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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告訴王藥,來揣測(cè)耶律延休是不是值得她信任。然而她自己覺得自己此舉聰明,王藥卻惱火得很,冷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為君之道。昔日苻堅(jiān)任用王猛,出以拜將,入以拜相,雖然也不同族,但知遇之恩,君臣之義……”他的話被完顏綽冷冰冰地打斷:“你跟我談古人?你怎么不談?wù)勍趺椭倚牟欢?,自從被苻?jiān)任用,就從沒有背叛的事跡出來。而你呢?”反躬自省,王藥簡直覺得喉嚨里都發(fā)甜腥,怔怔地?zé)o話可講。完顏綽瞪著他,剛才的一臉笑意,此刻一絲都不剩了,冷冷地說:“你捏痛我了,放開!”☆、11.11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2017和和美美,萬事如意!王藥被火燙了似的撒開手,本能地低頭看,見她手腕已經(jīng)被捏紅了,頓時(shí)露出心疼之色,但是,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又是吹又是揉的,只是歉疚地看了完顏綽一眼,眸子里的光就變硬了:“太后,那酒,還有嗎?”完顏綽心里酸酸的——這算是他們撕破臉了嗎?他再心疼自己,也不愿意放低姿態(tài)來哄她了嗎?但她還是放松地冷笑道:“你若想借酒澆愁,我也隨你?!狈愿劳忸^的宮人取酒來。天還寒冷,宮人小心問:“酒可要燙一燙?”王藥搖搖頭,接過酒壇,對(duì)完顏綽道:“我到外頭找間地方喝酒?!?/br>“不用?!蓖觐伨b已然冷冷的,“就在這里喝?!?/br>王藥一犟都沒犟,打開壇口的泥封,倒酒時(shí)明明未醉而雙手顫抖,潑灑了好些在酒碗外面。冰涼的酒液,帶著淡淡的豆綠色,是汾州的好酒,香氣清冽撲鼻,連嗅覺異常敏感的完顏綽都不覺得難聞。王藥閉著眼睛慢慢地品了幾口,然后就恣意地把一碗都倒進(jìn)了嘴里。完顏綽說了一句“你慢慢喝”,但接下來也全無阻止他的動(dòng)作,支頤在一邊看他喝。王藥酒量頗豪,喝酒的模樣也很耐看。完顏綽還沒見他真正酩酊大醉過,而他今日似乎一心就是想把自己灌醉,一碗接著一碗,一碗接著一碗,臉色先還酡紅,后來紅色褪去,反倒變得一片雪白,眼皮子上呈現(xiàn)出桃花般的粉紅色,目光流離,神色渙散,也不肯說話,只是望著她笑。完顏綽不知怎么有些畏怯他的樣子,終于伸手奪過酒碗:“別喝了,你醉了?!?/br>果然真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王藥喃喃地伸手去奪碗,可是連方向都找不到了,手指痙攣般曲著,醉眼朦朧,但酒品又異常的好,也不亂說話,也不哭鬧喊叫,只是春風(fēng)拂面般微笑,眼神仿佛也醉人,半閉不閉的,閃耀著星芒似的。完顏綽急急叫外頭的人:“快,給他催吐,喝成這樣,別弄出病來!”寢臥里很快酒臭熏人,再美好的皮囊,嘔吐出來的東西一樣惡心。完顏綽自己都忍不住吐了一場(chǎng),恨得死死掐了王藥好幾把,可惜他覺不出疼,她卻都心疼了。阿菩說:“把王先生弄出去吧!或者,主子睡另一間去,這里味道太大,別熏得不舒服?!?/br>完顏綽已經(jīng)吐得淚汪汪的,吸溜著鼻子也不在阿菩面前掩飾:“我不!多燃些去味兒的香?!@副樣子,沒人照顧,還不知埋汰成什么樣呢!”紅綃帳里,她獨(dú)自哭了半夜,不知是為這個(gè)人,還是為她自己;亦不知是擔(dān)心他們的現(xiàn)在,還是他們的未來。很少這樣脆弱過,就是在她這二十幾年中最危險(xiǎn)的時(shí)候,她也不怕任何情況,甚至不怕死;如今,卻如此害怕失去,害怕離別,害怕真相。第二天王藥醒過來,因?yàn)橹芯?,頭疼得要命,然而入眼是一雙腫得桃兒般的眼睛,他撐起半邊身子問:“你怎么哭了?哭成這樣?”又看自己的手:“我昨天喝醉了,沒做什么不對(duì)的事兒吧?你怎么不叫人把我弄出去?”“吐得一屋子臭味!”她恨恨地罵,“我犯了多少回惡心!以后不許這樣喝酒,再喝,我打斷你的腿!”他訕訕地笑了笑,笑得很勉強(qiáng)。完顏綽用熱水敷著眼睛,也不肯這副樣子去上朝,吩咐北院夷離堇完顏速處置朝務(wù),把重要的奏折送到宮里來看。然后兩個(gè)人對(duì)坐無言,時(shí)不時(shí)互相瞥一瞥,卻也是大眼瞪小眼的模樣。終于,還是王藥打破了寂寞,他問:“咱們以后怎么辦?”完顏綽想了一會(huì)兒,冷笑道:“怎么辦?就這么著吧?!?/br>王藥笑了笑:“就這么著?心里永遠(yuǎn)橫亙著高山大川?彼此走不過來,走不過去?永遠(yuǎn)同床異夢(mèng),無法互相信賴?”“你這是在怨我?!”“不是……”他懊喪地低了頭,表情苦澀,似乎在喃喃自語,“我那時(shí)候,沒準(zhǔn)備活著回來……活下來要面對(duì)的事,自然完全沒有考慮……怨我,其實(shí)怨我,但事已如此,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但是——”他又重新抬頭,眼睛里像蒙罩著一層霧氣,哀求道:“你是個(gè)利落人,我也是?;ハ噙@樣折磨著,對(duì)你不好,對(duì)我也是。阿雁,你若要我死,我也不會(huì)皺眉,但我們不能這樣耗著,你怎樣能夠放心,你就怎樣做,但求兩心痛快?!?/br>王藥的灑脫正在于此,坦然無畏,敢于正視一切。完顏綽不由輕笑著,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卻疾,你好爽快!我就喜歡你這一點(diǎn)?!彼睦镉斜幔灿袧M足,看著放在食案上的解手刀,挑眉笑了笑:“我怕你再走一次,也怕你再‘身在曹營心在漢’。要么,挑斷你的雙手與雙足的筋脈,使你不能書寫,不能行走,不能握韁,只能困囿在我這上京宮,或隨我的車駕鑾儀而動(dòng),可好?”她紅腫的鳳目中投射出陰毒的模樣,粉嘟嘟的臉配上這樣的神色,曼陀羅花一樣,簡直叫人骨子里發(fā)寒。王藥一怔,看她神色也不像是說笑話,他渾身繃得緊緊的,但也只花了一會(huì)兒時(shí)間來消化她這可怕的建議,便笑道:“你昨夜思忖了多久,想出這樣一個(gè)主意?”完顏綽不說話,昂著頭,垂著眼皮,又瞟了瞟案桌上的解手刀。王藥頷首,習(xí)慣性的出口又是輕浮招打的話:“廢手廢腳也沒什么,只是你將來若還要我床上伺候,可是如果兩只手、兩條腿都廢了,就只能你在上面自助兼助人了,你愿意?”完顏綽眉毛一立,但旋即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戳戳他的胸肌說:“那以后就我服侍你好了,我愿意!”王藥陪著她笑,仿佛這樣的殘暴不是即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笑夠了,他湊過去問:“太后,你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非要我這樣的,殘了也不問嗎?”是啊,她是尊享一國至高之位的太后,把持朝政,不怕流言,不受禮教束縛,她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容貌俊秀的,身材魁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