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周益黎醒來,已是另一天早晨。 身上有些黏膩,腦袋嗡嗡的,他只記得昨天說要補覺結(jié)果一睡就不省人事。 洗完澡,用毛巾擦過下巴上的胡茬,又長了不少,收拾完下樓,周益黎才想起自己昨晚讓別人做飯,結(jié)果也沒去吃。 你好點了嗎?郝時荷坐在餐桌前吃面。 嗯。周益黎昨天沒吃,有點饞了,有我的份嗎? 沒,我只做了自己的。她停下吃面的動作,用手指了指電飯鍋,那里有粥。 周益黎也不挑,揭開鍋蓋,盛好一碗白粥,坐到她對面。 昨晚的菜沒有剩嗎?這白粥沒一點味道。 我倒掉了。 哦。真是可惜。 郝時荷抬頭看他一臉悵然若失,安慰道:你生病了,吃點清淡的。 周益黎微微翹起嘴角,挑了挑眉,點點頭并未反駁。 說來也奇怪,她不明白為什么非得回裕山離婚,明明在他的戶籍所在地也能離。 坐在車上時,氣氛還算平和,于是她問他。 沒為什么,想和你一起回來看看。 ??? 周益黎覺得她發(fā)問時糾結(jié)的小表情有點可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別想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郝時荷沒料到他突然的動作,一時慌了神,迅速躲開,閉上嘴不說話。 到民政局,她跟在他后面,周益黎提前聯(lián)系過,有專人服務(wù),根本不用排隊,不知道她昨天cao得什么心。 辦理結(jié)婚登記的就在隔壁窗口,她看了好幾眼,認(rèn)出當(dāng)時那個女工作人員。 你看什么呢?周益黎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沒什么。她笑了笑。十年前,她稚嫩的模樣讓那個工作人員心生疑慮,再加上他倆不情不愿的樣子,人家偷偷問她是不是被拐賣的,還說可以幫她報警。嚇得她立馬連連搖頭否認(rèn),生怕警察把人抓去。 我記得她。周益黎在她耳邊說。 嗯? 她那時候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她怕我被騙。郝時荷解釋道。 周益黎盯著她,一臉不敢置信。 辦離婚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人,大概是業(yè)務(wù)不熟練,審核材料花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讓他們簽了字,電腦又出現(xiàn)問題。 關(guān)鍵時候出岔子,郝時荷快沒了耐心。 這個年輕人倒騰了很久也沒轍,只好請來別的同事。 周益黎氣定神閑地坐著,除了偶爾用手機處理一下公司的事務(wù),剩下的時間都在發(fā)呆。 終于辦好后,郝時荷才松了口氣。她跟身邊的人打聲招呼,拿著屬于自己的那本離婚證提前出去了。 郝時荷在門口站了沒一會兒,便接到邱芝彥的電話。 時荷,你什么時候回來?邱芝彥的語氣有些著急。 怎么了? 志新,他把自己弄傷了。 你沒在他身邊嗎?郝時荷問道。 我在北京。邱芝彥難以啟齒。 那你趕緊回去啊。郝時荷無奈地說。 你能不能先回去照顧他,我這里實在走不開。 還想復(fù)出?郝時荷猜測也就只有這事兒能讓她丟下兒子。 我 行,我知道了,我會回去。雖然答應(yīng)了,仍不甘愿,掛電話前勸對方,你這次不行就別試了。 不知道周益黎什么時候出來的,郝時荷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他在不遠(yuǎn)處。她走過去,他也沒多問。 走吧。 車子開得很穩(wěn),兩人都沒有說話,郝時荷抿著嘴,用手機訂最近的高鐵票。 你把我放市區(qū)就行。她訂完票對周益黎說。 去哪,送你。 高鐵站。郝時荷也沒拒絕,時間確實有些趕。 周益黎看了她一眼,到底沒問下去。 一個小時后,他們到達(dá)高鐵站。 幾點的車?吃個飯再走?周益黎提議道。 不用了,我車上吃,你回去吧。郝時荷怕來不及,心里又有些許說不出的郁悶,越發(fā)想趕緊離開。 那行,你注意安全,再見。周益黎心中不快,卻也不想多說什么。 嗯,再見。郝時荷打開車門,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周益黎看著她消失在視線范圍里,發(fā)動車子,駛離高鐵站。 他想,這次是真正的告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