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敏感話題。

“不，我不怕?！彼昧Φ匚樟宋账氖?，“我只是忽然想里的故事?！?/br>
“什么故事？

她沉默了一下，回答不上來。他們之間的氣氛霎時凝滯了，一種可怕的張力緊繃著，當中隔著千山萬水。而他們的手握在一起，像銀河中的一道天橋，正一點一點地變冷。

“不記得具體的故事?”她苦笑，“只記得現(xiàn)了原形之后，就是生離死別。”

“你覺得，我們也會是這樣嗎？”他說，“你就這么沒有信心嗎？”

“不是。如果沒有生離死別，故事怎會打動人？我們之間又不是故事―我只是從沒見過真的狐貍。如果剛才騎車的時候我突然變成了一只兔子，你也會嚇一跳的，不是嗎？”

“我不會?！彼f得很肯定，“無論你變成什么，我都不會嚇一跳?！?/br>
和祭司大人爭辯是徒勞無益的，皮皮看著他，苦笑片刻，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頓了頓，賀蘭靜霆又說：“忘了告訴你，這次來西安就是來看狐貍的一一真正的狐貍。很多很多。”

CHAPTER33峰林農(nóng)場

次日清晨，他們坐出租在高速公路上走了兩個多小時來到一個很小的縣城?？h城的名字，皮皮從來沒聽說過。

北方的秋季有點灰蒙蒙的，天高而遠。一路燦爛的陽光，田野明亮卻沒什么顏色。比起濕潤的南方，畢競少了一點綠。過了縣城繼續(xù)往前開，走了不到半小時，終于停在了一個圍墻的外面。下車一看，前而有塊白色的招牌，寫著“峰林養(yǎng)殖場”的字樣。兩米來高的圍墻，像監(jiān)獄，里面很空曠，沒有高層建筑。

一陣風吹來，帶來一股難聞的腥氣，皮皮連忙捂住鼻子：“這是什么味兒??？”

賀蘭靜霆說：“狐貍的味兒?！?/br>
皮皮連忙松開手。

“難聞就是難聞，我又沒說好聞?！?/br>
“既然嫁給了你，他們也算是我的親戚了。嫁狐從狐，我受得了?！彼杨^揚得挺高，回了賀蘭一個嫵媚的笑。

他笑了笑，神情有點憂郁。

在車上賀蘭靜霆顯得心事重重。皮皮想和他聊一聊，發(fā)現(xiàn)他提不起說話的興致，便拿著手提電腦專心地看自己百看不厭的。賀蘭的計算機上只有大量的古玉圖片。除此之外，既無音樂，亦無電影，唯一的一部電視劇還是皮皮昨晚從網(wǎng)上下載的。

此行絕對和狐理有關，而“狐貍”兩個字是他們之間的敏感話題，皮皮覺得自己應當管住自己的嘴巴和好奇心，按兵不動，以退為進。

“這就是你要談生意的地方？”她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這里前不著村挨店，荒涼得就像所寫的狐兔出沒的地方

“是的。

“以前，你和千花一起來過？”

“嗯?！?/br>
“什么生意？”

“皮貨?！?/br>
皮皮瞪大了眼睛：“你？你做皮貨？”

“嗯。

賀蘭靜霆不是最討厭皮的嗎？因為這個，皮皮現(xiàn)在莫說皮，連真絲圍巾都戒了，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動物保護主義者?？墒牵@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動物的人居然做起了皮貨生意。為什么？為了錢？

她的臉變了色：“什么皮……狐，狐貍皮？”

“對。這是一家狐貍養(yǎng)殖場，是這一帶規(guī)模最大。”

“哦！”她的眼睛瞪得滾圓。“對不起，我的腦子有點亂。你不是狐族的祭司嗎？你忍心看著你的同胞被殺掉嗎？”

“可是，你知道狐皮每年的產(chǎn)量嗎？”

當然不知道。不過她知道狐皮很貴，就是她認識的鼓富貴的，穿著最講究的，行事最有派的人也沒有誰穿得起狐皮大衣。在她在記憶里，只有好萊塢的影星和里的黛玉穿過狐皮。于是說：“會很多嗎？皮草這么貴，只有最有錢人才會買。產(chǎn)量不會很人吧？”

“全世界狐皮的年產(chǎn)量是五百萬張。狐皮大衣.又輕又暖又漂亮，人人都想擁有它?！?/br>
“我明白了。”皮凝視著他，輕輕地說，“你是來買狐貍的，買來之后放生，對嗎？”

他笑了，目光很溫暖：“對的。”

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他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橫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圍墻，而是一座巨大的集中營。

“這農(nóng)場里有多少只狐貍？”

“六千只左右。”

“你要把這六千只都買下來嗎？'，她小知道價錢，但肯定是很貴的?！拔业故窃敢?，不過，老板不會同意。他每次都會留下兩千只來作種狐?！闭f罷，他的臉微微轉了一個方向，大約是聽見了腳步聲。

果然，農(nóng)場的大門打開了，從里面快步走出兩個人。打頭的是個瘦高個兒，一身高檔筆挺的西裝，臉很黑，腮幫上有道疤，好像曾經(jīng)跟人打過架，看年紀不到四十歲，舉止很氣派。身后跟著的女子二十五六，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臉很漂亮，穿一件米色的西服套裙，系著一條寶藍色的碎箱絲巾，細腰一長腿，手袋、手表無一不是名牌。

“賀蘭先生！”男子快步過來和他握手，“您真準時?！?/br>
“您也是，鄭先生?！辟R蘭靜霆微微一笑，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太太，關皮皮。皮皮，這是農(nóng)場的場主鄭紹東先生。”

他們互相握了手。鄭紹東熱情地說：“哎呀，你結婚了？恭喜恭喜！你好！賀蘭太太！小余，去跟辦公室的老錢說一下，準備一份厚禮，要有農(nóng)場特色的?！蹦桥討暷闷鹗謾C撥號，離開一步，低聲交代了幾句。

“鄭先生，您太客氣了?！辟R蘭靜霆說。

“這位是余曼寧小姐，我的秘書?！?/br>
大家互相握手，彼此說幸會。

皮皮微微納罕。兩人服飾華麗，品位時尚，就是大都會的商人亦有所不及，不知為什么肯蝸居在偏遠小縣里養(yǎng)狐貍。轉念一想，這人擁有六千只狐貍，不是百萬富翁是什么？一個百萬富翁在大城市里也不多見，若在這樣的小縣，不擺出高規(guī)格的行頭，能行嗎？

大門緩緩打開，皮皮向前走了幾步，站住，馳目而望。

眼底是一望無際的籠舍，一排排伸向遠方?；\舍之間約有兩米的行距，每隔四排建有綠化帶，綠樹成蔭，當中還有一道一米多寬的水泥道。籠子里面養(yǎng)的當然就是狐貍。

皮皮在報社時曾經(jīng)跟著農(nóng)村部的記者采訪過養(yǎng)雞場，規(guī)模也很大，但她覺得遠不如這里干凈和安靜。

覺察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