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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的女人也就換了一個又一個,就連她,也是其中一人。原本她是沒有多少想法的。出身卑微,自然只能隨波逐流。可第一次被送入王府,見到傳聞中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信王時,他獨自高坐在大堂上,一身華服,英俊無儔,冷眼瞧著臺下賓客宴宴。她因為舞跳得好,便被他那雙厭厭的眸子多看了幾眼。但也只是幾眼罷了。沒多久,就被他厭棄了。這樣也好,她所求的,不過就是個容身之處。這天底下,除了皇宮,還有比信王府更好的去處嗎?愛嗎?她怎么有資格奢求呢。可是直到姐妹們哭著來找她,她才知道,她的容身之處也要沒了。那個薄情寡辛的信王,如今為了一個女人高興,竟要將所有人都毫不留情地趕走。信王啊信王,你果然薄情。可是這次,她依然什么資格也沒有。秦晚的聲音將她帶回現(xiàn)實。她輕輕說:“陳姨娘,你還是請回吧?!?/br>78這天晚上,蕭成燁難得提早回來了。秦晚站起身,便被他打橫抱起,坐在軟塌上。她靠在他的肩頭,聞著他身上的淡淡冷香,嬌嬌道:“我好想你。”蕭成燁輕輕一笑:“我和晚晚不是天天都見面嗎?”秦晚:“可是你回來得太晚了?!?/br>蕭成燁嘆了口氣:“過段時間就好了?!?/br>秦晚拉著他:“那你要快點,我和寶寶都很需要你?!?/br>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嗯,我知道?!?/br>被他一親,她就展眉一笑。79秦晚道:“前幾天朝雨來看我了,她說是你讓她來的?!?/br>蕭成燁玩著她的一縷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道:“嗯,怕你無聊,讓她來陪陪你?!?/br>見她沒有接話,他低頭看她一眼。“怎么,她又說我什么壞話了?”秦晚搖搖頭。她靠著他道:“我那天還見到了陳姨娘?!?/br>蕭成燁抱緊她,面色漸漸陰沉。秦晚察覺到他的情緒:“我其實有好多話想跟你說?!?/br>她推開他,慢慢坐直身體。“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明明把什么都告訴你了,你卻什么都不肯告訴我?!?/br>蕭成燁手還放在她的腰上,他看著她,沉聲開口:“你想知道什么?”80“你真的如他們所說是個貪戀女色之人嗎?那為什么要把她們送走?”秦晚頓了頓:“是為了我……嗎?”蕭成燁輕輕摸著她隆起的肚子:“晚晚不高興嗎?”“高興?!鼻赝硪幌蛱拐\?!翱墒?,又覺得她們有些可憐,什么也沒做,卻要從居住的地方被趕走。”見他沒有吭聲,秦晚只好繼續(xù)道。“所以就算是我,也難免會覺得你有一些薄情寡義,畢竟如果不是投你所好,她們也不會被送來。”然后她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她疑惑:“你笑什么?”蕭成燁將她的鬢發(fā)撩到耳后,順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我還以為晚晚是想說要離開我,原來只是說這個?!?/br>“我方才還在想,你要是敢說出這句話,我就立刻把你綁起來?!?/br>秦晚蹙起眉頭:“你怎么在想這些?!?/br>他挑眉:“不是你要我說,我都在想些什么嗎?”秦晚:“……”81見她真的生起氣來,他捏捏她的手指,嘆了口氣,不再避重就輕:“我確實如他們所說,在朝中是個貪圖女色之人,但,是也不是?!?/br>“我身為信王,又握有兵權(quán),更不愛與朝中來往,他們自然希望我有弱點?!?/br>蕭成燁淡淡道:“貪戀女色,彈劾起來也不算罪名?!?/br>寥寥幾句,卻道出朝中爭斗處處驚心。秦晚忽然明白了幾分。他手握重權(quán),出身高貴,自然遭人覬覦。如若不主動制造一些把柄暴露于人,恐怕會被視為不少人的眼中釘,除之而后快。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蕭成燁笑道:“晚晚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為她們尋一個合適的去處,不愿意去的,便給些錢財?!?/br>秦晚輕輕點頭:“這倒是辦得很妥帖?!?/br>“晚晚還想問什么?”秦晚像是被擊中心事,她有些忐忑道:“如今河北已定,你和朝雨的婚事也將近了吧……”那她呢?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已經(jīng)六個月了。忽然聽到他問:“晚晚愿意嫁給我嗎?”秦晚猛地抬頭,詫異。他攬住她,語氣篤定:“我不會讓你委屈的。”82第二天。“其實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崩畛暝囂街?。秦晚疑惑:“什么?”李朝雨笑了笑:“貍貓換太子。”她又嘆道:“雖然我是很樂意,只是得委屈晚晚頂著我的名頭生活一輩子。”她這段時日為了與信王履行婚約,提前來寧安做客。但她卻常常偷溜出來,在市井生活得如魚得水,還幫了幾次人,比如初次見面的秦晚、遭人下毒的顧家大公子,愈發(fā)讓她真切感受到從前皇宮深苑中的重重束縛。如今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見識一番更大的世界。秦晚若能替她出嫁,那是再好不過了。蕭成燁卻道:“不行,我早已另有辦法,叫你來,是想托你配合我。”李朝雨奇怪道:“還能有什么辦法?”他抬眸,淡淡開口:“抗婚?!?/br>83寧安皇宮,朝堂上。“你真要如此?”皇帝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不可置信道。蕭成燁拱手道:“臣決意已定,還望圣上成全。”皇帝一時沉默。當(dāng)年他剛剛即位,建梁內(nèi)憂外患,朝中無人,他只好將年僅十五的胞弟親自送上戰(zhàn)場,如今已過去七年。他與胞弟自小感情甚篤,這個信字,便是信任。這七年來,他果然不負(fù)他所望,平定河北,驅(qū)逐北戎,其中艱險他自然知曉。如今建梁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其中少不了胞弟的功勞,問他要何賞賜,他的回答竟是撤婚。皇帝:“你可知建梁與南順世代交好,如若此番撕毀婚約,會有什么后果?”同在一旁的李朝雨卻道:“回圣上,南順方面朝雨愿一力承擔(dān),朝雨亦與信王并無緣分,望圣上成全!”皇帝斥道:“胡鬧!婚姻大事,豈容你們兒戲!”朝堂上一片鴉雀無聲。蕭成燁向前一步,執(zhí)著道:“圣上若要向南順交代,臣愿意交還兵符,就此革除信王之位?!?/br>他眼中灼灼:“臣得一女子,如今只求她一人?!?/br>最后皇帝還是答應(yīng)了二人的請求。當(dāng)時有不少大臣勸阻,可出乎意料的,一向守舊的顧相竟然站出來支持,后來秦晚才得知,原來是李朝雨將這件事提前告知顧家大公子的功勞。李朝雨還跟她笑道:“這就叫善有善報?!?/br>那之后,李朝雨告訴她,她因為抗婚,被南順皇室視作恥辱,撤銷公主封號,放任她去了。李朝雨拉著她的手,開懷一笑:“晚晚放心,我就算沒有了封號,也始終是南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