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吹起了口哨。

    曲調(diào)和房間里正在播放的西班牙小調(diào)重合了。

    眼睛被蒙住，導(dǎo)致何依竹其他的感官異常敏感。

    今晚的主題，何依竹是一位被綁架的可憐小女孩。

    依著接下來聲音的變動，和日常記憶里的物品使用對上號。冰箱門上的封條被拉開的悶響，抽屜拉開時和被冰塊包裹著的擱架摩擦，冰塊和玻璃杯碰撞，走過來的搖晃磕碰，清脆聲一路從外面鋪進?？谏诼曉谝苿?，從客廳到房間。

    哐的一下，冰塊隨著腳步聲一起安靜下來。

    應(yīng)該是要倒酒。何依竹想。一切場景都在她腦中立體展現(xiàn)，房間的燈、慢悠悠動作的男人。

    隨后何依竹聽到了鋁蓋與玻璃摩擦那種聲音。她不喜歡這種聲音，就像拿著細砂紙在她身上摩擦，尤其是看不見的情況下，這種感覺尤為明顯。她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沒幾秒，酒味飄進何依竹的鼻中。

    是威士忌的味道。

    液體傾倒下來，是平穩(wěn)的咕咚咕咚，伴隨著氣泡產(chǎn)生又迅速破裂的微小碎聲。倒酒的人手很穩(wěn)。看來果真沒喝醉。

    地板上，光足踩踏產(chǎn)生的震動傳到了何依竹的腳下。何依竹能聽到漸近的呼吸聲。

    她有些緊張。被吻住。

    冰涼泛苦的液體在親吻中被持續(xù)不斷地送到自己嘴里。等臉頰有些鼓，才發(fā)現(xiàn)梅懷瑾這一口有多大，他還沒停，何依竹怕被嗆到，只能跟著一口一口咽下。這樣往來幾次，喉嚨和胃部被灼燒得火辣辣的。

    何依竹不會喝酒，啤酒喝多了都會頭暈。這是中考后班里聚會時她自己發(fā)現(xiàn)的。當時喝了一罐啤酒，緩了兩三個小時。后來第二次在外喝酒，是梅懷瑾去接的她，自那以后就嚴令禁止她在外喝酒了。

    基礎(chǔ)款的紅方有四十度，通常三分之一的酒加三分之二的雪碧稀釋一杯的量，幾口就能立刻讓她的腦袋飄忽，更別說這連續(xù)好幾口純的。

    腦袋已經(jīng)開始發(fā)暈了。何依竹被放倒在沙發(fā)上。

    腳步聲往衣帽間走去，浴室門被關(guān)上，過了會兒，水聲響起。

    背部有抱枕墊著支撐。抱枕放的角度經(jīng)過調(diào)整剛剛好，腦袋斜枕著，能剛好陷入沙發(fā)靠背和扶手中間的夾角，頭發(fā)鋪落在扶手外側(cè)。大半個身子都躺在沙發(fā)上，挨著靠背的腿伸直搭在另一頭的扶手外側(cè)，另一條腿沒有支撐，落在地板上。光著腳。

    嘴里還有酒精的苦味。

    靜謐之中，夜風時不時吹拂撩撥，從腳心一路摸向小腹，胸部撐起裙子的縫隙，讓無形的手毫無障礙地直到下巴，半蓋著腿根的吊帶睡裙形同虛設(shè)。房間里各色味道混在一起，被一起趕進何依竹鼻間。

    酒精吞食理智，使神經(jīng)興奮。何依竹逐漸心猿意馬。

    臉側(cè)是常用的室內(nèi)清新劑的味道，像肥皂，清爽干凈，每天的反復(fù)噴灑，浸進了沙發(fā)與整個房間融為一體；還有另一種味道，肅穆的苦味，沉默無聲，是來自綁著她眼睛的領(lǐng)帶，和剛回到家的梅懷瑾的親吻是一個味道；還有她看書時吃的橙子，橙皮辛辣，放在水壺里煮了水喝，就在房間里；以及威士忌的酒味。

    他們倆最開始的那一年，她常被捂住眼睛，黑暗里她只能抓緊他手臂。他在用力，小臂上淺靜脈因此猙獰顯露。兩人大多只是正反兩個姿勢。從親吻到進入，前戲短暫導(dǎo)致疼痛。疼痛和爽感向來界限模糊。時間過得太久，她想不起剛開始做的那幾次痛感非常的感覺，卻還記得疼痛帶來的安全感。

    她依戀著這種還活著的感覺。依戀著用zuoai釋放心里的陰郁和憤怒的青少年。

    等待的時間顯得漫長。

    浴室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又多加了一個沐浴露的濕潤的香氣。

    口哨聲繼續(xù)移動，是往何依竹這個方向來的。她伸出手，像是小朋友伸出手想被大人掐著腋下抱起舉高高的姿勢一樣，等梅懷瑾過來抱她。因為醉酒，撒嬌都變得黏糊。梅懷瑾不讓她在外喝酒，便是這個原因。

    但是梅懷瑾沒有回應(yīng)。

    他關(guān)了臥室的大燈，留下床頭燈，去拿了相機，才摁下何依竹的手。

    噓，我現(xiàn)在是綁架犯。

    沒有得到回應(yīng)，何依竹不滿地哼唧。腦袋昏沉，意識卻異常清醒，她還記得兩人在試演床戲，因此乖巧得很，假裝被捆綁住，沒有動彈。

    如果當初的梅懷瑾綁架了她，那她肯定和現(xiàn)在一樣，很興奮。

    怎么這么愛撒嬌啊，你得委屈。

    你想想，馬上就要被我強jian了。

    梅懷瑾蹲下來，慢條斯理的對焦，就著這個姿勢拍照。

    鏡頭對準何依竹的臉。臉頰上透出醺醺然的薄紅，嘴唇微張，似乎在誘引。

    很該含著什么的。

    做了以后就跑不掉了哦。

    啊是你先勾引我的，你應(yīng)該很期待。

    梅懷瑾伸出了兩根手指摸進她嘴里撥弄。何依竹的嘴張大了些，方便他手指抽動。

    呼吸的熱氣打在梅懷瑾的指關(guān)節(jié)，手指被舌頭纏住。

    何依竹醉了。

    即使被蒙著眼，也能想象到她的眼里應(yīng)該是濕漉漉的。

    梅懷瑾抽出手指，口水指痕順著因半仰頭的姿勢而線條緊繃的脖頸線條往下滑，凹陷的胸骨上窩，水漬帶在白皙的身體上有些反光。柔順的布料下有凸點清晰凸起。兩指撐開胸口衣料，rutou已經(jīng)興奮地挺立。

    相機沒有關(guān)聲音，快門摁下的聲音刺激著何依竹，她想象照片里自己的樣子。黑暗會讓緊張和羞恥加倍。想象讓身體更敏感，她自己能感覺到，下身濕潤的液體持續(xù)不斷地往下流。很渴望。

    在若有似無的撫摸中，何依竹突然弓起了背，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下體被撐開，何依竹感受了一下被塞進來的東西的形狀。是跳蛋。

    給我口。

    何依竹被抓著手扯坐了起來。

    兩腿之間擠進了梅懷瑾的腿，有個熱乎乎的東西戳到她嘴唇。跳蛋在此時開始震動，敏感的甬道猝不及防被刺激，何依竹身體一軟，活像被抽了骨頭，將要向后倒時被及時扣住了后腦勺。她下意識夾緊了些，酥麻感從xiaoxue傳到全身。

    何依竹雙手抱住梅懷瑾的腰，聽從他發(fā)出的指令。

    檸檬味道的小梅先生進到嘴里，模擬著zuoai頻率的抽插，何依竹臉頰吸緊，舌頭從莖身舔到馬眼。頭頂有相機咔嚓咔嚓。

    被綁架的小女孩順從得不像話，主題早就在悄無聲息中變化。

    何依竹的臉頰吸累了，吐出yinjing，用臉蹭了蹭：我臉酸了。

    她渾身泛著紅。是酒精和毛細血管異常的擴張和充血導(dǎo)致。

    梅懷瑾拍了拍她的臉，坐下。沙發(fā)因重量低陷。她會意地翻身跨上來，沒有坐實，雙膝跪在梅懷瑾大腿兩側(cè)的沙發(fā)上支撐著身體，yindao虛虛貼著蓄勢以待的性器。

    我準備好了，強jian我吧。何依竹摟住梅懷瑾的脖子，這樣說道，我腿沒力氣了。兩人的體溫相貼，說不清是誰更熱些。

    梅懷瑾這難得的主動給逗笑了。他解開了覆住她雙眼的領(lǐng)帶，親了親貼在自己臉頰的耳朵，突然問：你以前除了想睡我，還想過睡誰沒有？

    乍然見亮，眼睛有些睜不開。何依竹埋在他肩頭回想，沒有別人，只有你。

    反正你睡了我，就不能睡別人了。

    緩了一會兒，再睜眼。垂眼看到是梅懷瑾的背。背上的絨毛細細小小。何依竹笑了笑。

    我身體開始發(fā)育以后，有次做夢夢到你在脫我衣服，我就想，跟你睡覺我一點也不虧。這兩個人的開始直接且坦誠。起源是對共同受害者的彼此懷有隱秘的信賴。到現(xiàn)在，坦誠是兩個人一直在保持的習慣。

    梅懷瑾靠上靠背，拍著她的屁股，你坐上來，自己動會兒。

    何依竹小小地啊了一聲，同他對視?？此胩鞗]有動作，才老實地伸手下去扶著他性器，緩緩沉腰。跳蛋沒有取出，被頂進深處時，震動得更厲害了。梅懷瑾加了一檔。何依竹吸著氣，腿抖得愈發(fā)厲害。即使陰蒂沒有被揉捏，她也覺得自己要死了。

    小臂搭在梅懷瑾肩上借力，想抬高臀部用括約肌夾住yinjing的頂端，剛抬起一點，就被掐住腰往下壓。yinjing頂?shù)锰巴镒?，軟xue深處像是過了電，何依竹立時驚叫一聲，下意識收緊括約肌。

    失禁的感覺來得突然。

    所有意識都被這一下電翻，何依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軟癱在他身上，兩人連接處濕漉漉的。

    她高潮了。

    何依竹無意識地呢喃：要死了求你了

    眼前白茫茫一片，她好像突然聽到了母親低聲哼歌的聲音。是小時候常哼來哄她睡覺的調(diào)子。安靜的室內(nèi)，年輕的女人哄著不愿意吃藥的孩子：乖乖睡一覺就好了。以后跟著mama就不會生病了。

    孩子燒得昏昏沉沉，嘴里卻呢喃著：我不吃。

    嘴唇驟然的疼痛將她從回憶里扯了出來。梅懷瑾雙臂撐在她腦袋兩側(cè)，嘴唇還被他牙齒磨著，兩張臉面對面貼著。梅懷瑾正注視著她。

    何依竹頓時松了口氣，鼻頭立刻酸了起來，摟緊了梅懷瑾的脖子，沒頭沒腦地說：瑾哥，我不想吃藥。

    梅懷瑾點頭時閉了一下眼，示意自己記得，有我在，不會讓你吃的。他提醒她，不要分心啦，我要用力咯。

    何依竹眼睛紅通通的，她說：cao死我吧。

    何依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以前了。母親造成的陰影一直都在。很多年前，是梅懷瑾將她從迷茫里拉了出來。

    跳蛋不知何時被取出了。在何依竹出神時，他們已經(jīng)滾到了床上。

    梅懷瑾說要用力不是假話。何依竹在顛簸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哥哥！要死了

    梅懷瑾拍著她的屁股，力道頗大，臀rou被拍得緋紅，剛剛不是還挺厲害。

    嗚！

    這場性事在何依竹的求饒聲里結(jié)束。兩人俱是大汗淋漓。何依竹哭累了，貼著梅懷瑾的胸膛昏昏欲睡。梅懷瑾垂下眼，盯著她的頭發(fā)出神。半晌，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發(f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