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擠出微笑點著頭回應(yīng)。

不久傳來敲門聲，兩人同時望向房門。

「嬤嬤，我進(jìn)來了?！?/br>
胡嬤嬤為兩人介紹。

「羽蝶，這是青蓮?！?/br>
「羽蝶姐好。」青蓮勉力撐起上半身，被子滑落露出右肩臂，遠(yuǎn)望上頭有些泛紅。

羽蝶在床沿坐下「別拘禮，躺著講?！拐f完微笑替她蓋上薄被，遮住那怵目紅痕。

「羽蝶，接下來交給你，嬤嬤先出去了。」

嬤嬤關(guān)門走遠(yuǎn)後，羽蝶起身從懷中取出寸方桃木盒置放桌上，再走回床邊。

羽蝶柔聲「青蓮，今年多大了？」

青蓮擠出微笑「十……十四了」她想起嬤嬤交待不可說出才剛滿十二。

羽蝶看她身形還以為至少有十六。不料她尚未及笄竟已入火坑，有些不敢置信問「我聽嬤嬤說你是自愿進(jìn)百艷樓？」

「嗯……」青蓮的笑為尷尬取代。

「我這麼問不是為取笑你，每個在此討活的姑娘，無論自愿還是被逼，都有不為人知的辛酸苦衷，但自愿者總被說成天生yin蕩、自甘墮落，承受更多壓力，是以羽蝶姐佩服你的勇氣。來……我先幫你上藥?！?/br>
羽蝶自一圓盒挖出坨白色膏狀物，接著掀開青蓮蓋著上身的被子。

青蓮別過頭避看，彷佛那身軀是別人的。但她從羽蝶的表情也猜出身上滿布令人羞憤的虐痕，於是顯得有些緊繃。不久，冰涼藥膏隨著羽蝶掌心熱度滲透青蓮每寸受傷肌膚，輕柔撫觸與剛剛男客的粗暴完全天壤，令她放松近乎享受，她微微喘息道「羽蝶姐……你當(dāng)真不會看不起青蓮？」

羽蝶將被子整個拉置一旁，將她可見的傷痕皆覆上薄薄保護(hù)，憐惜道「我看不起的是那些壓榨女子的男子，不，不只男子，有時女子更可怕。青蓮，要記住，這世上多數(shù)人是自私的，只顧自身利益，不惜犧牲他人，不幸遇上，定會讓你痛苦絕望，但千萬不能自暴自棄，更別讓仇恨蒙蔽良心。」羽蝶說完接著蓋上藥盒擺她床頭?！高@藥每日薄涂一次，三天後斑痕自會退去?！?/br>
........

029雙刃

........青蓮深鎖的眉頭因這奇藥，更因這番勸戒疏朗開，感激笑道「多謝羽蝶姐……青蓮好多了?！?/br>
「嗯，胡嬤嬤有跟你說放蠱的事嗎？」羽蝶必須確認(rèn)青蓮是自愿的。

青蓮眨著眼怯懦回「有是有……但我……有點怕?！?/br>
羽蝶嘆氣解釋道「這蠱術(shù)本是我族人用來確保胎兒出生在怡人的春夏，沒想到……現(xiàn)在竟用在幫你們避孕上?！?/br>
青蓮顫聲問「羽蝶姐，那蠱蟲會咬我嗎？」

羽蝶顧不得她恐懼，丑話說在前「別說咬，光是爬就夠你難受的。若是害怕，亦可不放，最多接完客即用紅花洗私處，日日吃涼藥，懷上喝打胎藥?！?/br>
青蓮又問「何謂涼藥？」

羽蝶簡單解釋「主含麝香，吃多會慣性小產(chǎn)，日後想懷也難。」

「那豈不是等同打胎？」青蓮猛搖頭「好殘忍……羽蝶姐……我還是放蠱好了?！?/br>
羽蝶微笑補(bǔ)充道「青蓮，別太緊張，那蟲只消吃足男子雨露，不會傷你。只是那蟲每月至少喂養(yǎng)兩次維生，否則蟲身體弱，還是有受胎可能。」

青蓮仍是一臉擔(dān)憂「那日後取得出來麼？」

羽蝶點頭回應(yīng)「蠱蟲若超過一季未進(jìn)食，將餓死隨葵水排出?；蚴锹犚娨曖嶙詣优莱??？傊?，若你想取出，羽蝶姐會幫你。」

青蓮內(nèi)心總算踏實些「好……可我還是很怕?！?/br>
羽蝶明白，柔聲道「怕的話就閉上眼，得要盡快開始了。」

羽蝶打開帶來的紅漆木盒，自輕透如水的藥液中，以棒勾挑出一只小指節(jié)大的墨黑軟翅多腳蟲，滴乾後放置青蓮落紅上，接著取出褐色竹笛吹奏，黑蟲蘇醒吸飽青蓮血液後直飛入她陰戶，羽蝶繼續(xù)吹出無聲曲調(diào)，那蟲聽見加快爬行速度，一邊不忘進(jìn)食，最後爬至盡頭倒懸固定身軀不動。

「青蓮，好了，起身穿衣吧。」

「羽蝶姐，剛剛蟲子爬行時，除了癢刺外，有種奇異感?！?/br>
羽蝶輕描淡回「以後你接客多了，自然會明白?！?/br>
羽蝶不愿多說，青樓女子出賣rou體已夠可憐，若她得知蠱蟲活動時有助興之效，會令中蠱之人興奮難耐，需索男子帶來的rou體歡愉，身心就此墮落淪陷，該會更加痛苦難堪。

不過，那都是羽蝶一廂情愿的想法，當(dāng)她們漸漸發(fā)現(xiàn)身軀反應(yīng)，倒成了留住恩客的利器，嫖客口耳相傳，不遠(yuǎn)千里而來，就為見識這些會令男子欲仙欲死的尤物們。百艷樓也日漸聲名遠(yuǎn)播，樹大招風(fēng)，需上繳給樂藝部的稅奉也逐月增高。賺多花多，胡嬤嬤眼見姑娘們cao勞卻積攢不了太多，脫貧之日遙遙無期。於是同意部里高官指示，接下暗買賣，接待喬裝平民的達(dá)官顯要，供其在這兒埋名取樂。

幾次胡嬤嬤商請羽蝶為樂藝部管轄的軍妓治病，羽蝶不想露面，委請哥哥代勞，藥石處方流進(jìn)醫(yī)藥部，不日寒凌即被網(wǎng)羅為官醫(yī)，加上meimei推波助瀾，兩三年光景，已貴為國醫(yī)。

當(dāng)然，不光是兄妹之力。初進(jìn)官醫(yī)體制後，因其制藥醫(yī)病處方特異，引起鍾愛醫(yī)藥的三王爺關(guān)注，暗中調(diào)查寒凌來歷，查到其頻繁接觸的百艷樓。

不久，三爺便向兆王請求兼任樂藝部都察史一職，明為習(xí)政，實則方便任意出宮。三爺想暗中調(diào)查，又不想假手他人，為隱身分，易容變聲，外稱主公，聽命三爺。因熟悉樂藝部運作，明里暗里幫百艷樓解決不少昏官地痞造成的麻煩事?？诙鄠?，主公名號已成護(hù)身符，在百艷樓每人心中供著。

這夜，百艷樓閉戶高懸公休牌，姑娘們卻各個精神奕奕。原是殷切期盼能得主公青睞，成為樂藝部新一批招待外賓使節(jié)的歌舞樂妓。

大廳中庭里滿是費心裝扮的姑娘，依序使出絕活奏樂歌舞，吸引高坐二樓廊前的男子目光，他端坐暗前，挺身垂眼掃看手中出場序表，檐前暗影半遮眉眼，只露出高聳鼻梁，可辨其膚色銅亮，下巴蓄著短髭，嘴角棱線剛毅，法令不笑即生。

一曲歌舞暫歇，主公提筆將該留下的欽點上朱圈。大多時候，他的目光飄移四周，搜尋某熟悉身影。

半時辰過去，主公眼角余光瞄見三樓右?guī)孔叱鰜淼乃匾屡?。她手里的箱子令他瞇眼跟視。

見那女子下樓，主公垂落左臂，自袖中抽一發(fā)細(xì)銀針，輕射向廳中胡旋女子。

女子轉(zhuǎn)著轉(zhuǎn)著臥倒在地，眾人譁然圍觀。此時，機(jī)靈者高聲呼喚「快找羽蝶姐來，她要沒氣了?！?/br>
嘈雜慌亂中，主公身旁侍從已快步行至現(xiàn)場，為他開路。只見主公一把抱起昏厥女子，在其舌下塞入藥丸，女子逐漸轉(zhuǎn)醒。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