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線(260珠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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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絕望浸透了她的臉。 靜默跟隨著她的魏書硯始終保持半米的距離,每次沈俏彎腰撿起尸骨再起身時,總是搖搖欲墜,晨曦微亮,雙目觸及之地都是斑斑的血痕,透明如同露珠掛在枝葉、草片上,瑩瑩的綠意染上濕氣。 沈俏抱緊手中的殘骸,無聲地流淚。 人類羸弱的身軀在悲愴絕望之中倒下,魏書硯及時托住了她的腰,細的仿佛一折就斷,腳下是猙獰可怖的尸塊,他的眼神變得晦澀,如墨般稠濃。 將沈俏抱回頂樓安頓,魏書硯將女人被血污濡濕的衣服換下,手里盯著那團破敗的衣物,迷惘爬上面龐,他快步取出僅剩的藥劑,生吞入喉。 苦澀的滋味在喉管彌漫,他安靜地離開房間,又上了鎖。 藍溪開門澆花時撞見了路過的魏書硯,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嚇人。 他將魏書硯喊進屋內,看著面色蒼白的男人,問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你看起來比前幾天還糟糕。 一杯濃茶下肚,他冰冷僵直的身體恢復知覺,魏書硯并沒有跟藍溪細說昨晚的事情,簡短回答:伽月死了。 臨走前,他又問藍溪:家里有沒有鐵鍬。 男人略顯詫異,轉身將工具遞給他,開口寬慰:好好安慰小姑娘,她跟那只蜘蛛關系似乎很親密。既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你也不用多自責。 事情還沒結束,不是我殺了伽月。我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藍溪臉色微變,倏忽又懊悔道:抱歉,我昨天聽說監(jiān)禁室出了意外,還以為是你。 嗯,我先走了。 等等,漁貓說想請沈俏來家里做客,如果她愿意的話可以隨時來醫(yī)務室找我。 好的,藍醫(yī)生 還有,謝謝你。他神情誠懇。 將伽月的尸骨掩埋在郁郁蔥蔥的榕樹下,魏書硯留在原地沉默許久。他盯著那塊小小的土丘,伽月與沈俏的身影交錯出現,絕望,微笑,哀鳴,嘶吼 他趕到時,蜘蛛哀哀地望著自己,支離的身軀炸得四分五裂,只有顫抖的嘴唇費力地吐出那句:她還活著。 鄭重地在小丘前鞠下一躬,抬頭時男人已經神色如常。 回到辦公室后照例工作,巡視,安排完所有雜事,下班前他將伽月的資料從檔案袋中除去,用印章烙下一個廢字。 它躺進了抽屜底層,仿佛生命伊始,永遠鎖在四四方方的黑匣子里。 沈俏拒絕魏書硯的一切關心。 她不再與他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懶得落在他身上一秒。明明在同一個空間生活著,魏書硯偶爾會覺得她鮮活的靈魂跟隨那場爆炸一起消失了。 魏書硯不希望年輕的女孩幼稚地用自虐的方式表達對他的恨。 她在一次次噩夢過后,開始歇斯底里地想要逃離囚籠。 魏書硯捏住她的下巴,不容她視線逃避,固執(zhí)地逼問著沈俏:你是想陪葬,還是以為你死了我會有負罪感? 她像憤怒的幼獸去嘶咬魏書硯的手指,窗外的一輪圓月被云擋住大半,在墻面投下一道形狀怪異的影子。 沈俏盯著那道光影,潮濕的眼眶讓影子更加扭曲。 我好累,魏書硯求求你別再管我了。人生的前二十年,她也不過是在快樂無菌的樂園無憂無慮生活著的小女生,偶爾的小打小鬧就像點綴人生的調味劑。 死亡,背叛統(tǒng)統(tǒng)都離她甚遠。 踩著20歲的尾巴,她的主題樂園中闖進了壞人。 是她為對方打開的門。 許久 沈俏背對著魏書硯,假裝沉睡。 窗外傳來幾聲蟬鳴,飛蟲撞擊著開著暗燈的玻璃。 寧靜的氛圍中,伴著彼此刻意放緩的氣息。 不知何時,沈俏翻身起來,打開吊燈,強烈的燈光灼燒紅腫的雙目,她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沉沉地看著將衣扣系到最頂端的男人。 平整的襯衫沒有一絲褶皺。 精致疏離,不染塵埃。 仿佛她一切的悲慟苦難都與他毫無相關。 沙啞的喉嚨吐出冰冷的語句:你說的對,我該為了伽月好好活著。 干裂的唇因為扭曲的笑意撕開口子,將慘白的唇色染紅,她緩慢而堅定地起身走到男人身邊,坐在他肌rou賁張的大腿上。 冰涼的指尖抵著黑色的紐扣,若有似無地滑動著,她俯身貼近男人耳背,一字一句道:應該被折磨的人是你。 PS:解釋一下,男主在人類社會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不會輕易殺戮的。這篇文有具體的人物小傳的,我會盡量按邏輯寫的。 下章還蠻澀澀的,我盡量12點前寫出來?。ú贿^搞黃色爽就完事了,沒有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