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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考慮一個弊端——疼。他怕疼,所以他也可以安靜地躺在這里等待被救,但比起短痛,躺在這里怕疼裝死等救之后,他可能就要長期活在趙小貓以及調(diào)查處其他成員的長期精神鄙視下了。分析清楚后,師秦咬牙選擇了短痛。師處長采取自救的過程太過血腥,以致于他爬出冰棺時,想象著冰棺之中的慘烈畫面,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幾個冷顫,腿一軟,狠狠跪在地上給空氣行了個大禮。但是,很多人都有個賤毛病,就如同上完廁所在按下沖水鍵時,一定要回頭看一眼馬桶里自己的戰(zhàn)績一樣,盡管師秦知道冰棺中肯定是血淋淋rou乎乎,他也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回頭看了眼冰棺。師秦整個后背慢慢在愈合,他皺著眉,一邊惡心著,一邊敬佩著自己,沖冰棺中自己留下的血rou鞠了一躬。三十一次。師秦想,離下一個整數(shù)還有九次,這可要瞞著趙小貓那個強迫癥,不能讓她知道。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師秦才發(fā)覺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蓋不住重點部位。正在他苦惱之時,冰階緩緩出現(xiàn)在他眼前。也沒有其他路能走,師秦索性沿著冰階走了出去,綿延起伏的宮殿群出現(xiàn)在眼前。無數(shù)條凌空的長廊樓梯四通八達(dá)。師秦笑道:“我以為他住的是山頂洞,沒想到這家伙住的是阿房宮??!”突然好想當(dāng)一次楚霸王,一把火燒了夜使的老巢。師秦這個衣不蔽體的‘登徒子’仗著宮殿多,碰到夜使的概率小,大搖大擺地逛著宮殿。宮殿彼此相連,但很多都是空的,冰階通向的整個宮殿群的中間部位,師秦在冰階的最高處時,俯瞰了地形全貌。“龍?!?/br>是龍的形狀。以他站的地方為分界線,龍首到龍的第三個爪子之間冰雪覆蓋,剩下的龍身和龍尾無冰無雪,一片枯敗之相。師秦察覺出了,這里是個什么活物都沒有的禿山,就連雪也只在一頭降落。龍首處有一座獨立于整個宮殿群的朱紅色小閣樓。師秦剛一動要去那個朱紅色小閣樓的心思,腳下的冰階就自動移向龍首方向,與主干道相接。到達(dá)地面后,師秦抬頭看著眼前陡峭的幾乎和地面呈直角的萬階冰階,放棄了去朱紅色小閣樓一探究竟的念頭,轉(zhuǎn)而參觀旁邊的宮殿。左手邊的宮殿前寫著幾個字,師秦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是什么字體。他推開門,探頭打量了這個宮殿內(nèi)的環(huán)境,卻驚奇的發(fā)現(xiàn),此處與剛剛路過的那些宮殿完全不同。這個宮殿竟然有內(nèi)殿外殿之分,而且旁邊的窗楞上掛滿了綾羅綢緞,綢緞上繡著各式各樣的花紋,雖是冰宮,卻一點都不空蕩,甚至還有點難得的‘人氣’。師秦正大光明的闖入內(nèi)殿,果然見了一方垂著簾幔的雕花床。師秦一直覺得腿冷,抱著碰運氣的心態(tài),打開了床旁邊的木質(zhì)衣柜,見里面有衣服,師秦又驚又喜。然而很快,他就收起笑容。手中的淺綠色衣裳像個剛發(fā)芽的嫩草,軟軟癱在他手上。這是條裙子,紋飾繁復(fù),花紋樣式清楚昭示著這條裙子是給女子穿的。師秦謹(jǐn)慎考慮了很久,決定穿上。衣服不大,師秦想了個辦法,他將上衣扒下,長袖擺系在腰間,又取了個狐毛披風(fēng),遮住光\裸的上半身。這里的衣服大概都是為女人準(zhǔn)備的,即便是披風(fēng),披在師秦身上,長度也剛剛遮住屁股,出門時,師秦看到旁邊冰鏡中的自己,狠狠的抽了下嘴角。怪異。下身穿著截嫩綠色裙子,長度不夠,剛到腳踝,而他上身光著,披了件長度剛及臀的火紅‘皮草’。師秦心道:“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竟也有這么一天……”師秦站在鏡子前猶豫了片刻,在難看和保暖之間,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保暖。他剛要推門出去,便聽到遠(yuǎn)處隱隱約約傳來歌唱聲。師秦立刻屏息,躲在在門后聽著,判斷著歌聲的位置。歌聲忽遠(yuǎn)忽近,如同云端飄來,師秦奇怪了很久,突然明白了,歌聲從朱紅色的樓閣中來。又過了一陣,師秦聽出了這個聲音。是夜使。低沉的男聲唱著師秦聽不懂的歌,不成曲調(diào),像吟唱,又像是念詩。這種聽不懂的歌聲唱了許久,忽然停下,曲調(diào)一轉(zhuǎn),歌聲再次傳來時,以是師秦所熟悉的語言。綠兮衣兮,綠衣黃里。心之憂矣,曷維其已!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絺兮綌兮,凄其以風(fēng)。我思古人,實獲我心!正是詩經(jīng)中的那首著名的悼亡詩。師秦心道:“?悼亡妻?”難道夜使還有妻子?這么說的話,朱紅色的樓閣應(yīng)該是他悼念亡妻的地方,幸虧剛剛自己沒有貿(mào)然到朱紅色閣樓去。不過,若是夜使有妻子的話……師秦低頭看了看穿在身上的衣服,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自己身上現(xiàn)在穿的衣服,八成也是夜使妻子的。而自己現(xiàn)在站的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是夜使妻子的寢殿。師秦走了偏門,輕輕推開門觀察了陣動靜,慢慢溜了出去。歌聲還在,師秦心中踏實了不少,在這里抬頭就能看到萬階之上的朱紅閣樓。師秦怕夜使哭完妻子后就順道來亡妻住過的地方睹物思人,所以決定提前開溜。前面是朱紅閣樓,不能去,后面是回去的路,但要通過懸空冰階才能返回,冰階移動時的動靜不小,很容易引起夜使注意。正在師秦焦慮之時,他突然看到偏門西面有一閃灰禿禿的矮門,歌聲還未停,師秦貓著腰鉆進(jìn)了矮門。光線很暗,眼前似乎有個冰棺,樣式和剛剛自己躺過的差不多。師秦微微一驚,冷汗直冒,心想,夜使不會是把老婆殺了放在這里了吧?雙眼適應(yīng)光線后,師秦看清了眼前的這個冰棺。里面躺的是個男人,他身上的衣服是改良后的中山裝,似乎……師秦滿臉疑惑走近冰棺,探頭往里一看,震驚的睜大了眼,鼻子一酸,差點落淚。“郝玉章!”躺在冰棺中的這個青年,正是百年前和一起參加京漢鐵路罷工的同窗好友郝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