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咽了下去，然后將藥瓶往地上一扔：“吃啊，來吃啊，就算你們想吃，我關(guān)皮皮也要叫你們吃得不舒坦，吃得犯惡心，讓你們消化不良！”

這話不假，兩個男生同時安靜了。

皮皮覺得自己真的威脅到他們了。就在這時，她聽見自己的肚子開始叫了。她瞪眼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顯然祭司大人還沒有消化不良，這十幾顆牛黃解毒丸吃下去，自己要開始消化不良了，皮皮的胃擰痛起來，她捂著肚子，退了兩步。

兩個男生恐懼地看著她。

“關(guān)皮皮，你想干嘛？”賀蘭觿?wù)f。

“你不會當(dāng)著我們的面……拉肚子吧？”金鸐說。

皮皮這下是真的哭了：“嗚嗚嗚……賀蘭觿，你快幫我找?guī)?/br>
“找?guī)莵聿患傲?，幫你就地挖個坑還是可以辦到的?！辟R蘭觿?wù)f。

“真巧，我身上還有兩張餐巾紙。給?！苯瘥M道。

自從賀蘭觿幫皮皮挖過這個坑之后，皮皮覺得，這輩子都沒辦法在他和金鸐的面前抬起頭來。以至于事后她乖乖地走在賀蘭的身后，半天也不好意思說話，甚至都不好意思靠近他。一想到賀蘭觿敏感的嗅覺她就覺得……自己對他來說，就本質(zhì)而言，就是個移動廁所。所幸兩個男人都沒有拿這個開她的玩笑。但這一輩子的笑柄——皮皮催悲地想——再也抹不掉了。

就這么走到樹林邊，皮皮看見以前賀蘭開的那輛奧迪停在馬路上，她想了想，忽然止步，大聲道：“賀蘭，金鸐，閑庭街的宅子既然你們一定要住，就住吧。方家的人來住也可以。畢竟你們狐族也需要一個團聚的場所?！?/br>
“這就對了嘛，”賀蘭觿的口氣緩和了，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皮皮，你還是可以□□的?！?/br>
皮皮推開他的手：“你們住進(jìn)去，我搬出來。里面所有的東西都?xì)w你。我只有一個要求：從今往后，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br>
“嗬，”祭司大人的樣子，好像他又受到侮辱了，“你真以為我們那么愿意打擾你嗎？如果你沒有——”

“你要的就是它吧？”皮皮從衣服夾層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鑰匙扔給他，“拿去。你救我一命，我給你鑰匙，你我兩不相欠，就當(dāng)誰也不認(rèn)得誰，行嗎？”

“很好?！辟R蘭觿將鑰匙塞進(jìn)口袋，淡淡一笑，“皮皮你確定以后真的不想找我了嗎？”

“不想了，絕對不想了。祭司大人，我們曾經(jīng)是夫妻，曾經(jīng)相濡以沫，現(xiàn)在，就讓你我相忘于江湖吧！”

“再見?！辟R蘭觿很優(yōu)雅地伸出手，跟皮皮握了一下，“認(rèn)識你是我的榮幸?！?/br>
“再見，認(rèn)識你是我的災(zāi)難。”

賀蘭觿頭也不回地上車了，車立即開走了。皮皮轉(zhuǎn)身向相反的方向步行而去。

☆、第15章

皮皮回到家時，奶奶正把剛做好的豆瓣醬裝進(jìn)玻璃罐子?；氐絚城后，皮皮只給家里打過一個電話，一來是因為賀蘭觿的突然出現(xiàn)讓皮皮十分興奮，急著幫他找回記憶，占住了她的時間；二來是因為皮皮不愿意回家。雖然名義上嫁給了賀蘭靜霆，爸媽從沒見過這個女婿，他們覺得皮皮受騙了，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聽進(jìn)去皮皮的各種借口，什么賀蘭在海外做生意啦，生意遇到麻煩了，簽證有問題啦，航空公司罷工啦，遇到龍卷風(fēng)啦……一年過后，明白人都知道她在忽悠，怕她難過也不揭破，只是再也不提這個女婿了。

既然女婿不露面，女婿在c城頂級富人區(qū)淥水山莊里的宅子就是皮皮的，至少皮皮媽這么認(rèn)為。可惜閑庭街遠(yuǎn)離市中，一家人要是住在那里，每天再去城里上班幾乎不可能。皮皮媽于是鼓動皮皮把閑庭街的宅子賣掉，這筆錢在市中心夠買好幾個高檔公寓，皮皮住一套、爸媽住一套，剩下的拿來出租，大家從此都不用工作了。如果再把宅子里的古玩字畫拿去一賣，幾輩子都夠花了。如意算盤啪啪響，其實也不算異想天開：既然皮皮與賀蘭是合法夫妻，又沒簽任何婚前協(xié)議，賀蘭的財產(chǎn)當(dāng)然就有一半屬于皮皮，她怎么處置都可以。姑爺在國外滯留不歸，多半是有了二奶，沒準(zhǔn)已經(jīng)有孩子安家落戶了，原配拋之腦后，皮皮出于面子死不承認(rèn)而已。用腳趾頭想都是這邏輯呀：低調(diào)富豪一時沖動娶了小戶人家的女兒，不見家長，不來提親，一聲不吭地把證拿了，沒過多久就地蒸發(fā)了。就算舊社會娶妾也還要張羅一下呢，這不是明擺地瞧不起皮皮么。姑爺如此不待見，怎么花他的錢都無所謂——反正他有得是錢——也許這房產(chǎn)就是他在國外泡二奶扔給皮皮的安家費呢。mama跟皮皮說了自己的提議，言語中有種報仇雪恨的快感。

提議被皮皮一口否決，mama為此賭了幾天的氣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勸說女兒面對現(xiàn)實，承認(rèn)自己被男人拋棄，不要對這個婚姻再抱有任何幻想。皮皮聽罷五內(nèi)催傷，與mama大吵一頓后獨自搬去閑庭街了，從此之后，只在周末回家看看他們。

“唉喲喂，皮皮你回來了？”一看見孫女兒，奶奶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兒，高興地站起來。

“奶奶?！?/br>
奶奶打量了一眼皮皮，立即看出不對勁：“怎么了？臉色這么差？病了？”

“有點不舒服，想在床上躺一會兒。”皮皮虛弱地說。

“趕緊躺下?！蹦棠膛阒てみM(jìn)了里間。二十多年來皮皮一直與奶奶“同房”，祖孫倆感情深厚。搬走之后奶奶跟著皮皮去閑庭街住了幾個月，受不了山里的濕氣又搬回來了。皮皮的床一直沒撤掉，只在上面堆放了兩個紙箱。奶奶打開櫥子找出床單迅速鋪好，皮皮在第一時間就倒在了床上，直把奶奶嚇了一跳。

“沒發(fā)燒啊?！彼嗣てさ念~頭，不僅不熱反而發(fā)涼。但皮皮看上去臉色蒼白、滿頭冷汗、渾身發(fā)抖、心跳飛快——不是病是什么！

“皮皮，哪里不舒服？我找你爸去，讓他帶你看醫(yī)生?！蹦棠剔D(zhuǎn)身要打電話。

“不用了奶奶?！逼てぽp輕地說，“是暈車，睡一會兒就好了。”

“怎么會暈車呢？你從來不暈車呀?！?/br>
“我只想躺一會兒……”

“也行。我去給你做姜湯，喝幾口，殺殺菌沒準(zhǔn)兒就好了。”奶奶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皮皮咬牙側(cè)臥在床上，只覺得整個背部、頸部、包括后腦勺都像大火燒過一般地疼痛，仿佛被人揭了皮，又仿佛被千萬只鋼針扎過，痛到?jīng)]辦法呼吸。

疼痛從賀蘭觿的車離開自己十分鐘之后就開始了。皮皮先頭并不在意，覺得可以忍受。畢竟她被“無明之火”燒過。賀蘭不是說過么，被這種火燒過的人身上不會留有痕跡，但痛的感覺跟燒傷一模一樣?？墒琴R蘭將她松綁之后，她就一點也不痛了。皮皮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