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看不見嗎？為什么還會影響別人的安全呢？”皮皮鍥而不舍。

“雖然修煉多年，但我對我自身的能力并不是很能控制。一般來說，不論看得見還是看不見，我的眼睛都會自動吸取他人的元?dú)?。假如我專心的看一個人，是男人，他會立即陽痿；是女人，會終身不孕。這個情況，連我也沒有辦法控制。”

這話剛說完，皮皮立即后退一尺，華麗麗地傻眼了：“賀蘭靜霆，你早說啊。你都看我?guī)籽哿?？……我是不是已?jīng)成僵尸了？”

“你這不是好好嗎？”他的神情充滿了捉弄。

“停車！司機(jī)先生！我要下車！”皮皮不理他了，撲到前面，用手拼命拍司機(jī)的背。

車子猛地停了，皮皮推開門，以最快的速度跳下車去。豈知地上正好有一攤剛剛化掉的積雪，她只穿著布鞋，一下子全濕了。

一股寒意從足底直透到腦門。她被凍得一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

有人從后面扶住了她，將她拉到臺階上：“你喜歡的川菜館到了，我們上去吃飯吧?！?/br>
“賀蘭靜霆，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成不？”皮皮禁不住哀求，“我從小數(shù)學(xué)就不及格，買彩票沒中過，我家上數(shù)八代都沒人發(fā)跡，這說明我身上無論是元?dú)膺€是運(yùn)氣都不夠。你再吸我就成傻子了。雖然我很渺小，可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將來也要成家立業(yè)、嫁人生子……你是狐貍，這大街上元?dú)夂玫呐硕嘀?，你放了我找別人行不？”

“干么這么可憐兮兮的？我又沒把你怎么樣。你吃過我的血，相當(dāng)于免疫了。”賀蘭靜霆緊緊拉著她的手，“再說，你現(xiàn)在是不是……嗯……那個啦？這說明你有生育能力，對不？我發(fā)誓，我絕對沒把你怎么樣，一根毫毛都沒碰過你?！?/br>
他越是信誓旦旦，皮皮越是嚇得渾身發(fā)軟：“那你剛才還在汽車瞪了我一眼……”

“我瞪你多少眼都沒關(guān)系，真的。如果真有關(guān)系，你說得不錯，我見你的那天你就得成僵尸?！?/br>
皮皮虛脫了。賀蘭靜霆趁機(jī)將她的腰一攬，幾乎是半抱著她，很和氣地勸道：“進(jìn)去吧，報(bào)紙上說這家的夫妻肺片挺不錯的。”

“我還吃得下?。　?/br>
“怎么吃不下？你胃口不是一直挺好嗎？”

這么一說，皮皮猛地想了起來，自己第一次見他就吐了一天，自從那晚吃了帶血的蘋果，就立即不吐了。以后的飲食倒也十分正常。似乎自己暫時還是安全和健康的?？墒牵匆娰R蘭靜霆很殷勤很關(guān)切地扶著自己，以至于路過的人看見他們，都發(fā)出會心的微笑，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她不禁更要懷疑，難道他身上只有眼睛才能吸取元?dú)鈫?？萬一他的手、或者每一根毛孔都可以呢？

胡思亂想之際，賀蘭靜霆已經(jīng)扶著她落了座。餐館很干凈，身后有一個巨大的魚缸，里面養(yǎng)著很多魚。皮皮剛坐下來，忽然發(fā)現(xiàn)魚缸里的魚整齊地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拼命往左擠，一部分拼命往右擠。

“賀蘭，這些魚都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為什么它們都擠向兩邊？”

“我怎么知道？”

“賀蘭靜霆?！?/br>
“可能是它們不喜歡我?！彼柫寺柤?，一臉無辜的樣子，“抑或它們彼此憎恨。”

“魚都被你攪得不安寧，何況人乎?！?/br>
“我向你發(fā)誓，我絕對是位善良的狐貍，學(xué)識淵博、品德高尚?！彼闷鸩藛吸c(diǎn)菜：“夫妻肺片、豆瓣鯽魚、清炒黃瓜，三個菜夠嗎？”

菜很快就端來了，鯽魚還在廚房里賀蘭靜霆就嘆氣：“糟糕，膽破了。這是什么廚師啊。這菜你別吃了?！?/br>
“就你話嘮?！逼てな?，見他干坐在那里，又問：“你不喝點(diǎn)什么嗎？”

“我要了冰水?！?/br>
“我讓人到花市給你買點(diǎn)花吧。”

“我不在公共場合吃東西?！彼故?，“會有人覺得我很怪?！?/br>
“其實(shí)你們狐貍混跡人間也挺不容易的?！彼鋈粐@了一聲。

菜吃到一半，手機(jī)響了。皮皮看見來電顯示，是家麟。

“嗨，皮皮?！?/br>
“家麟！”

“昨天走得太急，忘了告訴你正事。我媽五十歲的會餐取消了。我爸決定帶她去云南玩一趟?！?/br>
“……哦?！痹趺床辉缯f呢，皮皮一個勁兒地心疼那八百塊錢的燕窩，還有奶奶做的五瓶豆瓣醬。

“我想，取消也好，省得你還要買禮物?！?/br>
皮皮恨不得捶自己的腦袋。

掛了電話，皮皮忍不住對賀蘭靜霆說：“對了，你喜歡吃豆瓣醬嗎？”

“不吃?！?/br>
“我保證是純天然綠色食品。”

“不吃?！?/br>
“你可以試著用花瓣蘸著吃，絕對好。光吃花瓣多單調(diào)?！?/br>
“不?！?/br>
“試一試，行不？我有好多瓶等著送人呢?！?/br>
他想了想，終于點(diǎn)頭：“好吧?！?/br>
皮皮一陣高興，正想謝他，手機(jī)又響了。那種很簡單的鈴聲，降E調(diào)小夜曲。賀蘭靜霆打開話機(jī)：“喂?！?/br>
——“我明天過來?！?/br>
——“支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我不擔(dān)心長途，我擔(dān)心的是消毒狀況?！?/br>
——“謝謝。我不需要樣品?！?/br>
——“好吧。晚上給您回話。再見?！?/br>
關(guān)了電話，他抬起頭看了皮皮一眼。滿腹心事的樣子。

“你有生意？”皮皮問。

他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道：“隔壁有商場，我陪你去買雙鞋子吧。”

買了鞋，他們在商場的門口告別。皮皮改乘出租去報(bào)社。路過一個報(bào)亭，看見最新的一期，正要掏錢，發(fā)現(xiàn)那個裝著自己錢包的塑料袋被賀蘭靜霆一直提著，臨走時也忘記拿了。只好笑笑，對報(bào)亭的老板說：“對不起，忘帶錢包了?！?/br>
老板是漂亮的中年人，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說：“我送給你?！?/br>
“不不，”皮皮連連擺手，自己父親就是做小生意的，做小生意有多不容易，她太明白了，“謝您的好意，我下次再來買?！?/br>
那人硬要塞給她：“拿著?！?/br>
“哦——好吧。那就算我借的，等我下班了還你錢哈?！眳s之不恭，只好受了。

“錢就不必了，”他表情很奇怪，遲疑片刻，似乎是壯了壯膽：“能請小姐賜個福嗎？”

“賜福？”皮皮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賜什么福？怎么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