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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圖示意：

請叫我靈魂畫手，哦也\(^o^)/

☆、凱旋

局面一如完顏綽的預(yù)料。秦王的叛軍不敵，被驅(qū)趕至云間，見山有小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鉆。云間守衛(wèi)的斡魯朵不追,而后,秦王的叛軍與正在焦躁觀望的晉國李維勵大軍遭遇，雙方都是措手不及,一場貼身rou搏的大戰(zhàn)打得極其慘烈。秦王在一百個親衛(wèi)的護(hù)送下飛逃出李維勵的包圍圈，但是手中的部隊基本全軍覆沒了。

他沒有逃跑多遠(yuǎn)，被南下追擊的王藥抓個正著,繩捆索綁帶回上京。

上京南門大開,迎接凱旋的軍隊。王藥在城郊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皇帝的行幄已經(jīng)安扎好，紫色的氈帳前鋪開大紅的氈子,秋風(fēng)里,一身素衣的小皇帝被抱在完顏綽手中，完顏綽也服素,用著玄狐皮的斗篷，長長的風(fēng)毛拂在她的臉頰上,臉頰的顏色和她頭頂?shù)恼渲楣谝粯訉毠饬鬓D(zhuǎn)。

鼓樂奏了起來，王藥遠(yuǎn)遠(yuǎn)地下馬，走到氈子前才俯身跪下施禮。他不是武將，所以還穿著圓領(lǐng)緋羅袍，只是為了騎馬方便，也為了御風(fēng)，頭上用著契丹的皮帽，肩上披著灰鼠皮的斗篷，足底的皂皮靴子已經(jīng)風(fēng)塵仆仆。但即便如此，他在獵獵的紫金色旌旗叢里，還是顯得卓爾不群，昂然崛立。

完顏綽恨不能把他叫近前細(xì)細(xì)看一看。但此刻只不過是點頭微笑道：“這是我大夏的英雄！賜酒！”

王藥身后，歡聲雷動，隨他出征的將士，還有立了功的靺鞨首領(lǐng)們，個個臉上飛金一樣。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壇壇酒運到出征將士面前，壇口一打開，便是濃烈的酒香飄出來。豪爽的契丹漢子和靺鞨漢子們，一人一碗，一口氣喝干了一抹嘴。王藥面前是個精致的小壇，為他開酒的是個內(nèi)侍，親手把酒奉到他面前，笑道：“王指揮使請用，這是太后特地賜下的?！?/br>
王藥抿了一口，詫異地抬頭看了看完顏綽，而那里，也正是一臉甜蜜的微笑，在她一身素服的映襯下，笑容顯得格外艷美。王藥心里暖暖的，捧著他最愛的晉國羊羔兒酒，像那些豪邁的北地漢子一樣，一仰而盡。

太后帶著皇帝郊迎得勝之軍，但緊跟著，第二日的常朝她就病了，在珠簾后有氣無力地說了幾句，叫各部院把緊要奏折送到宣德殿，然后便退朝了。

戰(zhàn)亂平息，雖然有很紛雜的事情要處置，但是總歸不用提心吊膽的了，太后完顏綽cao勞辛苦了那么久，又打了那么漂亮的一場勝仗，大家心里也覺得，她應(yīng)該歇一歇了。

王藥獨自在南院自己處理文牘的屋子里喝酒，不時向外頭張望，好不容易看到完顏綽那里的內(nèi)侍忽絡(luò)離的身影，急忙起身招呼道：“我在這兒?！?/br>
忽絡(luò)離笑道：“咦，指揮使怎么知道奴婢是在找您？”

王藥笑而不語。忽絡(luò)離笑道：“現(xiàn)在還委屈叫您‘指揮使’，太后已經(jīng)發(fā)話了，這次危難之中取得這樣大的勝利，實在是不世之功?？磥硎且欢ㄒ刂刭p賜的了。太后說，還有些賞罰的事宜，她近日身體不適，不便于在朝堂討論，想先聽聽指揮使的意見?！?/br>
王藥自知會這樣，也不用推辭，點點頭跟著這位內(nèi)侍直接來到宣德殿里。

小皇帝正在正殿后的院子里玩，兩歲多的小人兒，正是最可愛的時候，瘋得一頭汗，追著一只貓繞著樹轉(zhuǎn)圈圈。一旁伺候的乳保個個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半蹲著身子，張著手隨時準(zhǔn)備他摔倒了去接。王藥笑道：“孩子的體格是要練的，陛下動作敏捷，將來一定是個聰明孩子，再將來一定是位圣明君主。你們讓他放開來玩吧?！?/br>
小皇帝蕭邑灃恰巧一頭撞在王藥的懷里，抬起頭看看他，露出一個調(diào)皮的笑容，把頭上的汗水在他衣襟上蹭掉了，又扭頭追貓去了。

王藥看著皇帝一身素衣，卻不知愁滋味的模樣，不知是心酸還是羨慕。這時，忽絡(luò)離笑道：“陛下和指揮使投眼緣，不過現(xiàn)在太后還等著吶?！?/br>
太后的寢殿里點著安息香，氣味淡淡的，又夾雜一些藥香。王藥進(jìn)門欲要行禮，卻發(fā)現(xiàn)通常完顏綽坐著的條炕上并無一人，倒是日常伺候的阿菩在他肘上托了一把，輕聲道：“主子不舒服，在床上休息。不用多禮了，她嫌麻煩的！”

王藥的腳步有些踟躕，尤其是當(dāng)阿菩和忽絡(luò)離一起拔腳離開，還把殿門給關(guān)上了，王藥頓時警覺，站在門口好一會兒。

帳子里傳出完顏綽慵慵懶懶的聲音：“咦，王藥走了嗎？”

他終于可以接話：“沒有。太后在床上，臣不便過來?！?/br>
帳子里嗤之以鼻：“裝相！”

后面簡直要再跟一句嬌嗔：“討厭”才更覺得完美。王藥被她罵得不服氣起來，心道：就算設(shè)了陷阱，我的命本來也就是她撿來的，隨她折騰就是。若是她又有非分之求——橫豎我做男人的又不會吃虧！想通了，他本來就是個不中繩墨的人，立刻昂然地走了過去，到她的帳帷前，才重新開口：“太后身子不適，還是多多休息為善。王藥的名字里雖然有個‘藥’字，其實倒并不通醫(yī)道?！?/br>
完顏綽在帳子里“噗嗤”笑出來，不過笑聲是有點無力。她的赤紅帷帳揭開一個口子，露出她一張臉來，臉被紅紗映得紅撲撲的，但眉宇間是有點憔悴。王藥自然而然地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過了一會兒說：“還好，不發(fā)燒就是了?！?/br>
完顏綽笑道：“難道世間的病只有發(fā)燒一種？”

王藥無語，他只是記起自己小時候，如果生病了，母親總會這樣溫柔地探手摸一摸他的額頭，如果確實是發(fā)燒，那么這日就可以省掉了去塾里枯燥念書的功課，而可以躺在被窩里讀些自己喜歡的“閑書”——他還為這造過假，挨過揍，被母親哭著罵“你的腦子都用在抖這些機(jī)靈上了！”

王藥說：“我先就說我不是郎中，哪里懂這些生病的門道？你難道不請御醫(yī)來瞧瞧？若是尋常的病癥，吃幾劑藥也就好了。——你不會是怕苦不吃藥吧？”

完顏綽點點頭：“嗯。藥就在那邊小幾上，可是我呀，怕苦不想吃?！?/br>
王藥甩頭看看背后的小幾，果然放著一碗藥湯，伸手觸一觸，已經(jīng)涼透了，他搖搖頭說：“伺候的人太不經(jīng)心！我去叫他們重新煎過來?！?/br>
完顏綽搖搖頭：“不必，他們知道我的惡毛病，每次都準(zhǔn)備得足足的——那里的火盆上，還擱著銀銚子，里面燉著的也是我的藥?！?/br>
其他人都去躲懶了，難道就是故意讓他來服侍？王藥抓耳撓腮了一會兒，想想自己作為臣下，服侍太后吃個藥也沒啥。于是他到得銀銚子邊，小心用軟布裹住把手，把里頭淺褐色的藥汁倒了出來。藥汁很奇特，刺鼻的氣息和甜蜜的味道同在，另有微微的藥氣，感覺相當(dāng)?shù)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