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了自己：羈絆會產生痛苦，可若沒有相遇，那將會更加痛苦的事情。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就像是某種神奇的化學反應。一個人無法做到許多事情。但是得到了另一個人的相信之后，自己就可以變得無所不能了。

“沒關系，不要用這么悲傷的眼神看著我啊，LL?！笨栂蛩従徴f道，“與你相遇是一個奇跡，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我就是經歷了兩次奇跡。我只是想要好好和你告別……上一次走得太匆忙了?！?/br>
想起那段特殊的經歷，LL也不禁感到欣喜。她將克拉克教會自己的東西，又重新交還給對方，就像是親自完成了某種神圣的儀式。親眼見證一號個體成為真正的卡爾后，她感受到了‘超人’這兩字的重量。

“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某一個他人，而是為了正確之事而戰(zhàn)斗。這本來就是超人曾經教會給我的道理啊，卡爾，你終于也成為給人們帶去希望的超人，成為我所憧憬的‘理想的大人’了呢?！?/br>
慢慢走近，她牽起了對方的手，與他相視一笑。

這句話刺傷了一旁的不義超人。

他曾是大都會的明日之子，曾給人們帶去希望，但終究從這條道路上偏離。

可是現(xiàn)在，主宇宙的P52超人和其他世界的閃點超人就站在他面前，以一種他相當熟悉的姿態(tài)——因為那就是過去的他自己。此時的不義超人如同在一面已經碎掉的鏡子里打量著自己，有一種莫名的荒誕和倒錯感，令人唏噓。

“就是因為這種理由你才背叛我的嗎，萊拉？”他忍不住打斷二人的友好氛圍，“因為‘希望’那種東西！我以為你能理解的，希望不能改寫一切，起碼它拯救不了大都會！”

到了清算的時刻，LL躲也躲不掉，當然、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去躲。當時的狀況是作為外援的主宇宙英雄們勢如破竹，沒等LL反應過來，不義超人就被關進牢里了，她也沒機會對他說些什么。而現(xiàn)在正是時候。

她直面不義超人：“這不是背叛?？死诉x擇了恐懼不是嗎，我從來沒有反對過這一點?！?/br>
“那為什么你要和萊克斯做出同樣的選擇?！彼|問。

“你還是什么都沒有理解啊……我和盧瑟的目的完全不同?！盠L低下頭，相當反常地擺出了一副認真態(tài)度，“你的恐懼并沒有讓地球變得更好啊，相反，你讓身邊的同伴更加痛苦了。我已經不想再看到哈爾憎恨自己的樣子了，他還是笑起來的樣子比較好。而且，克拉克自己也很痛苦，灌輸恐懼也沒有讓你感到開心。無法給自己或他人帶來‘愛’的恐懼就是毫無意義的，是對恐懼的誤用！”

完全意味不明。不解釋倒還好，一解釋就更說不清了。因為這是電波式邏輯，只有跟宇宙生物心意相通的人才能夠自動轉換成聽得懂的語言。

不義超人還是沒有弄懂萊拉為什么背叛自己，但不義哈爾早懂了。

早在哈爾與LL于酒吧初次見面時，她就展現(xiàn)出了對‘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在意，也痛斥過哈爾成為黃燈后的自欺欺人。

LL本身其實不是很在意超級英雄或超級反派的立場選擇，她在意的、是這樣的選擇是否遵從了自己的本愿，能不能昂首挺胸、自信驕傲地向世界宣告出來。終極人能夠張揚無比地頭戴犯罪王子的冠冕，而超人能夠毫無陰霾地照亮他人的世界，這些選擇雖天差地別，但無外乎都是他們心目中的‘正確’。她是多么羨慕這些‘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的人，向往他們，想要成為他們。

少女又接著說：“哈爾對我說，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只要這樣就夠了！克拉克呢！為什么要一直要活在自我悔恨之中啊。真正毫無迷惘的人不是那樣的，真正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的人不會那樣恐懼這個世界?！?/br>
“你說我恐懼著世界？別開玩笑了?！辈涣x超人反駁道。

“從始至終，你這不都是一直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還債嗎。把全世界治理得鐵桶一般不正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嗎，害怕自己再失去什么……曾經的你恐懼著自己的力量，現(xiàn)在的你恐懼著再度失去，恐懼的情感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你的心。承認這些都能怎么樣呢，我不是說過，我能夠接受這樣一個真實的你嗎。”

LL毫無畏懼地走到了對方的跟前，撫上了他的側臉。

她很久沒有這樣好好地端詳對方了。回憶起那一場短暫的夢，當時他們兩個仿佛獲得了相互理解，但真正接觸以后卻又漸行漸遠。

瞬間點燃的熱戀使她產生了不義超人像是阿終歸來的錯覺，如今冷卻下來細看，他倒更像是視差魔一點。失去了重要的珍視之物，而開始害怕明天，最終緊緊抓著眼前一丁點東西不放手，卻掌心空空。

但與視差魔不同，前者有時間之力，想方設法去扭轉一切。后者只能是不斷為過去的失誤還債、卻永遠也還不完，始終不肯放過自己和這個世界，把自己越推越遠，最終無能狂怒、報復社會。

“不要再把自己關進殼里了，克拉克，你是可以獲得幸福的，肯特夫婦愛你，蝙蝠俠希望能救你，你現(xiàn)在還有新的親人了，就連你的誕生、也承載著艾爾家族的愛，他們都愛你，正是因為這樣才要阻止你?！?/br>
“愛……和希望一樣，是多么虛無縹緲的詞匯，只會麻痹人的心智。萊拉，我只知道我們是家人?！辈涣x超人露出了沉痛的眼神，“是家人就不該傷害我、阻礙我的道路?！?/br>
“是家人就該守護彼此的笑容！”LL高聲反駁，“我希望我重要的人永遠、永遠都能保持笑容，而不是強迫自己去做一個他自己本來并不想成為的人。我希望他成為自己所理想的大人，去做自己絕不后悔的事情?！?/br>
“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建造一個所有人都不會死的世界、絕對和平的世界。”

“說謊！你不要再說謊了！說謊是錯事！”她聲嘶力竭。

對話到后面，LL也體驗了一把不義蝙蝠俠曾經體驗過的感覺。

政權建立的五年間，布魯斯沒有過一絲的放棄，曾堅持不懈地喊話，希望能夠阻止超人的墮落，將自己曾經的友人從深淵中拉回來。然后遲來的卡拉也發(fā)過力，企圖用家人的身份拯救堂弟，但對方依舊堅定不移?，F(xiàn)在，就連他在意的萊拉也不可能把他拉回來。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了嗎。”不義超人的語氣有些氣餒，他想要聽到的不是這種回答。

他希望能夠得到萊拉毫無保留的支持，無論他變得如何，她都能夠站在自己這一邊。但克拉克并不明白，他沒有對萊拉敞開心扉，令她看到一個完整真實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獲得她毫無保留的理解。

“是，就是這些了。克拉克，如果你的心本就屬于黑暗，我會很開心、能同你一起待在深淵里，可是你其實并不是這樣想的，你明明向往正常人的幸福，而我是不可能把你從深淵里拉出來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