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醒
第一章 蘇醒
桌上的燭光搖曳不定,時不時的爆出燈花。 雨墨半夢半醒間勉力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只雪白的纖手掐滅了燈燭,房間里隨即一片漆黑,只剩下窗外沙沙的雨聲。 太困了,雨墨又睡死了過去。這一覺睡得格外的長,夢里自己懸浮在一片黑暗的半空之中。身體忽冷忽熱,時而舒服時而痛苦。 忽然,一聲嬌叱驚醒了雨墨。 大王,這就是妾身說的極品,您看看,還滿意嗎? 只聽到那個充滿媚惑的女聲軟語介紹道,此女通體用叱靈軟玉溫養(yǎng),已有極陰真丹之兆。只要配上大王的陽極罡土培育,便是極品的爐鼎啊!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怒哼,一個粗曠的男聲嗡嗡喝道:在老夫的洞仙眼下,又有什么能瞞得過我?此女骨齡不足三百年,根基太淺,就算有極陰真丹,也根本不夠老夫所用! 大王莫急,且看此女的眼睛! 一陣香甜的微風拂過,雨墨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一頭筋rou縱橫五彩斑斕的花斑猛虎趴在自己的身前,正貪婪的吸嗅著自己的氣息。一見雨墨睜眼,老虎立刻就被他充滿流光華彩的眼眸給吸引了過去。 雨墨渾身動彈不得,老虎的大嘴一張一合,流出滴滴答答的饞涎,嘴里溢出的腥風讓他渾身毛骨悚然。 果然是極陰真丹,還不止一顆 雨墨明珠般的雙眸里滿是害怕,老虎卻毫不掩飾它的貪婪。它嘴里喃喃自語,說的竟是人話。 呵呵,大王,大王? 就在老虎饞涎欲滴,慢慢靠近雨墨的雙眼之際,那嬌媚的女聲卻咯咯一笑,不識趣的打斷了它。 大王,您可別忘了答應(yīng)妾身的。 女人的語氣半是嬌嗔半是撒嬌,她話音剛落,老虎和雨墨之間就仿佛突然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任憑老虎如何努力,卻再也無法靠近一分。 哼,老夫答應(yīng)過你的自然算數(shù)。老虎冷哼一聲,一陣風平地卷起,老虎變成了一個滿身紋身的赤膊大漢。雖然嘴里答著話,但一雙虎眼依舊貪婪的在雨墨身上不住打量。 那就好!妾身還指望 雨墨還想聽那女人說下去,可話說了一半,又是一陣微風拂過,他又睡死了過去。 ~~~ 再醒來時,眼前已沒了老虎。 這是哪?老虎?女人?這是一個夢嗎? 糟了,誤了時辰,公子又要罵人了。 抬頭看了看窗外陰暗的天,還好,不到寅時。 雨墨來不及多想,哪怕是在趕考的路上,公子也要在每天寅時日升時分開始早讀,要是沒有備好茶水早點,他可又要挨罵了。 可一下床,掀開床簾,眼前的一切卻讓他目瞪口呆。 這是一間并不破敗的房間,甚至有些豪華。桌椅床塌,一應(yīng)都是最豪華的柚木朱漆,墻上懸著的,是蔡襄的書法和黃山谷的山水,地上鋪的,是早已失傳的波斯地毯,桌上供的,是三代的鼎爐,爐中香已經(jīng)燒到了底。行囊就在床腳邊擺著,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在一片鮮艷的房間里顯得格格不入。 這山里灰塵這么大?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連行李都蒙灰了? 雨墨連忙上前抱起行李,可他剛一抬手,行囊居然自己就飛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之中。 我這是還沒醒嗎? 他又揮了揮手,行囊也隨著他的手所指方向飛行,精確無誤。 吱呀 房門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妙齡女子。她見雨墨呆呆的站在原地,右手還虛指著懸在空中的行囊,不禁掩嘴一笑,也抬手輕輕一拂,行囊應(yīng)聲而落。 你醒了? 女子的聲音柔媚嬌嗲。 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齒柳眉星眸,端的稱得上雪膚花貌。她下身一襲素白長裙,上身則是一身淡黃色羅襦,襯上一頭光可鑒人的青絲,簡直就是月里走出來的嫦娥仙子。 仙子jiejie,這是哪里?我家公子呢?雨墨從未見過這般漂亮的女子,他也沒多想,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下。 這個地方太邪門了,雖然裝潢處處顯得奢華,但憑雨墨僅剩的記憶,他也知道這是一處處于深山中的別墅。杳無人煙之處,何來這等富貴人家?但眼前女子的美貌只要讓人看了一眼,就有一種想臣服于她的感覺。 仙子jiejie咯咯一笑,似乎對男人的下跪見怪不怪了。她輕輕扶起雨墨,拉著他的手穿過堂屋,來到對面的另一間廂房,一邊指著床榻,一邊掩著櫻桃小嘴笑道:喏,你的公子不就在那咯! 雨墨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布滿蛛網(wǎng)灰塵的破舊床榻上赫然擺放著一副森森白骨,而白骨身邊,正是公子的方巾直?! 這這這 雨墨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下,連心跳都感受不到了。 怎么,嚇著你了么?咯咯咯!仙子jiejie見雨墨的樣子不禁大笑起來。 只不過這次她的笑聲越來越放肆,最后笑得雨墨捂住了耳朵都擋不住她刺骨凜冽的笑聲。 弟弟,哦不,meimei!你怕什么? 仙子脖子忽然暴漲,猶如蛇一般,她慘白的笑臉幾乎貼在了雨墨的臉上,駭人的長發(fā)逆風飛舞,仙子振起雙袖,一對白骨手爪隨著她的笑聲格格暴漲,一把推倒了雨墨。 鮮紅的長舌不住的在雨墨的臉上滑動著,仙子似乎忌憚著什么,雖然十分貪婪的吸嗅著雨墨身上的氣息,但始終不敢真舔上來。 就在雨墨將死未死之際,突然一個慵懶的女聲在屋外響起:如玉,給我取湯來。 仙子的笑聲猶如狂暴的怒濤一般震撼著整個房間反復(fù)回想。但不知怎的,那慵懶的聲音卻如巨浪中的一股溫暖清流,穿越了怒濤,來到雨墨的身邊。 仙子猶如觸了電一般,連忙收回長舌和骨手,一副慘敗駭人的面龐也恢復(fù)了血色,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和脖子,確認又恢復(fù)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便急匆匆的的出門去了。 雨墨自然不敢亂動,比起床榻上的白骨,還是那女鬼更為嚇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平復(fù)一下自己的心情,可一摸不打緊,手居然穿越了胸口摸了個空。 這是怎么了? 雨墨低下頭,只見自己的雙手逐漸失去了血rou,也變成了一具白色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