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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賀拔氏和薄氏竟然也一起送走了,她們全部去了肅城,只留她一個人在定陽。呵,竟把她往城郊寺院一放就了事,全家都知情連兩個低賤胡妾都不例外,竟就她一個一無所知!還知道她是符家主母,符石的妻子嗎??。?/br>她兒子一死,這兩個胡女生的庶子竟敢這般欺她?!他衛(wèi)桓竟敢這般欺她?!楊氏恨得心肺一陣扭痛:“都是那個野種!都是那個野種不好??!”若非衛(wèi)桓,她大郎還好好的!是那個野種一來,她家平靜的日子一下子就被打破了,那野種命硬,克死了她大郎,害死了她大郎的命!楊氏嘶聲恨極,“那野種怎么不死?他該死,他該死!”目光怨毒,面容一陣扭曲,為什么死的不是衛(wèi)桓而是她兒子?為什么她兒子死了衛(wèi)桓還不死!邊上婆子一聽,慌忙撲上來捂住她的嘴,“說不得,說不得啊夫人!”符石聽不得這個,這一年多為野種一詞吵了多少次,實在太傷夫妻情分,后來楊氏才收斂了。當然,這僅限于在符石跟前。她一把扯下婆子的手,冷笑:“他就是野種!難不成我還說錯了?他不是克死他娘才來我家的?你不見他初來時那陰翳模樣?”這劉婆子是楊氏娘家陪嫁過來,是心腹,忙轉頭讓屋內伺候的婆子婢女下去,并嚴令不許胡說八道。眾婢皆應,她才轉頭嘆一聲,勸:“不管如何,他如今是府君,不管從前怎樣,都是不能提的。”“怎么不能提!”楊氏“啪”一聲將茶盞摜在地上,冷冷道:“我說他野種,還未必不對,否則他舅舅怎么一句不說?”連楊氏都不知衛(wèi)桓身世,當初符石就一句冀州富商就給含糊過去了。“咦?”這么一想,還真是很不對,衛(wèi)桓身世真很可能有大問題的,否則夫妻多年,符石不可能這樣的!楊氏瞪大眼睛,是了,當初說尋到衛(wèi)氏時也是這樣,連妹子具體嫁到冀州何處都不說,這本來就很不合常理,也就是她當初怕被個便宜小姑子攀住,聞言正中下懷,一喜之下才沒追問。楊氏呵呵低笑,笑聲有怨毒還有些神經(jīng)質的驚喜,低低嘶啞的,聽著古怪極了。劉婆子見她好歹安靜下來,松了一口氣,沒再說什么。……壽宴一直熱鬧到亥正,前頭才散了,醉醺醺的符石被扶回正院。楊氏上前替過婆子,將符石扶入屋在榻上躺下,絞了溫帕擦了手臉,又接過一盞醒酒湯,伺候他喝下。酸溜溜的湯水一下肚,符石吐了一回,人倒清醒了些。楊氏吩咐人打掃穢物,又端茶給他涑口,用帕子給他揩了干凈嘴角。少時夫妻老來伴,楊氏陪伴他多年,符石睜眼見她眼角紋路細密,心里一嘆,也是憐惜。“莫忙活了,讓下面的干就是。”符石溫聲說:“咱家漸好,總不同舊日了?!?/br>這個“漸好”聽在楊氏耳中,十分刺耳,只今晚她難得沒說什么,頷首道:“夫君說的是。”說著,便給符石寬了外衣,扶著他往床榻方向歇去。“……如今好了,總算苦盡甘來。”符石今日心下大慰,又是酒后,絮絮叨叨:“……總算不負他母親了,待他成了親,生了兒女,我即便是去了,也有面目和meimei說話了。”符石說到動情時,淚撒衣襟。楊氏一直冷眼看著,聽到此處,卻正是合適,她忙接話:“夫君說得極是?!?/br>附和幾句,她便問:“想必他二人不久就要定親了,桓哥父族可還有何人?我們是不是要去信告知?”符石一頓:“不用了,沒什么人?!?/br>楊氏瞥了他一眼,狀似不經(jīng)意又問句:“聽聞是冀州?冀州何地?”符石擰了擰眉:“人都沒了,還問這些作甚?”他酒醒了大半,翻過身體:“睡吧?!?/br>楊氏卻不死心,繼續(xù)說:“那meimei墳塋何在?我們總得找個機會祭奠一番,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如遷過來……”“好了!”符石翻身坐起,“你還睡不睡?”他心下不渝,按了按額頭道:“絮絮叨叨的,我頭疼,去前面睡了。”說著起身趿鞋,披了件衣裳就往外去了。“郎君,這……”屋里伺候的人都沒下去,剛剛端水送茶才準備妥當,人人驚訝,左右對視。劉婆子蹙眉:“夫人您……”“下去罷。”楊氏冷冷掃了其余女婢一眼,后者唯唯諾諾,忙不迭退了出去。楊氏這才對劉婆子道:“果然是有問題?!?/br>之前是懷疑,現(xiàn)在她已篤定。否則符石不可能這個反應的,避而不答,顧左右而言其他,連給meimei遷墳都不搭茬,這不可能!她呵呵啞笑,露出一種瘋狂的喜色,終于尋到一個口子,一個給她兒子復仇的口子!“你命人連夜收拾!”楊氏吩咐:“我們明日回趙縣?!?/br>楊氏娘家在趙縣,她兄長如今正是趙縣縣丞。……“你說她命連夜收拾,準備讓娘家?guī)兔Σ樘???/br>郡守府前院大書房,守衛(wèi)僅點了幾支蠟燭就被揮退,室內半昏半明,衛(wèi)桓攜冷風入內,火光一陣劇烈晃動,他寢衣外僅披了一件玄色大斗篷,在大書案后落座,半邊側臉隱沒在黑暗當中。他面前的人,赫然是劉婆子。上首的年輕男子烏發(fā)紅唇,膚色如玉,燭光微映俊美至極,只她不敢抬頭看,忙不迭應道:“是?!?/br>劉婆子吩咐人收拾行囊,而后伺候楊氏睡下,再然后她悄悄地開了側門,閃出側巷敲響了郡守府的角門。有錢能使鬼推磨,衛(wèi)桓現(xiàn)在不僅有錢財,他還大權在握,劉婆子不是孤零零一人的,她有家人兒孫親眷,在很久之前,衛(wèi)桓沒費多少力氣,就讓劉婆子成為他的眼線。楊氏是符石的妻子,無法一勞永逸,但這個神經(jīng)質的女人就是隱藏禍根,衛(wèi)桓不可能不防范。劉婆子十分詳盡地報告楊氏的日常言行。平時還好,不過老生常談,傳個訊過去就好,但今日明顯不同,她不敢怠慢,趕緊第一時間就過來稟告了。“據(jù)婢子猜測,楊家人應不會隨她的意?!?/br>楊家人也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和郡守大人攀上親戚關系,逢迎都來不及,怎可能得罪?衛(wèi)桓有什么事他們能落上好嗎?很可能還會狠狠呵斥楊氏一番,讓她安分守己,討好衛(wèi)桓。衛(wèi)桓嗤笑一聲。這才是常理。不過劉婆子想了想,卻補充道:“夫人,夫人很可能會再往西河去?!?/br>楊氏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