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皇宮內(nèi) 將軍與我倒是許久沒這樣悠閑的下棋了。 身穿黃袍的男子看起來也甚是年輕,溫潤有禮,玉樹之姿,對比面前眉眼鋒利的男子,顯得溫和許多。 皇上公務(wù)繁忙,傅捷哪敢打擾。 傅捷爽朗一笑,手中黑子也隨之落下。 我看傅將軍才是忙人,聽說昨日又迎了一妾,倒叫人好生羨慕,若孤沒記錯,這是第十個妾室了吧。 黃袍男子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聽語氣,甚是為屬下開心的模樣。 惹皇上笑話,傅捷平生無甚愛好,就愛美人,這托皇上的福氣,國泰民安,沒生戰(zhàn)事,倒教我貪歡之欲旺盛了些。 傅捷說起渾話也不羞惱,痞里痞氣如鄉(xiāng)間小民。 商耀也不介意,眼色定定地看著棋盤上的局勢,一副認(rèn)真的模樣。 傅將軍勞苦功高,如今也的確該是享受的時候。 哈哈,謝皇上體諒。 前些日子,左丞相跟朕提起,有意將二女兒嫁與將軍做側(cè)夫人,又怕唐突了,便讓朕來說媒。 哦?可是那才冠晉城的左馥小姐? 傅捷一聽,饒有興趣地詢問道。 正是,看來傅將軍已和那小姐見過了? 倒是有一面之緣,但臣這一介莽夫,何德何能敢摘那千嬌萬寵的花兒?何況只是做側(cè)夫人,實在委屈。 此話差矣,將軍鐵血柔情,丞相自然放心將女兒托付與你,只怕將軍眼高,瞧不上那貴女吧? 商耀眼色一沉,悠悠地望向傅捷。 不敢不敢,只是微臣這才將將迎了個新妾,立馬再迎一個,只怕家里那位要吃醋的。 將軍果真對妾室們優(yōu)待有加啊。既然如此,朕也不強(qiáng)求了,不過......過幾日便是花燈節(jié),今年國內(nèi)無戰(zhàn)事,自然要好好慶祝一番,不如將軍就把妾室們都帶上,也一睹皇城的輝煌吧。 這......臣的妾室們都是粗鄙之人,怕擾了圣駕。 無妨,我倒想看看將軍娶的妾室是何等容貌,將軍整日藏著掖著,有何可見不得人的? 既然皇上盛情邀約,那臣便替家中婦人謝過,花燈節(jié)那日定帶她們來瞻仰一二。 如此甚好,愛卿也無須太過負(fù)擔(dān),只是帶來與嬪妃們走動走動,畢竟你我出生入死、情比兄弟,無須那般見外。 是?;噬险媸瞧逅嚫叱?,說話間竟已經(jīng)贏了。 傅捷執(zhí)棋頓住,一見棋盤,黑子已被白子圍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哈哈,傅郎棋藝倒是退步了不少啊! 商耀笑開,本就俊秀的臉龐,愈加意氣風(fēng)發(fā)。 棋已定了勝負(fù),傅捷隨即告辭。 馬車上 將軍,今日皇上這是何意? 貼身侍衛(wèi)傅安不解地問道。 明知將軍會拒了這親事,皇上偏要提起,看似做媒,實則想引后面邀請將軍的家眷去皇宮,大臣妻妾去參加宮廷聚會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看皇上這意思,倒想讓將軍將妻妾全部帶去。 想探夏卿是不是在我這兒,看來是還沒死心。 傅捷一想起這皇帝對夏卿超乎尋常兄妹的情誼,心里就有無名的火直冒出來,恨不得一把燒了皇宮,再見不了那探究的眼。 可是都一年多了,怎的突然又懷疑起來。 這......將軍打算如何應(yīng)對。 傅安也知,夏卿這女人,就是將軍的逆鱗,摸不得、碰不得,覬覦更是覬覦不得。 他想檢查我的妾室,那便給他查,正大光明,才會斷了他的心思。 傅捷摸索著茶杯的紋理,眼中冰冷一片。 他娶了這么多妾室,可不就是為了讓他消了疑慮么。 下了馬車,傅捷就急沖沖地往梧桐園去,才分開一個早上,他就想她得很。 將軍這是要去哪里? 含羞帶怯的呼喚聲響起。 傅捷轉(zhuǎn)身望去,有些不耐,這是誰呀?敢擋他的路! 這是您昨日娶的索姨娘。 傅安見自家爺一副要發(fā)火的樣子,連忙提醒到。 那方女子搖曳著身姿緩步走來,臉上羞紅一片。 將軍才下朝回來吧,要不要去清苑歇息歇息。 女人一襲粉紅衣衫,襯得人比花嬌,明眸皓齒,眼睛里閃著碎光看著他。 傅捷看著女人仰著頭,一臉崇拜的目光,腦海里不自覺想到那張清絕的臉來,這索姨娘的眉眼甚是像她,不然也不會娶進(jìn)門,可是終究也不是她,她那嬌氣樣,除了床榻之上,求饒的時候有幾分專注,其余的時候正眼都不給他一個,躲都來不及,更別說這樣崇拜的目光。 府里這么多人像她,可也只是像,完全不是她,也替代不了她,所幸把她找回來禁錮著,逃也逃不了,安靜地待在身邊,任他寵著、慣著。 傅捷心里越想越發(fā)氣惱,那女人再怎么寵、再怎么慣,還是那清冷的樣子,還不如養(yǎng)個狗兒懂得報恩。 我還有要事處理,索姨娘無事便乖乖待在房里,莫要胡亂晃蕩。 索姨娘也是不巧,正遇上傅捷心情不善,傅捷說完便走,也不理會身后女人震驚的模樣。 入了梧桐園,越過那雜草小道,便見寬闊的庭院,只見一排高樹圍成一個圓形,將房屋和花園圈起來,說是花園,倒不如說是花田,田里種著各種各樣的花,參差不齊,爭奇斗艷,但桂花香味更勝一籌,濃郁了整個院子。 走過花田中間留出的小道,便踏上一座小橋,橋是白玉石建造,刻著奇珍異獸,橋下是一汪方形小湖,睡蓮的葉子浮在上面,時不時有魚兒躍出呼吸空氣,過了橋,再往里走,便是幾處房間,匹配著后面樹的幅度,圍成個半圓。 房間里靜悄悄的,想來這時辰了,夏卿也不會是在睡覺。 傅捷揮退傅安,自己提步尋去。 在那房屋建筑的側(cè)后方,找著了夏卿。 此時夏卿正仰躺在魚網(wǎng)做的秋千上,閉著眼,似是睡著了,但許是淺眠,一察覺到有腳步聲來,便驚嚇?biāo)频谋犙邸?/br> 那眼里濕漉漉的,帶著迷蒙,流光溢彩,仿若最好的琉璃。 卿卿倒會享受,也不怕著涼。 傅捷見她醒了,便附身攬上去,似要將她抱起來。 我......我自己走。 夏卿微微掙開傅捷的懷,逃似的從秋千上翻下來站起,利落得很。 傅捷也不阻攔,只笑著看她像受驚的貓兒一般躲遠(yuǎn)。 夏卿被這狐貍似的目光看著,心里也開始犯憷,在傅捷面前,她從來都沒有勝算。 卿卿可曾用飯,為夫餓得很,這一下朝便來你處了。 未曾,我馬上喚阿夏傳飯。 夏卿聽他故作溫柔的語氣,心里越發(fā)不安,說完也不看他反應(yīng),徑直走開就要去喚阿夏,雖然明知在傅捷的地盤,怎么躲避也是枉然,可是本能驅(qū)使,還是想離那頭狼遠(yuǎn)一些。 不多時,阿夏布好菜,便退下,又留夏卿和傅捷獨處。 傅將軍,用膳吧。 夏卿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淡一些,她怕極了傅捷這癡笑看她的模樣,總透出風(fēng)雨欲來的勢頭。 可她又倔強(qiáng)地不想露出怯意,傅捷這廝,委實變態(tài),每每她顯露出害怕的意味,他便非要想盡辦法地將她逗哭。 卿卿可知我今日去見了誰? 傅捷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夾了個rou塊放在夏卿碗里。 夏卿見他這陰陽怪氣的語氣,也不知該回答什么,只悶聲吃著碗里的東西。 半晌,才聽那人道。 便是你那禽獸哥哥,竟是還惦念著你。 傅捷似笑非笑,眼神越發(fā)灼熱地看向那乖乖吃著碗里食物的女人。 卿卿,你可想他? 傅捷欺身而上,眼睛定定地看著夏卿,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一絲神情。 夏卿愕然,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倒是沒想到傅捷是在這兒等著她。 商耀么?既然已經(jīng)當(dāng)皇,又尋她這meimei做什么? 不過自從她被困在這里,倒是許久沒有聽說過商耀的消息了。 商耀是哥哥,可她卻不一同姓商所以,她是誰呢?思及這個問題,她竟有些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