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番話堵在胸口發(fā)不出來，于是咬咬牙：“說吧，什么條件可以讓我免除痛苦？”

事態(tài)正在向他喜歡的方向發(fā)展，祭司大人的眉頭微微一舒：“皮皮，你愿意做我的冰奴嗎？”

什么？正經(jīng)老婆變小三？皮皮火噌地躥出三尺高，想都沒想就一拳頭向賀蘭觿的鼻子砸過去，“嗖”被他頭一扭敏捷地叼住了手腕。皮皮還想揮出第二拳，賀蘭觿干腕將她雙手向背后一擰，皮皮掙扎了兩下，掙扎不動，賀蘭觿的臉卻已經(jīng)貼在了自己的臉上。他看著她，一字一字地說：“又想動手？好好說話不行嗎？”

祭司大人的聲音永遠(yuǎn)是平靜地，冷淡地，抑揚頓挫的，像配音演員那樣字正腔圓。

“我絕對不會當(dāng)你的冰奴！”

“關(guān)皮皮，我是不是你至尊無上的夫君？”

“不是！”

“你還聽不聽我的話？”

“不聽！”

“那你還想不想活了？”

“就算我死，也會先咬死你！”

祭司大人怒了。

他忽然堵住了皮皮的口，忽然吻起她來。皮皮用力掙扎用力搖頭，她想一口咬掉他的鼻子，卻怎么也夠不著，忽然間嘴唇一痛，自己居然被祭司大人咬了一口！

賀蘭觿放開她的手，皮皮抹了抹自己嘴，一滴血滴出來。她揮舞著拳頭，兇狠而防范地看著他，賀蘭觿冷笑一聲，拉開自己的領(lǐng)帶往沙發(fā)上一扔，一把將她拽到自己面前。

“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關(guān)皮皮，”他說，“你愿意做我的冰奴嗎？”

“不愿意！”

“寧肯去死也不愿意？”

“死一千遍也不愿意！”

他的喉嚨咕噥了一下，仿佛在咽下某種想吃人的沖動。然后他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凝視著面前寧靜飄浮的水母：“那你可以去死了?！?/br>
皮皮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第17章

五十層的電梯幾乎是瞬間到了樓底，皮皮也從天堂掉進(jìn)了地獄。從邁出電梯的第一步起，背部又開始火辣辣地?zé)雌饋?。她咬牙快步向大廳走去，一位擦肩而過的藍(lán)衣女子扭頭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皮皮覺得嘴唇濕濕地，像涂了某種唇膏，用手指摸了一下，指尖上有一滴血跡。她趕緊掏出餐巾紙擦了擦嘴，嘴唇被賀蘭咬破了一道，傷口很小，也不是很痛，可是血就像是橡膠樹上被割了一刀，一滴一滴，源源不斷地滲出來，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皮皮這才想起被天狐咬過的傷口是不會愈合的，當(dāng)年賀蘭身上的咬傷，流血不止，終究為此送命。如今被他咬回一口，天道也算公平。

盤算著以目前身上的疼痛，騎車回店不大可能，皮皮于是改坐租車來到“花無缺”。店里一切如常，有幾個顧客正在挑花，小菊正在理賬。皮皮恍恍忽忽地下了車，一步一挨地蹭到門口，小菊抬頭看見，嚇了一跳，放下賬本走過來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皮皮心中一暖，畢竟多年閨蜜，就算分手，見自己受苦，仍然不忍，語氣中透出了關(guān)切，皮皮把痛出來的眼淚憋回眼眶里，抬起頭，勉強(qiáng)笑了笑：“身子有點不舒服。”

“大姨媽來了？”一般來了月事的女人都會說這種話，小菊以為是痛經(jīng)。

皮皮一邊說著，身子蝦米一下彎了下去，小菊將她半拖半拽地拉到里間沙發(fā)上躺下來，從柜子里翻出個水杯倒了點熱水，加了一勺蜂蜜遞給她：“喝點？”

皮皮搖頭。

與無明之火相比，她的喉嚨更痛，像被開水燙過一般，每吞咽一下如有硬物強(qiáng)行通過刀割的傷口。在路上皮皮就試圖吞下止痛劑，根本咽不下去，一大口全部嘔出來，所幸隨身拿著花桶，才沒嘔到坐椅上。此時此刻，劇痛愈發(fā)難忍，就算吞咽自己的口水整個食道都像巖漿流過一般，更別說喝水吃藥了。

小菊看著她，片刻，忽然道：“皮皮我得送你去醫(yī)院?！?/br>
“我沒事，歇會兒就成?！?/br>
“你病了，”她遞給她一面鏡子，“樣子怪嚇人的?！?/br>
鏡子里面的自己不但面白如紙，滿臉還爬滿細(xì)小的血絲，眼珠充血，嘴唇發(fā)黑，看上去活像個吸血僵尸，皮皮嚇了一跳，手一抖，鏡子跌在地上摔成兩半。

小菊掏出手機(jī)就要撥120，皮皮忽然尖呼一聲，一把奪過小菊的手機(jī)扔到一邊：“不去醫(yī)院，去了也沒用！”

“皮皮，皮皮！”小菊強(qiáng)行把她從沙發(fā)上拉起來，“我們必須去醫(yī)院！”

皮皮用力一掙，身子縮在沙發(fā)上，緊緊抱住一個枕頭：“聽我說……小菊……”

小菊只得坐下來：“究竟出什么事了？”

“賀蘭靜霆回來了?！?/br>
“我知道啊。前幾天你不是帶他來過我們店嗎？他現(xiàn)在在哪？我?guī)湍愦螂娫?？?/br>
“別找他，”皮皮的眼淚終于涌出來了，“小菊，我恐怕活不過今天了?！?/br>
皮皮急促地喘氣，小菊呆呆地看著她。

“有些事……關(guān)于你爸爸……我覺得你有權(quán)知道?！逼てだ【盏氖郑爱?dāng)時我是想救他來著……”

人之將死其言也哀，小菊輕輕地說：“皮皮，我知道你是想對我好。我也老嫌我爸。真的，自從他病了之后我就老在想，這老頭怎么這么煩人啊，怎么老添亂啊，怎么還不死??！可是——”

“我沒有殺害你爸?！?/br>
小菊的身子猛地一怔，眼睛冒出了亮光：“我爸還活著？”

皮皮凝視著她，半晌，咬了咬嘴唇：“叔叔已經(jīng)走了。只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小菊，我想跟你說點事兒，現(xiàn)在不說以后沒機(jī)會了。在說之前你得先幫我個忙?！?/br>
“你說?！?/br>
“咱們……裝現(xiàn)金的箱子里，有面小鏡子，你去拿給我?！?/br>
小菊打開柜子里面的一個小鐵箱，一直以來都是用來存放現(xiàn)金和賬目的，此外還有些兩個女生覺得重要的一些零散的小東西，比如□□、存折、契據(jù)之類。有店里的，也有自家的。各自裝在密封的文件袋里。小菊打開鎖，拿出寫著皮皮的文件袋，從里面翻出一面小圓鏡，遞給皮皮。

小鏡子其實是皮皮以前的一個粉餅盒，粉餅用完了，準(zhǔn)備扔掉時，皮皮把里面的鏡子摳出來，將幾枚從燕王墓里挖出的“照石”用強(qiáng)力膠粘了上去，拼成一個鏡子的形狀。這樣的小鏡子皮皮一共作過兩個。一個給了賀蘭觿，一個悄悄地收在花店里，誰也沒告訴，以備急用。皮皮心想，賀蘭要她死，反正她也欠他一條命，就只求安安靜靜地死去。怕就怕他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花招，逼著自己去當(dāng)奴隸，做各種不想做的事情。如果真是那樣，她也不能讓他好過啰，就用這塊“照妖鏡”跟他同歸于盡！想罷，將小鏡子塞進(jìn)貼胸的口袋，對小菊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