請?zhí)t(yī)?也沒聽見消息?!?/br>方尚宮搖搖頭:“現(xiàn)在園子里頭看著沒什么事,其實(shí)守衛(wèi)森嚴(yán),賢妃許是不想惹禍,也可能是伺候的人想請?zhí)t(yī)卻因?yàn)橄掠甑⒄`了,總之直到天亮消息才傳到李大人那里。”謝寧吁了口氣:“皇上應(yīng)該也知道了吧?”“想必是知道了。唉,不好的事都湊到一處去了。這邊明壽公主的事情沒按下去,賢妃要是有個不好,今年這下半年實(shí)在太不順了?!?/br>“賢妃前日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