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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上京宮情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8

分卷閱讀218

    他們心中奏鳴著最美好誓言的和弦之音。

那美而有毒的曼陀羅,終于在他的溫柔和強有力的音韻下,與他齊頭并進,化作柔美的彼岸花,鮮潔芬芳,絢爛無儔!

倦極而眠的兩個人,是被簾門外的聲音吵醒的。阿菩在好聲好氣地勸:“公主,這會兒太后有要緊的事處置,您不能進去。你看,外頭這么多拿刀的叔叔,都不能進去?!?/br>
然后是阿芍嬌滴滴的聲音:“不么不么!我就要進去!我今天告訴阿娘的事,她怎么沒回答我呢?萬一今天來的人里有我的阿爺,明天又走掉不見了,誰再給我找個新的去?”

大約小家伙在往里頭闖,氈包的門又沒有閂子,阿菩急得喊:“公主,貿(mào)貿(mào)然闖進去,萬一太后要打你屁股,奴可攔不住……”

這話今日也沒有什么卵用,門簾一亮,外頭的光芒射了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也鉆了進來。完顏綽和王藥僵在被窩里,兩個人烏黑的頭發(fā)纏繞在繡枕上,一旁是亂糟糟的被褥、散落的里外衣物。小阿芍嗅了嗅鼻子,四肢并用從地榻上的衣物被褥間爬過來,湊近看兩個人的臉,最后露出生氣的模樣,指著王藥問:“你怎么睡在我阿娘的被子里?這是我的阿娘!她只和我睡!”

王藥尷尬間也有急智,對阿芍笑道:“對,這是你的阿娘,一點不錯,誰都搶不走。不過你阿娘每個月會肚子疼,需要我給她止疼——哎呀——你說我該不該給你阿娘治病?”

他被小母狼在被窩里狠狠地踢了一腳,腳勁真大!不過光溜溜的腳趾頭碰在小腿上,那柔滑的感覺也能回味好一會兒。

阿芍懂事地點點頭:“對噠!阿娘經(jīng)常會肚子疼,尤其是吃了冰酥酪之后,會疼得哭,然后會怪‘狠心賊’死到哪里去了,還會發(fā)脾氣把姜糖水和湯婆子全部扔掉……”

王藥抓了現(xiàn)行一樣側(cè)臉看看完顏綽,而她果然也如同給揭了老底一樣,滿臉通紅,雙眉倒豎,惱羞成怒地低喝道:“阿芍!三天不收拾你,皮癢癢了是么?!”

王藥笑著說:“阿芍,你別怕你阿娘,你現(xiàn)在捂住眼睛唱歌,唱三首最好聽的牧民的曲子,不能睜開眼睛。等唱完了,你阿母的心情就好了,絕對不會再揍你了?!?/br>
阿芍想了想決定相信他,于是真?zhèn)€緊緊閉上眼,還用雙手捂得死死的,開始用還不著調(diào)的童音,唱起契丹族的牧歌。牧歌悠揚而和緩,一曲下來一唱三嘆。王藥悄悄戳戳還在臉紅生氣的完顏綽,趁著阿芍唱歌的時候,趕緊撈過兩個人的衣衫,迅速地穿了起來。等阿芍唱完睜眼,兩個人已經(jīng)衣衫齊楚地出了被窩,正含著笑看著她。

小家伙好像明白了什么,“咦”了一聲。王藥對完顏綽道:“阿芍唱得這么好,再揍她可就說話不算話了?!?/br>
完顏綽剜了淘氣的女兒一眼:“又淘氣又可惡,鬼主意還多,簡直跟你一個樣!——阿芍,叫阿爺!”

阿芍眨著眼睛,想著自己這回果然猜對了,大約很是高興,嘴一抿,嘴角邊的酒窩就顯露出來,可是以前她逮著人就叫阿爺,今日卻仿佛害羞叫不出口一樣,大眼睛眨巴著,就是不說話。完顏綽催了兩次,她才委委屈屈說:“阿娘,人家的阿爺阿娘都住一個氈包里,要是這個人是我阿爺,以后他不是要搶我睡的地方了嗎?”

完顏綽無語凝咽。王藥抱過阿芍,親了親她的臉頰,開解她說:“阿芍你看,氈包這么大,地榻這么大,多擠一個人,還是擠得下的??墒嵌嗔宋野?,好處可多了!”

“有什么好處呢?”

“譬如,你阿娘的肚子不會那么容易疼了……”

“為什么?你是御醫(yī)嗎?”

“不是?!蓖跛幭肓讼?,“我會管著她,不讓她吃冷的;我還會暖著她,讓她再不著涼,肚子就不疼了啊。肚子不疼了,阿娘心情就會好,心情好了,就不會揍你了??!而且,人家有阿爺阿娘,你只有一個,總有點委屈了你,現(xiàn)在,你也都有了,在誰面前都能抬起頭來了,對不對?”

小家伙哪里經(jīng)得住老騙子這樣的哄,拍著小手笑道:“對對對!阿爺!阿爺!”

王藥聽她奶聲奶氣的叫自己,心花怒放,在她嫩嫩的小臉蛋上親了又親。阿芍覺察臉上有點濕,看了看發(fā)現(xiàn)王藥臉上的淚痕,稀奇地對完顏綽說:“這個阿爺不勇敢,他沒有摔跟頭,沒有被打屁股,也沒有被搶玩具,還哭唧唧的!沒羞沒羞!”

小孩子還不能明白什么叫喜極而泣。完顏綽笑了,手指尖頂頂女兒的腦門:“胡說八道。出去你乳母她們給你洗手,準備吃飯。不聽話,就連剛才的錯一起打。”

阿芍一骨碌爬起身,歡笑著出了帳門,外頭傳來她“咯咯”的笑聲,而且逢人便在歡叫:“我也有阿爺啦!”“我也有阿爺啦!”……

王藥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完顏綽說:“阿雁,請再陪我唱最后一出戲——為了我能留下來得更不招人懷疑,也為了處置掉最后一件煩難事?!?/br>
晉國使臣的營帳里,眾人正各懷心事地吃著晚餐,大碗大碗的馬奶酒,大碗大碗的烤羊rou,還有各種珍饈佳肴,可惜從正使開始,大家都沒什么胃口。吃了一半,打探消息的人從外面進來,帶著一股草原上晚間特有的寒氣。他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沉沉地說:“消息不大好……王藥從刀斧長廊進到夏國太后的營帳后,不知說了什么觸怒了那位太后,聽說被繩捆索綁,刀斧押解著,直接從太后的御幄里送到專門用作看管囚徒的氈包里去了!”

“天!”眾人大驚失色,對著一桌子的珍饈愈發(fā)沒有胃口,可是事到如今,問又不敢問,救更不敢救,除了期待明日拂曉可以再見著夏國太后商議和談,其他法子一概否然!愁眉苦臉吃完飯,橫七豎八睡在氈包的地榻上,好生不習(xí)慣!外面的歌聲響到很晚,但也無法解憂,反而更加難以入睡,嘆息聲此起彼伏,翻燒餅一樣不知道翻到什么時候,這個氈包才安靜下來。

第二日使臣并未被太后或皇帝召見,王藥也沒有出現(xiàn),雖然夏國方面供奉周到,飲□□潔美味,但是大家伙兒仍然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然而,第三日依然如此。

若是和談不成,總要備戰(zhàn),這樣拖著算是什么意思?

拖到第五日,正使差點準備遣人偷偷溜回去了。夏國的一位林牙客客氣氣過來,躬身對正使道:“太后請諸位一敘。”

不敢怠慢,急忙來到作為朝堂的奚車前。大伙兒眼睛一瞬,都瞧見完顏綽金冠紫衫,是最正式的朝服,眉頭微鎖,目光犀利,表情也煞是嚴肅,不過臉頰上透出的寶光比剛到之時尤為瑰麗,容顏完全不似年近三十的婦人,倒還像個二八少女一般。

她抬起手,示意諸使節(jié)免禮,又叫賜下坐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