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見過一面，不知您還記得嗎？我一直很敬佩您……您去世時，我在云南公干，接到消息那天，我……”

話到最后，師秦竟然有點哽咽。

趙小貓對著手機屏笑了出聲，搖了搖腦袋，一聲嘆息。

周吳笑瞇瞇道：“師處長，不必這樣。我只是周吳。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真的不必這樣?！?/br>
師秦眼淚都要出來了，然而被趙小貓的一句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周吳只是他的念聚成的新生，是念的寄托，有相似之處，但不是他本人。所以，你要真想哭，我住的小區(qū)門口種的有海棠花，回北京我請你過去，對著海棠樹你想怎么哭都行，我絕對不笑你。”

周吳溫柔笑了起來：“師處長，坐下吧。收拾收拾情緒，回北京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海棠花?！?/br>
師秦坐了下來，一腔思念沒能傾瀉出去，憋的胸口生疼。

審訊室里，孫貍坐到嫌疑犯面前，頓了一下，秀眉皺起。

肖隱察覺到她的表情，看了眼雙眼發(fā)光，一臉癡漢模樣的嫌疑犯，手中的筆停了一下，臉色沉了下來。

孫貍輕嘆一聲，決定打斷嫌疑犯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齷齪想法，開口問道：“你殺了你的妻子，因為什么？”

隨著這句問話，嫌疑犯的心中出現(xiàn)了妻子的形象。

孫貍瞇起狐貍眼，費力地看著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畫面。

亮著燈的廚房，穿著粉色碎花家居服的女人正在刷碗，嘩嘩的水聲和她說的話混合在一起傳進自己的耳朵。

“別人家過個三八婦女節(jié)，都知道疼自己老婆，帶著老婆下個館子買束花，就我，啊，我忙了一天了，回到家我男人沒一點表示，家里亂的跟豬窩一樣，臟衣服堆得老高等著我來洗，進了門我家男人第一句話是‘你可算回來了，趕緊做飯去’哦，我嫁給你就是當(dāng)廚子當(dāng)保姆當(dāng)取款機是吧？不說讓你心疼我養(yǎng)活我了，你出門找個工作賺錢養(yǎng)活你自己不行嗎？打游戲打游戲，你就知道天天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不是電腦就是手機……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把煙灰缸放沙發(fā)上！懶的連燈都不開，還要臉嗎？說著你還不動，滾過來把冰箱里的魚拿出來！想吃還不動手拿出來，今晚不化冰，你明天吃屁去！”

嫌疑犯退出游戲界面，看了眼時間，點開了電臺app，把手機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場景換了。入目，是冰箱冷凍層里的一條大鯉魚，它被牢牢凍在冰中，嫌疑犯用手摳了摳，魚紋絲不動，他索性把冷凍室里的抽屜抽出來，使勁摔在地上，嘴里罵罵咧咧，反復(fù)摔打著抽屜。

女人氣憤地摔了手中的碗：“你罵什么！你還有臉罵是吧？現(xiàn)在讓你干點活兒是不是還要求著你哄著你?。磕惝?dāng)你是大爺？你有什么臉當(dāng)大爺？！你沖魚發(fā)什么脾氣！”

男人沒有停下，他上了腳，鯉魚周圍的冰碎了一些，男人彎腰拾起冰凍的魚，扔在了菜板上。

女人尖叫起來：“你個豬腦子！能這么扔嗎？叫你干點活你卻來給我添亂，你媽怎么把你養(yǎng)大的，常識都不懂！菜板我剛刷干凈！”

視線轉(zhuǎn)到了女人的臉上。

她豎著眉毛，已經(jīng)看不出形狀的卷發(fā)黏在臉兩邊。她語速很快，叉著腰埋怨男人：“真不知道我當(dāng)初為什么會同意嫁你！要不是家里見天催婚說天下男人都一個樣再不結(jié)就一輩子沒著落，我犯得著現(xiàn)在又是出去掙錢又是回來伺候你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樂意過咱倆明天就上法院離婚去！你以為我樂意過這種日子？！要錢沒有要臉也沒有什么都不干成天就知道打游戲，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畫面靜止了。

下一秒，男人舉起菜板上的魚，快速連續(xù)瘋了一般砸著女人的頭。

水龍頭的水嘩嘩流著，而女人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就倒在了地上。男人騎坐在她的身上，嘴里嘀嘀咕咕。

“老子要有錢，老子還會娶你這個三八？！要是有錢，你們這些女人早他媽一個個貼上來，還用聽你個老三八嘰嘰歪歪，那么大年紀(jì)嫁不出去，要不是老子，你看那個男人愿意娶你，死三八！”

男人砸累了，像狗一樣大口喘著氣，他拽著女人的腳，把她拖到了浴室，扯下蓮蓬頭，打開熱水。

“來，你不是喜歡燙頭嗎？來，老子給你燙！燙死你個狗頭！”

畫面不堪入目，孫貍臉色蒼白，強忍住不適，繼續(xù)看下去。

漆黑的客廳內(nèi)，手機電臺里傳來八音盒的聲音。

男人嘴里哼著調(diào)子，轉(zhuǎn)身到廚房拿起搟面杖，回到衛(wèi)生間，一腳踏上女人的胸，舉起搟面杖，一下一下砸著。

“爽！爽！老子現(xiàn)在是真爽！”

孫貍閉上眼，緩了情緒，繼續(xù)問：“你有見過什么奇怪的人嗎？或者，奇怪的東西？”

她睜開眼，繼續(xù)看向嫌犯。

畫面中快速閃過很多人，有街口殘疾的乞丐，有嫌犯偶然遇到的癲癇患者，有鄰居家坐在樓道門口，只會傻笑的癡傻小姑娘。

嫌疑犯想起鄰居家那個弱智的小姑娘，畫面又突然變?yōu)樗男曰孟?，就如剛見到孫貍時，他的內(nèi)心所想一樣。

孫貍呼出一口氣，錯開了視線。

“你最近有和奇怪的人接觸過嗎？”

畫面快速閃現(xiàn)犯罪嫌疑人近期來的活動，他一直待在家中，玩游戲看片，之后，又因為想起了看過的一些圖片影片，畫面再次回到了性幻想。

孫貍拍碎了旁邊的水杯。

江陵渡嚇了一跳。

“我問不下去了……”孫貍轉(zhuǎn)過頭，無奈地看著肖隱，“我就不應(yīng)該修千年觀人心……”

肖隱敲了敲手中的筆錄本，示意她不要在審問期間說無關(guān)的話。

孫貍閉了閉眼，下結(jié)論：“嫌疑犯沒有同特殊人員接觸的跡象?！?/br>
江陵渡道：“可是……我們真的有在他的身上見到過妖氣。”

孫貍接過筆錄本，簽上名字，示意江陵渡跟她出去說。

見到他們出來，周吳詢問情況。

孫貍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一腦門汗珠，坐在椅子上，接過肖隱遞過來的溫水，搖了搖手。

肖隱道：“讓她歇一下，我來說情況吧?！?/br>
趙小貓關(guān)掉游戲，接過筆錄本掃了一眼，淡淡道：“肯定是沒有情況?！?/br>
肖隱點頭：“嫌疑人作案，應(yīng)該和妖沒有直接關(guān)系。”

江陵渡有些著急：“我們是真的看到他身上的妖氣了，雖然不強烈，但是真的有，千真萬確。我們調(diào)查科的同事都能作證，親眼所見?！?/br>
孫貍搖頭：“可他殺妻卻和妖邪無關(guān)，我認(rèn)為是他個人行為。因為整個過程全是他一個人，我敢肯定他是清醒的，沒有被附身?！?/br>
江陵渡愣了幾秒，語氣低落：“您的意思是……這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