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夢里夢外
46.夢里夢外
像這種下雨的天氣,濕溚溚的,說冷不冷,最煩是潮氣,湊在人身上,鉆進(jìn)人思想。 柳臻做了一個夢。 說不清是噩夢還是什么。 夢里她和周宜民還有拉扯,當(dāng)日下午便被他老婆捉到。 當(dāng)時就鬧了個雞飛狗跳,那還不算完。 她甚至看到第二天這個叫做胡玫的女人找到了學(xué)校來,在外頭大肆的嚎叫宣揚。 個做小三細(xì)婊子 同自己老師勾搭一齊!你哋兩個唔要臉啊 她瞧著在樓下拿著喇叭喊的女人,一切都真實到極致! 以至于她挨了哪個男人一巴掌的時候疼感都那樣真實! 薄薄的臉頰上有火燒感。 很荒唐。 又荒唐又真實。 更荒唐的事,下一秒她就瞧到一道身影從人群中沖出來,青年穿著與周圍眾人不一樣的衣裳。 李安南 是他。 他跟人打作一團,可他怎么敵得過對面那兩個男人,立即叫人揪著領(lǐng)子按在地上! 他極不服輸,一雙眼睛瞪著對方,卻惹得一記狠拳! 她身邊的老師急忙過去拉了架。 她只瞧著胡玫在那又哭又罵,將周宜民的丑事全都罵了出來,惹了周宜民紅眼 簡直是亂作一團,她腦袋嗡嗡的,只是一抬頭對上對面人目光。 李安南,他正拿晦澀的目光瞧著她。 她恍惚,低頭一看自己手上。 哦,原來是她報了警 說是和解了,可她知道胡玫沒那么容易饒了她。 柳臻看著對面這個哭的兩眼高腫的女人,她有一點可愛,因著她口鼻之間距離有些短她憤怒瞪著她時像是團成了一個面團。 一頭黃色的卷發(fā),她追求了當(dāng)下的時尚,粉白面皮加上這頭卷發(fā),卻已經(jīng)不像一個中國女人。 她虛情假意,也垂著頭訴苦,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錯,我是真心喜歡他,但是我以后再也不會見他 道歉!你以為道歉有咩用?!你對我哋造成嘅傷害一句講對唔住就可以呀 她在對面又哭了好一會兒,罵了好一會兒,攔也攔不住。 周宜民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憤怒。 柳臻忽地覺,她就像是一個孤零零的旁觀者,她抬頭看著她,看著胡玫。 她心里鄙視這個女人。 一個規(guī)矩的女人,她情愿將所有的錯都?xì)w在她一個人身上也不愿意去罵周宜民。 罵他們賤男賤女,也好過這樣眼睜睜地叫人看了笑話。 可她過度可憐這個女人。 因為她知道,就算這樣,胡玫也不會對周宜民這樣的男人死心。 她有些待不下去了,好在那個警察已經(jīng)讓她出去。 夏季的薄暮,外頭已經(jīng)有些黑了,這里頭開著燈。 她看到那個人抬頭對著頭頂上的那個燈泡。 他孤單,那燈光在他臉上隱隱約約打出一圈細(xì)細(xì)的金色項圈,將他套在里頭。 你們是一頭來的? 是,我同他一起回去。 他們并肩走在路上,跟她記憶里的人一樣。 他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說,就那么跟在她身邊。 有那么一瞬間柳臻在想,他是不是早就看透了她。 可她心想,這是一場夢。 或許,他也早早就做過了這場夢 這很荒唐,細(xì)想了都能讓人覺得可怕,她不禁懷疑他有預(yù)卜先知的能力。 而她呢,跟他睡了幾覺,同床共枕把他的神力勾了一點過來。 所以她也有了這能力不錯,這樣想好像沒那么可怕了。 按照她平常的性格她不會問,可這是在夢里頭,于是她問他,李安南,你說你怎么就不生氣呢,你不是喜歡我嗎? 你不想獨占我,你愿意跟別人分享我? 這個問題她沒問現(xiàn)實中的他,卻想聽聽夢里頭他怎么回答。 可他什么都沒講,只是忽然一臉焦急看著她,拉著她的手就開始狂奔起來! 喂 不用等她詢問,她聽到了身后兩個男人追逐罵咧的聲音! 她就知道胡玫那個女人不會輕易饒了她。 她的哥哥就是胡志明,她倚仗著胡志明的各種關(guān)系,不會叫她過舒坦了。 可憐了李安南。 他們跑得很快,卻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她就不行了,整個胸腔起起伏伏就要呼吸不過來了,兩腮脹的酸澀。 要不你走吧,跟你沒關(guān)系 她就這么說說,他要是敢走,過后她就要他好看。 可她也知道,李安南不會拋下她。 如果要說,誰的情意是假誰的情意是真,她早就說過了 比起周宜民,李安南看她的眼神要真切不知道多少。 李安南轉(zhuǎn)頭將手機遞給她,他要她報警。 到了前方紅綠燈路口他一把松了她,綠燈僅剩那點時間,他要她先走,他在后頭還能拖住。 夢到這里,柳臻心想,怎么就沒人幫他們呢? 可她沒時間再多想,只能趕緊跑到對面 說她是不幸,碰到一個癲佬,管也不管什么規(guī)則開著車就從側(cè)面沖了出來! 轉(zhuǎn)頭是人本性,車輛帶來一股子機油味的風(fēng)吹在她面上,她感覺自己身上寒颼颼的。 灰蒙的擋風(fēng)玻璃映出她呆滯的表情。 完了。 她心想,這下夢境該結(jié)束了 可她感到有人踉踉蹌蹌朝她奔過來,一個恍惚,他代替了她的位置。 吱嘎刺耳的一聲 泥灰的地面上刷出一道暗暗的銹色。 最后她記得的是那雙眼睛,直瞪瞪的看著她,一瞬不瞬。 柳臻知道她不該去看那雙到死都沒有合上的眼睛,她絕對不該去看的。 可她沒挪開眼,就那么看著他生命在她眼前流逝了 她利用了李安南的愛情。 她喘著氣,越來越快,卻好像永遠(yuǎn)都要喘不上來一樣,很不好受的滋味。 她麻木的想。 好在這是個夢。 不然的話這何嘗不是一種下流的自我欺騙。 PS:因為有點忙,基本上就是連更幾天休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