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猛灌。

陽光斜射而入，原磊像剛從蒸爐里爬出，豆大汗珠沿額滾落，渾身散發(fā)熱氣，他用毛巾隨便擦兩把，見小姑娘趴在桌上，眼睫下兩抹陰影猶如蝶翼。

少年的心臟像被貓撓了一爪，酥酥麻麻的癢，便俯身過去，呵一口氣，試探性開口：“不要睡了，醒醒……”

孟甯睜眼，無聲回望原磊，等他發(fā)話，杏眸水波流轉，光色迷離。

“我說——”少年眼神漸黯，嗓音極低，薄唇緩慢勾起，帶著一絲灼人溫度。

“月考結束了，要不要跟我去一個，獸化者常去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和夜市一樣嗎？”想起蓬山夜市的種種，孟甯心下一動，見原磊發(fā)絲滴水，如一只落湯雞，卻做著自以為帥氣的動作，毫無自覺，頓時無語。

“嗯——”原磊拖長尾音，故弄玄虛道：“不是夜市，但也差不多了。”

少女思考片刻，用筆推開他，點頭應允：“可以，不過我要先去一趟公園?！?/br>
原磊頷首，望一眼最角落宋澈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人并不在，他笑了笑，隨口提意：“要不要叫他一起去？”

孟甯順著他的目光，抿唇道：“不用了，他今晚有事，沒有辦法來。”

說了肯定會大吃飛醋，反正她純粹好奇，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干脆先斬后奏，周六再告訴那人好了。

“是什么事？宋澈和你提過嗎？”少年挑眉，眼底掠過詭光，狀似無意開口。

孟甯搖頭，老實坦白：“沒有，阿澈沒告訴我?！?/br>
細想起來，似乎在過去的每個月，黑貓總有一兩日不在公園現(xiàn)身。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她可以理解，沒興趣探究，更懶得過問。

夕陽斜墜，湮滅于林立高樓，夜幕深沉，彌散入霓虹燈火，月份漸長，晚風逐濃，散盡白日燥氣，令城市露出難得溫柔的一面。

孟甯和原磊穿過小吃街，隨便選了幾樣東西果腹，再購買船票，登上江邊的一艘游船，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這是一艘古老燈船，紅漆木構成的輪廓，橘黃燈線環(huán)成振翅鳳凰形，跨于船頂，明亮高照，不斷被其他游船超過，浸在沉寂黑暗的江面，隨自己的節(jié)奏漂浮。

咸澀水氣撲面而來，耳旁響起溫潤浪聲，小腿絲絲發(fā)涼，看一眼機房控制師從衣衫下探出的棕色扁尾，少女神情放松，吃著手抓餅。

她望向江面搖曳的燈火，莫名興奮，好奇發(fā)問：“我們的目的地是哪里？”

“到了不就知道了？”原磊翹起二郎腿，享受江風，他剝開一顆板栗，放到她手里。

船駛入燈火長廊，最終安靜靠岸，在蘆葦中搖曳漂浮，孟甯四處張望，是城市地另一側夜街區(qū)，她下了船，隨少年融入熙攘人流，穿過草坪，在街上七拐八拐，終于遠離人群，來到一棟灰黑建筑物前。

兩名身形瘦削，眸色各異的男子一左一右立在門口，充當門衛(wèi)，喧嚷呼聲連同煙酒味不斷傳出，刺激著神經(jīng)。

孟甯被門衛(wèi)用審視的目光盯住，她模樣淡定，心底卻有些忐忑，搞不清狀況。

“大哥，我們是學生，周末特意來看比賽。”原磊輕車熟路，掏出兩只梨木牌，笑著開口。

男子接過梨木牌，鼻翼縮動，朝少女揚頭，像采集她的味道，隨即眉眼一松，擠出一個友好的笑，扯嗓道：“晚上好，祝你們玩得愉快。”

猜測木牌是類似于vip卡的玩意，這是什么俱樂部？

身旁不少身形奇異的類人生物，男女老少皆有，孟甯跟著原磊一路走入，扯了扯原磊的衣袖，一臉問號。

少年淡笑不語，取來兩杯汽水和一大桶甜漿爆米花，帶著女孩穿過紅毯鋪就的長廊。

剛進入內場，孟甯就被銀白燈光照得睜不開眼。

適應燈光后，她嚇了一跳，只見中央立著一個布滿尖刺的多邊形鐵籠，鐵欄電流涌動，欄內空無一人，八面臺坐有不少觀眾，男性觀眾偏多，正興致勃勃吃rou、下注做賭，竟是綜合格斗場！

孟甯心跳加速，跟著原磊找了個前排的位置，好奇四處張望，自由搏斗她只在網(wǎng)絡上看過，還從未親臨現(xiàn)場。

“你們的比賽，和人類格斗賽的規(guī)則一樣嗎？”

“我們沒有你想的那么野蠻，除了能自由選擇形態(tài)外，所有規(guī)則大致相同……”原磊手撐下巴，懶懶開口。

當然，也有少數(shù)簽署死亡協(xié)同書、希望賺大錢翻身的獸人。

獸化者的細胞分裂速是人類的數(shù)十倍，傷口痊愈速度快，這成了極少數(shù)獸化者驕傲的資本。

他們崇尚暴力與鮮血、愛刀口舔血，更清楚荷爾蒙沖擊帶來的巨大利益，比賽從點到即止發(fā)展為生死斗，成為重口愛好者們口耳相傳的寶貝。

孟甯點頭，以看熱鬧的心態(tài)直視液晶大屏，那里正隨機播放選手的精彩比賽片段，不少人模人樣的獸化者，下一秒容色猙獰，沖上去撲倒對手，比大手筆制作的奇幻電影還吸睛。

小腹酸脹，生出尿意，發(fā)現(xiàn)離比賽只有五分鐘，女孩和原磊說一聲后，匆忙離場。

液晶屏隨即轉到最受矚目新人榜，奪冠者名為夜煞，是一只綠眸的年輕黑貓……

兩小時后，格斗場內燈火璀璨，煙酒迷離。

隨著比賽一輪輪深入，觀眾席的人們撕去俗世外衣，吼聲如雷，大有掀翻房頂之勢，時間推移下，戰(zhàn)況朝兇險與精彩的態(tài)勢發(fā)展。

參賽者不時現(xiàn)出原身，鐵籠中的戰(zhàn)斗也愈發(fā)血腥，斷手斷腳、乃至開膛破肚的都有，鮮血濺在鐵欄上，電光火石。

孟甯起初異常震驚，不敢細看，卻見參賽人跌跌撞撞起身，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痊愈，她慢慢將心咽回肚里，接受這逆天設定。

既然當事者都無所謂，自己又何必大驚小怪？

原本愜意的原磊卻眼神一肅，表情凝重，喃喃開口：“不對啊，怎么會這樣……”

“你說什么不對？”耳旁吆喝、尖叫聲愈發(fā)震耳，孟甯湊近對方，大聲反問。

原磊驀然起身，安頓她一句，隨之跳出觀眾席，往后門走，不久后回來，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

怎么了？少女心生疑竇，剛想發(fā)問，卻聽到對方對自己說：“孟甯，要不然我們今天，先離開吧……”

“可是……”戰(zhàn)事正酣，她并不想這么快走。

賽場金鐘敲響，比賽以其中一方的棄權結束，屏幕顯示下一輪參賽者，觀眾靜默片刻，陷入新的狂潮。

“這一場厲害了！最強新人挑戰(zhàn)老牌高手，以一賠四?！?/br>
“呸，什么狗屁糟糟的最強新人？老子還是押兩千賭老姜贏——”

“你可拉倒吧，我覺得夜煞比那老狗厲害，等著瞧，別賠的褲子都沒了?！?/br>
身旁人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