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好好加油 (750珠+編推加更)
二十一. 好好加油 (750珠 編推加更)
又一次失敗的小組見面之后,林曼終于忍不住,撥通了程嘉煜的電話。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給他。 鈴聲響了若干聲,程嘉煜才接起,在學校? 林曼有些不安,打擾你了嗎? 電話另一端傳來帶了些許不滿的一聲鼻息,這么沒規(guī)矩了,該怎么叫人? 林曼立刻下意識地繃緊了腰身,對不起,主人。 嗯。 程嘉煜的態(tài)度聽不出來明顯的變化,在學校還是在家?他又問。 在外面。林曼剛剛和組員約在了一個咖啡廳見面,但是除了她,只有小C按時出現(xiàn),其他兩位分別找了不同的理由爽約。 怎么了? 程嘉煜顯然知道林曼不會無故直接打電話給他,說吧。 說吧。 (想說什么,我都會聽。) 林曼心里一酸,在路邊尋了個長椅坐下,像是終于找到了可以痛快傾訴抑郁和不滿的瓶口,一旦打開了就一瀉萬里。 為了符合教授的要求,為了將就同組的同學,自己又急又累,委屈無辜 她覺得自己的心靈缺氧已久,整個人快要瘋掉,到了最后,簡直像是傾倒核廢料一樣,把負面情緒一股腦地潑了出來。 程嘉煜一直安靜地聽著,沒有附和,也沒有批判。 他很清楚,林曼現(xiàn)在,不需要什么說教或者指導,她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回收情緒垃圾的地方,一個盡職盡責的傾聽者。 如果在她身邊,或許,他應(yīng)該用另一種方式,幫助她排遣這種負面的心情。 程嘉煜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jīng)在生動地想象可能發(fā)生的場景。 有意思,他居然有點兒想念她,那個只見過幾面,連真正意義上的實踐或者調(diào)教都還沒有做過的小丫頭。 林曼的嘮叨忽然停了,她的聲音帶上了格外的小心,我說得太多了吧,你是不是聽煩了? 她頓了一下,又加上一句,主人。 最后的稱呼,像是在蜜糖里點蘸過,拉著甜膩的粘絲,在空中劃過,鉆進耳里,有些癢。 程嘉煜的吐字平靜而清晰,沒有,這樣很好。在我面前,你的內(nèi)心,不需要有任何保留。 林曼呆了一下,對面的人話語平實溫和,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淡定的氣息和優(yōu)雅的笑容。 只是知道他在電話的另一端,實實在在地在那里,聽她傾訴,就能簡簡單單地帶走自己精神上的壓力。 心靈因為清空垃圾,也從躁動漸漸平息下來,得到了慰藉。 你對這次作業(yè)的緊張程度這么大,主要是因為它超出了你的舒適圈。你以前的成功經(jīng)驗在這里不能直接套用,所以你慌了。 程嘉煜稍頓,似乎喝了一口水。 從來都不存在所謂最好的團隊,成功合作的隊友都是磨合出來的。如果你不滿意現(xiàn)狀,為什么不努力成為領(lǐng)導整個團隊的那個人呢? 不要老想著去改變別人或者迎合別人,對你最重要的人永遠是你自己。你決定做不做一件事情,從來就不該是取決于別人。如果是自己的決定,既然開始了,就要敬業(yè),不管多難多不情愿多不耐煩,你都得全力以赴地去完成。 只有看不清自己的人,才會有從眾心理,這樣的人永遠也不可能領(lǐng)導一個成功的團隊,因為他們連自己都沒有成功的可能?,F(xiàn)在,你明白了么? 這是林曼第一次聽他一口氣說這么多話,她小聲地問了一句,這是你的工作經(jīng)驗嗎? 程嘉煜低低地輕笑,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在學校里,你還有資格去試錯,即使跌了幾跤,只要將來能從這里吸取經(jīng)驗教訓,那么這幾跤摔得也是成功的。等到工作了,面前是一個明碼標價的目標,那時候的輸贏才更殘酷。 林曼微微地調(diào)整著呼吸,心底因為程嘉煜的話而波動。 【你決定做不做一件事情,從來就不該是取決于別人。】 從沒有人這么跟她說過。 相反,從小到大,她的人生恰恰就是取決于滿足別人的意愿。 現(xiàn)在回家,洗澡睡覺。明天早起,開始用你覺得正確的方式完成這個小組作業(yè)。 程嘉煜單方面給這次通話畫上了句號,記住,你不是在為其他人做這件事。 我懂了,主人再見! 嗯,再見! 林曼想,今天程嘉煜好像也給她留了另外一個作業(yè):讓她清楚地想想,從自己的角度,正在做的是什么,想要的和可以得到的又是什么。 似乎不單單是學業(yè),還有,他們之間。 心思縝密的主人,怎么能帶一個稀里糊涂的小貝呢? 回家以后,林曼聽話地去洗澡,準備早睡。 明天起床后,要怎么做,她想自己已經(jīng)很清楚了。 底氣足了,連四肢都變得輕盈起來。 躺在床上,她想起來,應(yīng)該把鬧鐘往前調(diào)一些,早起一點,頭腦會更清晰。 伸手拿過手機,忽然發(fā)現(xiàn)程嘉煜剛剛發(fā)了一條短信進來: 好好加油。我回去以后,帶你實踐。 林曼啊了一聲,倏一下雙臂交叉,蓋在臉上。 頰上燒得發(fā)燙,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蛹,從床頭滾到床尾,又從床尾滾回床頭。 完了,今天晚上徹底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