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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在身后吼道:“你們太狠心了!他是個病人,罪不至死。我恨你,關(guān)皮皮!”門“轟”地一響,關(guān)上了。夜路很長。這一帶往南地勢平坦,兩面是墓地和荒原,有幾家廢棄的工廠。沒有高樓大廈,天空反而干凈,星辰畢現(xiàn),月亮像個洗了澡的娃娃在云間戲耍。報紙上說,這幾年太陽活動增強,拋出大量粒子流造成磁暴現(xiàn)象。陽光中紫外線增多,短波通訊異常,北極的極光格外絢爛。地球磁場受到干擾,也會導(dǎo)致人體的血壓突變、頭疼和心血管功能紊亂。汽車緩緩地開著,象是打起了瞌睡。遠(yuǎn)處的地平線上閃著白光,近處又是漆黑一片,除了頭頂?shù)男浅?,便是地上的長路,天地間仿佛什么也沒有了。因和小菊親近,這條街皮皮不知走過多少回。路線單調(diào)、景致乏味,售票員是位中年大叔,長著一個碩大的酒糟鼻,百無聊賴的時候和她攀談過,記得大叔說特別怕掉飯碗,所幸是郊區(qū)的線路,市中的車早已全部改成無人售票了。車上七八位乘客,一人聽耳機、一人看報、其余皆垂頭若睡。只有一個坐在車門附近的男人老拿一雙鳳眼脧她。淺眉,尖嘴,薄唇,三十出頭的樣子,皮膚白得好像得了白化病。皮皮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他不以為意,反而幽然地笑了,眉眼中盡是調(diào)戲。難不成他也是——?皮皮將頭扭向窗外,心煩、肚餓、內(nèi)疚、委屈,心里像開了鍋一般五味雜陳。賀蘭歸來,原以為可以重溫舊好,現(xiàn)在看來,愛情是沒有的,友情也賠了進(jìn)去,過不了多久只怕連命也要搭上。可憐的小菊,婚姻被婆婆攪得一團(tuán)糟,要緊關(guān)頭又死了老爸,唯一的朋友也鬧翻了,真不知這段時間她的日子怎么捱。皮皮越想越郁悶,看來這誤會是扛定了。辛志強之死——除非親眼所見——無法向人解釋。小菊不去報警已是寬宏大量,殺父之仇不可共天,今后多半是斷絕往來了。想到這里,皮皮又是糾結(jié)又是難受,恨不得自己也變成一條狐貍憑空遁走。汽車吱地一聲停了,為了避開那個人,皮皮提前一站下了車。畢竟在這城里住了二十幾年,她知道不下六種轉(zhuǎn)車的法子。換了一趟公汽,是個年輕的司機,車開得飛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永新街。下車向前走兩個路口有一個街心公園。過了公園再過一個紅綠燈便是閑庭街了。這公園是這一帶唯一的熱鬧之處,逢年過節(jié)總有街頭派對。皮皮想抄近路,便從當(dāng)中穿過。大約某個派對剛剛結(jié)束,剩得一地的垃圾。塑料袋、易拉罐、報紙、飯盒、礦泉水瓶比比皆是。淥水山莊還算是高尚區(qū),人的素質(zhì)也不過如此。她彎下腰來,拾起腳邊的一個泡沫飯盒,正要扔進(jìn)垃圾桶,見桶上畫著個三角形的標(biāo)記,是回收專用,便又住了手。里面的垃圾早已塞滿,當(dāng)中夾著些吃剩的零食和水果,還有人嘔吐的余瀝,發(fā)出惡心的氣味。皮皮嘆了口氣,抬起眼四下尋找,見不遠(yuǎn)處有個人背著她,戴著一雙黃色的橡膠手套,拿著個巨大的垃圾袋,正在撿垃圾,便連忙跑過去對他說:“大叔,我這里有個飯盒……”那人站直腰,路燈打在臉上,皮皮嚇得倒退了一步:“賀蘭?”賀蘭觽將垃圾袋打開,面無表情地說:“扔這兒吧。”“你……你收垃圾?。俊逼てそY(jié)巴了。她知道現(xiàn)在的賀蘭不如以前的賀蘭有潔癖,但也不至于能干這種臟活兒。他不理睬她,將塑料袋口一收,向前走了幾步,彎腰拾起一個易拉罐。“這個公園早上有人收垃圾的?!逼てぷ飞先ダ^續(xù)說,“你不必——”說到一半忽然省悟:“天啊!出門的時候忘了給你一把鑰匙。你是不是沒帶錢?撿這些東西也換不了多少錢啊。”地上又有一個飯盒。賀蘭觽拾起來,打開一看,里面有半只雞腿,黑乎乎的,被人啃了幾口。他將雞腿拿出來,皮皮一把攔住他:“噯,腦子進(jìn)水了吧?這還能吃嗎?這是人家吃過的,沒準(zhǔn)有肝炎哪!而且也不知道放了多久,肯定壞掉了。趕緊扔了!”賀蘭觽看了她一眼,似乎嫌她多事。將雞腿和飯盒分別放入兩個袋子,說:“飯盒是紙質(zhì)的,可以回收?!?/br>皮皮被他冷漠的樣子氣著了,加上他下午犯的惡害她跟小菊鬧翻,一肚子的火便要出在他身上:“別假惺惺地?fù)炖恕W屓丝匆娏诉€以為你在做好事。剛才這里一定有很多人吧?你是不是躲在這里修煉?”這回他倒是答得快:“干嘛說得這么邪惡?不過是有人搭了個臺子唱搖滾,我正好沒處去,便坐在椅子上聽了一會兒?!?/br>“就這么簡單?沒造成大規(guī)模殺傷事件?”“噓——這是公共場合,我又一向低調(diào),拜托你不要這么大聲。”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別的人,低聲又說,“當(dāng)然這一帶最近幾年的出生率會降低一點,你們也提倡計劃生育,算是幫這個區(qū)響應(yīng)一下國策。”說罷惡作劇般地笑了。皮皮哭笑不得,一時啞然。月光從松間照下來,給他的臉打上了一層柔光。她知道他是在逗她,眸子里盡是頑皮,心一下子軟了,不禁用手摸了摸他結(jié)實的胳膊:“雖說你不怕冷,這么冷的天只穿個短袖,怎么不讓人起疑?還說要低調(diào)。”她明明記得出門的時候賀蘭觽穿著一件灰色的修閑西裝,那西裝果然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月光很好,也許他需要讓更多的肌膚□□出來,接收月光的精華?“你要把這些垃圾全都撿完嗎?”皮皮放眼一看,不遠(yuǎn)處已放了十個滿滿的垃圾袋,都是他的成果。但地上還是很臟,特別是花壇附近,因為可以坐人,扔了一地的啤酒瓶,“這么多,只怕你干到天亮也干不完呢?!?/br>“那就干到天亮唄?!彼戳丝幢?,將手套一脫,聳肩說道,“反正我也沒處去,遠(yuǎn)遠(yuǎn)地過來投靠你,卻被你無情地趕出了家門。罷了罷了,省得被人種族歧視?!?/br>皮皮“哧”地一聲笑出來:“什么種族歧視?我敢嗎?祭司大人?”“你當(dāng)然敢了。”賀蘭觽一個勁兒地?fù)u頭,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你說我們是夫妻,那合影看上去倒也不假。可是當(dāng)年我怎么會看上了你呢?要才沒才,要貌沒貌,也就是有塊肝,估計也沒弄到手,所以你還活著……我這都是什么眼光?。俊?/br>“喂,什么意思???狐仙哥哥,貶低我就能提高你嗎?”皮皮被調(diào)侃了,氣得一跳三尺高,“是你上天入地尋死覓活地來找我,是你不擇手段死乞白賴地要娶我,是你一片丹心三顧茅廬——”他按住了她的嘴:“關(guān)皮皮,我不跟你說話。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guān)道。你把鑰匙交給我,我保證沒人動你的肝,這樣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