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姑娘別犯傻

    第二天，格格在外面跑了一天業(yè)務(wù)，下班前客戶請吃飯，格格跟文案同事一起去。

    飯桌上客戶大人還是車轱轆來回講產(chǎn)品理念和他的發(fā)家史，格格配合假笑奉承，都沒吃幾口飯。

    她今天沒開車，季回本來說等她結(jié)束一起回家，但他臨時也有飯局。格格結(jié)束了應(yīng)酬看到鐵鐵的微信，說她被楚怡氣到了。

    格格回電話問她怎么回事？

    鐵鐵說，楚怡真的過分了，款謝不顧他哥反對關(guān)心她，反被罵了一頓，我不是說因為款謝是東東弟弟就要楚怡跟他怎么著，就算沒這層關(guān)系，咱們還是大學同學呢，人家還一直幫你，說話至少應(yīng)該注意方式方法吧？有這么傷朋友心的嘛？

    格格問，說什么了？

    說什么？說款謝是送上門的舔狗！

    額你跟她在一起嗎？

    我剛出來，不想理她了。

    在哪呢你？

    兩人約了見面，鐵鐵又抱怨了一通消了氣，她們返回酒吧找楚怡，怎么說也不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

    到了酒吧，楚怡已經(jīng)喝醉了，對面坐著個男的在搭訕，鐘軼將那人趕走，沒好氣地踢了一下楚怡的鞋，走了。

    楚怡不動，說，別管我。

    嘿！鐵鐵火冒三丈，誰想管你？你當我很閑？

    楚怡坐直了，看著鐘軼，問，鐵鐵，如果是格格，你還會生氣嗎？

    鐵鐵壓根兒聽不懂她這是問什么呢？

    楚怡自問自答，你不會。格格有男朋友還跟前曖昧對象一起玩你不說她，格格把別人捅了你不說她，她約炮也好戀愛也好你都不會覺得怎么樣，如果是格格把對她獻殷勤的男人罵跑你還是會喜歡她甚至幫她一起罵，為什么？因為格格跟我不一樣，她沒被人脅迫過沒被侵犯侮辱過，她都是在自由選擇生活，所以她永遠沒錯永遠有資格，你們都是，全世界都是，只有我不是。

    格格嘆口氣坐在沙發(fā)上不說話了，鐵鐵更生氣了，她抽過椅子坐到楚怡對面大聲道，我是因為這個生氣嗎？大家都是朋友好心幫你，你對款謝態(tài)度是不是太惡劣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如果這是你對待朋友的方式，我沒資格生氣？還得上趕著對你好等著被你拋棄？

    楚怡掉淚，情緒也激動起來，那我怎么辦？說謝謝你啊款謝我就是不喜歡你不能跟你在一起，吊著他讓他一直等我不可能回轉(zhuǎn)的心意嗎？款冬命令我不許再sao擾他弟弟和你，季回讓我離格格遠一點，我照辦了，還不夠嗎？

    鐵鐵說不出話了。

    格格大嘆氣，她摟住楚怡，說，沒事，發(fā)發(fā)脾氣也好，一直憋著容易心理變態(tài)。

    楚怡抱著她大哭。

    她好痛苦，好想跟格格鐵鐵做朋友，為她們付出不給她們帶來危險傷害的好朋友，但她做不到，她身上攜帶的麻煩是她自己招惹的嗎？她活該嗎？

    明康對她說就是要她孤立無援，他說得對，所有人都是有人心疼有人愛護的寶貝，只有自己是處處惹人嫌惡的存在，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不可以利用款謝嗎？不可以不喜歡他嗎？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她無以為報，這樣也還是要一直欠著嗎？就因為自己被明康占有過，她連任性的資格都沒有了嗎？她就沒有挑選愛情的資格了嗎？

    怎么格格就可以呢？

    如果不是明康，楚怡也是閃閃發(fā)光的存在，她漂亮，成績好，也能有體面高薪的工作，如果人生順利，她畢業(yè)后也會接觸到優(yōu)秀的人，款謝這種各方面條件普通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啊，她感激款謝的善良和友誼，但她不能回報以愛情，就因為遭遇不幸，她注定委曲求全嗎？

    楚怡在格格懷里哭得撕心裂肺，惹得那兩人也一直掉眼淚。

    你去結(jié)賬，送她回家吧，去你那？格格對鐵鐵說。

    好。

    走出酒吧，楚怡清醒了一點點，說要回自己家，最近楚晶回來了，楚晶mama去外地跑一單生意，楚晶和護工在家，她得回去免得meimei擔心。

    來到楚怡家，楚晶果然還沒睡。

    因為身體原因，楚晶看上去瘦弱得有點夸張，格格也是頭一回見楚晶，聯(lián)系她的病情，心里更同情了。

    楚怡從來沒有這么放肆過，情緒一時間收不住，回到家還在哭。

    楚晶的護工阿姨有事要回家去，就等楚怡回來呢，結(jié)果人喝得爛醉，楚晶說沒關(guān)系，讓阿姨走了。

    她問格格和鐵鐵，我jiejie怎么了？

    沒事，喝醉了而已，別擔心。鐵鐵說完跟格格商量她倆是不是不該走？楚晶不能沾水，照顧不了楚怡。

    格格同意留下，等楚怡確定睡著了再回去，她給季回發(fā)微信說跟鐵鐵喝酒呢，晚點自己回去。

    楚晶來到她們面前，問，是不是明康欺負我jiejie了？

    沒有沒有。

    楚晶坐去楚怡身邊，她把楚怡臉上的頭發(fā)撥開，喃喃自語道，小時候我姐不讓我出門玩，我不理解，覺得她限制我的自由，老是偷偷跑出去，生病也沒有很在意，進醫(yī)院是家常便飯，沒想過去醫(yī)院要花錢，沒想過jiejie的錢從哪來。明康說他是我姐的男朋友，說他可喜歡jiejie了，會對jiejie好還會把我當親meimei，這樣jiejie就可以好好念書了，我居然信了，真把明康當姐夫，甚至有時候覺得他比jiejie對我更好，因為他有錢，能花很多錢保護著我讓我像個正常人一樣出去玩一玩交個朋友，我居然有這樣想過，覺得他比jiejie好，很可笑吧，每天都在暗暗祈禱jiejie快點跟他結(jié)婚，這樣就是一家人了。

    我居然祈禱jiejie嫁給明康。她說完，豆大的淚珠掉下來。

    格格好慌，趕忙抽了張紙巾給她，她也不了解楚晶的病到底如何了，哭一下會不會過敏呢？

    好家伙，一個酒后發(fā)瘋的醉鬼，一個得罕見病的meimei，格格有點害怕，總覺得今晚會出點事。

    鐵鐵也沒好到哪去，她只能安慰楚晶勸她別哭。

    jiejie，麻煩你們照顧一下我姐可以嗎？萬一她要洗澡什么的，我不太方便。楚晶很有禮貌地請求。

    當然，你放心，你要不要去休息??？

    嗯，我去給她弄點喝的。

    我來吧，怎么弄你告訴我。鐵鐵說。

    楚晶笑了笑，還開起了玩笑，沒事的，我還是可以做一點家務(wù)的，不跳河里泡澡就沒事。

    楚怡吐了兩次，發(fā)梢都弄臟了，格格和鐵鐵忍著惡心幫她洗澡，楚怡也是壓抑久了，一會兒道歉一會兒感激一會兒訴苦的說了許許多多掏心窩子的話。

    格格就知道是這樣，她悄悄跟鐵鐵說，記得我大學那個室友不？

    嗯。

    就這樣。

    哎！

    格格大學期間跟宿舍同學關(guān)系很好的，大一很好。

    其中一個姑娘大一下學期談戀愛了，請全宿舍吃飯唱歌，后來她的男朋友私下跟格格獻殷勤，雖然沒有任何直接表白的言行，但一個男的不回女友微信卻一直給女友的室友發(fā)消息還能有什么意思？格格把這事告訴了室友，希望她擦亮眼睛，室友很快跟對方分了手，然后因為失戀情緒腦子糊涂隨便跟一個學長開了房。

    好巧不巧，這事也被格格撞見了，她上學的時候有事沒事就跟鐵鐵出去玩，經(jīng)常在校外住，正好一起退房。

    格格多事，自以為是安慰呢，跟室友說不要因為受傷就糟蹋自己，要愛自己。

    這話放在很久之后，室友會感激，但在當下說出口，對室友來說就是羞辱和輕視。

    她反而跟學長保持了關(guān)系，然后就懷了孕，做手術(shù)的錢還是宿舍幾個人集體湊的，渣男根本不認賬。

    后來室友還了錢還給大家送了禮物，然后格格就被孤立了，再沒人叫她一起去食堂或者幫她簽到占位置。

    她們說格格不缺朋友。

    如今看到楚怡這樣，格格還是心疼，聯(lián)想到明康說的心甘情愿和主動勾引，格格更心疼。

    女孩子總是容易犯傻，無力反抗的時候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發(fā)泄情緒，這樣不行的。

    格格紅著眼睛給楚怡擦頭發(fā)，她說，沒關(guān)系，大家一起面對，我和鐵鐵會一直做你的好朋友，你不是一個人啊。以后不要犯傻了，都沒關(guān)系的，你沒有不好，你看我，我還不是遇到渣男呢，鐵鐵也是咧，大家都一樣的，以后你也會過得很好的，你那么聰明，工資比我和鐵鐵加起來都高呢，你好優(yōu)秀的，我爸都說你是很優(yōu)秀的朋友，叫我跟你好好玩。

    楚怡抱住格格大哭，格格

    她們姐妹仨進浴室沒多久的時候，楚怡的手機在客廳響起，來電人是明康。

    楚晶接起來沒有說話，對面問，寶貝兒，要繼續(xù)嗎？

    楚晶掛掉電話，用楚怡的生日解鎖了手機，她給明康發(fā)去家里的地址，說，過來。

    放下手機，楚晶坐在沙發(fā)上，她的表情充滿憤怒，視線最終聚焦到果盤里的水果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