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21、線索
卷一:21、線索
李承于的電話來的急,出租車不愿往返,將他們放在了半路,兩人在路邊等車。 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問李叔叔到底有沒有懷疑人選的事情嗎?江呦呦對著陸鳴說道。 驕陽正烈,陸鳴擰開一瓶水遞給江呦呦,她接過咕咚咕咚喝了幾口說道:第二天我去找了李叔叔,和他談了一番,看來他想通了。 陸鳴微微彎曲膝蓋,向江呦呦的方向側(cè)了側(cè)身體,低聲說了句:謝謝。 出租車??康目障?,陸鳴沉聲開口問了句:李叔叔自請調(diào)來南西不是單純調(diào)動對嗎? 江呦呦沒有回答,過了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鉆進了出租車里。 兩人在車上罕見的沉默,李承于定是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才這么著急,車輛行駛得很快,半個小時就到了李承于家。 這次家里被收拾了一番,亮堂整潔了不少。 李承于電話打的急,他倆到了后卻不急著說,他泡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著,在客廳里踱步。 陸鳴和江呦呦耐心也足夠好,都等著李承于開口。 茶被沖泡三次飲盡后,李承于搬了個板凳,坐在上面,才悠悠開口:你們都聰明,我來南西想必你們也有猜測,很多東西都是保密的,但我確實掌握著一些信息。雖然小陸通過何為找過我,但我猶豫是不想說的。 說話間,他點了一根煙,剛吸了兩口,又抬眼看了看江呦呦,掐滅了。 呦呦跟我聊,她想幫你,她呢,為這件事做了很多,你自己也追蹤了這么久,我想了想,還是說吧,你們少繞彎路。掐滅的香煙被放在煙灰缸里,李承于的食指還在不自主地摩擦著。 陸鳴咬了咬后槽牙,壓制住情緒,轉(zhuǎn)過頭盯著江呦呦許久,輕輕嗯了一聲。 我也是來南西才知道,盛元很多年前就來南西了。 四年前嗎?我聽一位同事提到過。陸鳴插了句話。 李承于搖搖頭:不,比那還早得多,南西有什么值得這么早進入嗎?鋼鐵?呦呦在南西長大想必也知道,這里鋼鐵資源很匱乏,煤礦倒是豐富,但早早就收歸南西政府了。 江呦呦思索了會兒,終于想起來了:我知道是什么了?稀土!是稀土嗎? 是。李承于的表情逐漸嚴肅,他接著說道:稀土開采沒什么,問題在稀土的去向。 陸鳴和江呦呦點點頭,表示理解了李承于的意思。 我來這里所為,這是其中一件,在調(diào)查的途中,發(fā)現(xiàn)你母親名下竟然有和稀土有關(guān)的公司,但她并不是獨立法人,另外一個法人是王余。 陸鳴挺直了身體,嘴巴微微張開,眉心聚攏皺在一起,交疊在一起的雙手攥緊:怎么會? 李承于抬了抬手,陸鳴沒有再說話:前些年管的松,你母親做法人是你母親的個人意志還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這句話意有所指,又含糊不清,想來不便告知更多。 然后呢?江呦呦問道。 李承于繼續(xù)回憶:所以我才得以調(diào)查到你母親和王余的通話記錄,但是據(jù)我了解,稀土這塊,王余只是個傀儡角色,小陸應(yīng)該也有所了解,王余一直在淮城活動,最后幾個月,李賀來整他也是由于他發(fā)現(xiàn)這塊的事情和問題,王余怕是拿這個做籌碼要挾了對方。但王余失蹤的突然,他也沒有直接接觸到稀土的事,我的精力也無法完全放在這方面,要不是呦呦 呦呦兩字剛出,李承于的腳就被狠狠踩了一下,江呦呦面色無常,腳下的勁兒可不小。 李承于迅速剎住車,陸鳴覺得氣氛有些奇怪,在兩人之間看了看,追問:呦呦怎么了? 要不是呦呦纏著我,我把這事都撇過了,你們不是要去慶城找什么人,別去了,稀土開采和運送的事,他才是真正的經(jīng)手人,叫郭培,他祖上是南西人,雖然族人搬光了,但他每年都會來南西上墳祭祖。 聽到這里,事情已是十分復(fù)雜,李承于又說:上次小陸提到的南西東郊大片土地被購買的事,你猜的不錯,確實和盛元有關(guān),是郭培一個遠房親戚做法人的皮包公司,我們已經(jīng)抓到了他的親戚,招供說當年郭培給他一筆錢,要走了他的身份證,他后來以遺失的緣由重辦了,跑去蒙城生活再也沒見過郭培,現(xiàn)下,郭培也該被收網(wǎng)了。 江呦呦沉思了很久,緩緩說道:所以這件事是這樣,某個組織可能是盛元也有可能是其他,以陸鳴的母親和王余的名義合開了一家私下做稀土開采的公司,而實際上做這件事情的是郭培,王余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 她停下來看了看陸鳴,陸鳴接著說道:王余最后的失蹤有可能是被郭培所殺,而我母親和王余一樣,發(fā)現(xiàn)了什么,在去的路上被制造了一場意外? 李承于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假設(shè)以稀土為點,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串起來,但我目前能確定的只有剛剛說的郭培參與稀土開采和運送到國外的事件,以及皮包公司購買地塊的事。而殺害王余的事還沒有任何證據(jù),遑論你母親。這種老狐貍,不把王余的案件定到他的頭上,他是不會吐露王余、還有你母親的事半分的。小陸,你母親的事,還需要深挖。 他拍了拍陸鳴的肩膀,語重心長。 陸鳴輕輕點了點頭,沒說什么,他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樣的結(jié)果。 江呦呦突然搖了搖頭,出聲:也許王余的事情并不那么難解,陳歸俞讓你去找郭培。她轉(zhuǎn)過頭沖著陸鳴笑了笑,眉眼間十分篤定:她是故意的。 怎么說?兩個人同時沖著江呦呦問。 那天我拿著小鏟子碰見你們的時候就懷疑了,剛一打眼,她的眼睛第一瞬就盯著我的鏟子,后來在去酒店的路上,她不停瞟我的鏟子,一直拐彎抹角問我去干嘛了。 這也是江呦呦急于銷毀掉小鏟子的另一個原因,抱著這樣的疑問,江呦呦深入查了查陳歸俞。 陳歸俞今年25歲,畢業(yè)于安大,是曲布一個不太親近的表姐的女兒,家庭貧困,從小受盛元的贊助,畢業(yè)后順理成章地為盛元做事。 本來我不覺得有什么,那天你說她告訴你郭培項目的事情,還有商場的偶遇,我故意說了句留在這里,她非常緊張,很有意思。 她從小是個特別規(guī)矩死板的人,估摸有強迫癥,所有事情一條條一列列要安排的明明白白。 看到兩個男人疑惑的表情,她撓了撓鼻頭:別問我怎么知道的,我去了趟她的母校,光榮榜上還有她的筆記呢!其他人也許能很快掩藏住表情,但她顯然不屬于這類人,更何況,我江呦呦是什么人。 江呦呦歪了歪頭,得意地笑了笑:所有這些聯(lián)系在一起,很難不覺得她為盛元做的恐怕不僅僅是上市的工作。但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我想我們?nèi)粫嘁埠?,不過李叔叔都這么說了,我倒有個別的想法了。 陸鳴似乎想到了她所想,補充了一句:我提到去嘉星的時候,她很放松,還順勢提到了郭培項目被搶的事。 江呦呦湊過去親了親陸鳴的臉,歡喜地說道:你懂我。她一直在把我們往嘉星引導(dǎo),很擔心那塊地,但是原本那幾畝高粱地并沒有什么收獲,我猜,也都是我的猜測。會不會在其他地方,離高粱地很近的地方,但又不是高粱地,又會被我們的固定思維忽略的地方呢?她眨了下眼睛,狡黠一笑。 陸鳴了然:你說旁邊那塊麥子地? bingo!江呦呦打了個響指。 李承于想了半晌,點點頭:有些道理,在高粱地殺害王余后,深夜掩埋到附近的麥田里,然后購買周邊所有土地,先是將高粱地迅速改種成麥田,過了幾個月,用別的皮包公司假意搶走郭培的項目,興建園區(qū)。雙重配合,把注意力引到高粱地和園區(qū),忽略真正的埋尸地,這個思路有道理。 言語間,李承于的語氣和神色竟也振奮起來,起了斗志的樣子,他率先起身:事不宜遲,得馬上行動,我去申請批令,你們倆在我這里待著,哪里都不準去,我怕有危險。想了會兒,他又換了主意:不行,你們倆先去我所里待著,注意安全。 曙光似乎終于開啟, 也只是剛剛開啟。 - 可以叫偵探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