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蛇毒
第四章:蛇毒
江柚在心中暗道一聲原主作孽啊。 然后就沒然后了。 她來的非常及時,一切都還沒有發(fā)生,這三兄弟都好好的。 接下來她只需要好好賺錢,將他們養(yǎng)的好好的,最好和和離各自安好,讓他們?nèi)ふ易约旱男腋!?/br> 江柚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她看著沒人動的蛋羹,舀了一勺。 餐桌上的三人都下意識的看著她的動作。心也在這個時候提起來了。 郁瀾和郁棉想的是她會不會又嫌棄這個做的不好吃,來折騰他們? 郁錦則是偷偷觀察,自從猜測出現(xiàn),他就一直在偷偷觀察,畢竟鬼神之說過于虛無縹緲,他無法確定。 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肯定自己的猜測,從而不將恨意發(fā)泄在眼前這個陌生鬼身上。 江柚吃飯很專心的。 一勺蛋羹吃到嘴里細(xì)膩嫩滑,淡淡的咸味兒提升了口感。 她滿意的一笑,又舀了兩勺,放到碗里,和粗糙的米飯混合一起,這樣那糙米飯都變得更加好吃了。 無聲的弦被松開,三兄弟收了目光開始吃飯。但他們也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了野菜,青菜完全不碰稍微好一點的飯菜。 雖然味道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之前江府里面吃的飯菜,但這個氛圍是這幾個月前所未有的輕松。 不過吃著吃著,江柚還是注意到了蛋羹居然只有自己吃。 她猶豫了那么一秒鐘,然后看向三人:你們也吃呀。 三人愣了愣。 郁瀾溫聲道:這是給你做的,你先吃。 江柚眼神有一瞬間的古怪,這話好像她媽呀,好東西都留給她,自己舍不得吃。 不過郁瀾應(yīng)該不是舍不得,而是多年來形成的規(guī)矩。 她沒再做聲,埋頭繼續(xù)吃,速度也再次加快了不少。 吃完她就出去了,連續(xù)累了兩天,總算能早點休息,她現(xiàn)在只想回去睡覺,明天早上又得忙了。 郁瀾以為她沒吃好,不高興了。 頓時無奈嘆息一聲,但目光落在那剩下的大半碗蛋羹上,他又有些高興:妻主真的是懂事了,小錦,小綿,你們快吃。 他作為大哥在妻主離場之后,主動拿著勺子將剩下了大半碗蛋羹分給兩個弟弟。 最后剩一點清湯,淋領(lǐng)到自己的碗里。 郁錦低著頭看著他動作沒有吭聲,心中卻格外諷刺。 她才不是懂事了,只是換了一個人罷了。 郁棉性子單純。聽到大哥的話,也跟著點頭,稚嫩的小臉帶著笑容,語氣都多了幾分雀躍:是啊,要是妻主一直這樣,多好呀,那我也可以不那么討厭她了。 說著,他用手比了一個距離。 郁瀾瞪了他一眼:不可以這樣對妻主! 郁棉又不高興的噘嘴,卻沒有反駁。 郁瀾轉(zhuǎn)而又笑著揉揉他的腦袋,大口開始吃飯。 忽然聽見旁邊傳來一聲詢問:大哥,你喜歡妻主? 郁瀾一偏頭,郁錦正緊張地看著他,仿佛他的答案至關(guān)重要。 另一邊郁棉也好奇的看著。 郁瀾笑道:小孩子問這個干嘛? 郁錦卻忽然固執(zhí)的拉著他:大哥,你回答我! 郁瀾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我們的命是江伯母救的,而且她是我們的妻主,喜歡不喜歡不重要。 郁錦安心了:那就好。 小錦?你問這話什么意思?郁瀾察覺到有點不對,反問了一句。 郁錦抿唇,逃避的端起碗出去,丟下一句:我吃完了,我先去洗碗,大哥,你病還沒好,早點休息。 郁瀾無奈一笑,但對兩個弟弟還是縱容的,就沒有追根究底。 * 第二天 江柚又爬到深山里找草藥了。 她不是一個很勤快的人,但能夠?qū)W醫(yī),本身就有些超乎常人的毅力。 為了盡快脫貧致富,她只能盡可能抓緊時間采集足夠多的草藥賣出去。 不過糧食危機(jī)暫時解除了,她就想將草藥先才回家里進(jìn)行炮制。 炮制得好的草藥賺的錢也會更多,而且這樣就不用將時間都浪費在來回的路程上。 這一忙碌就是一上午。 中午回去吃個飯,順便將采回來的藥材簡單處理后太陽底下暴曬。 下午太陽不那么大了,她再進(jìn)山。 就這樣一連三天,江柚就沒休息過。 還非常幸運的找到了一只很小的人參。 不過人參太小了,拿出去賣也就幾兩銀子。她就放到了靈泉空間里,看能不能讓它長大一點,再買個好價錢。 郁錦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頭還未到達(dá)巔峰的恨意也隨著她和原來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一點一點的消散。 完全可以確認(rèn)了,她們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他很希望這樣的江柚能一直留在這里。 而且看著她的所作所為似乎真的是想好好的留在這里。 但郁瀾不這樣認(rèn)為。 他覺得妻主這樣太反常了,只是之前幾天他在養(yǎng)病,沒有什么精神,因此江柚沒折騰事情,他也只當(dāng)她是被自己生病嚇到了,消停了一陣子。 沒想到等他徹底精神了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妻主一整天都在忙。 這太不可思議了! 尤其是她怎么知道這些草藥都是有用的? 郁瀾眉頭擰起,在中午吃過飯后,看見江柚背著背簍又要出去,他也趕緊拿著鐮刀跟上。 江柚有些不習(xí)慣,來到這里五天了,一直都獨來獨往,陡然身邊跟了個不太熟悉的男子,她走了兩步就回頭看他:你跟著我做什么? 郁瀾好脾氣的笑了笑:妻主一個人太累了,我跟著能幫忙。 江柚打量了他兩眼,確認(rèn)這人病徹底好了,想了想,還是沒有反駁:好,你跟著吧。 被原主折騰的最慘的倒霉孩子,居然還這樣無怨無悔,她都有些不忍心拒絕了。 蹲在院子里照顧小雞仔的郁錦聽著兩人對話,忽然一個激靈,也跟著站起來。 兩人聽見動靜,回頭一看。 郁錦就被嚇得后退一步,但他還是努力克制,輕聲道:我也想去。 江柚無語,這又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一個接一個跟著? 不過既然答應(yīng)了一個,隨意吧,她點頭:行。 最后郁棉都想跟著一起了,但必須留個人看家。 他們走時,小少年氣的嘴巴都噘得老高了。 * 山路不好走,三人都找了一個結(jié)實的木棍撐著,慢吞吞的往上爬。 江柚一雙眼睛四處掃射,看到草藥就指揮著兩個人去摘了,她只需在一旁說著注意事項就夠了。 這么一想,但是這兩人其實也還不錯? 郁瀾手腳麻利的攀著一棵樹,將江柚要的那種藥材小心的摘下,然后回到平地上,放到郁錦的背簍里。 等會兒郁錦摘了藥材就放了他的背簍里。 這樣放的時候可以注意不會壓壞某些重要的葉子。 唯有江柚兩手空空。 摘完了,三人繼續(xù)往前走,郁瀾像是不經(jīng)意的說:妻主對這些草藥可真了解,我都以為是雜草。 江柚掃了他一眼,看著成熟穩(wěn)重,但其實不過才18歲,也是個少年。 俊朗的臉頰被劃開一道猙獰的疤痕,他卻像絲毫不在意了,笑容溫和平靜,眼底帶了幾分試探。 郁錦眉心一跳,想要開口幫忙解釋。 江柚就隨口道:楚大夫給了我一本醫(yī)書,我背下來了。 楚大夫給妻主醫(yī)書?郁瀾驚訝的又問了一句。 嗯。江柚從懷里將醫(yī)書掏出來,遞給他:就這個,你也可以背一下。 郁瀾兩手接過,翻開看了兩眼。然后又重回第一頁,似乎真的想要認(rèn)真記下來。 只是看了一會兒,他揉了揉太陽xue,有些羞赧道:這醫(yī)書可真晦澀。平時隨處可見的雜草都能夠有點兒用處,妻主能記住真的太厲害了。 江柚眼眸彎彎,有幾分得意:嗯,在這方面,我可能真有點天賦。 別人學(xué)醫(yī)都容易禿頭,就她沒禿頭,還覺得挺悠閑的,尤其是后來工作之后。 郁瀾笑了,一偏頭看見眉眼靈動的少女,笑意加深了許多:妻主一直很厲害的,讀書時就比讓人厲害,現(xiàn)在學(xué)醫(yī)書也是這樣。 一旁悄無聲息松開自己緊捏衣角手的郁錦緩緩放松下來,故意調(diào)轉(zhuǎn)話題:妻主以后是不是還能給人家看病了? 江柚說起這個,眼睛亮了不少:我倒是挺想的。但估計一般人可不敢找我。 郁瀾和郁錦也都笑了,后者緩緩?fù)鲁鲂厍焕锏挠魵?,心情不自覺也輕松了許多。 忽然江柚感覺脖子處癢癢的,她隨手一抹,手上多了一個會動的黑殼蟲:啊啊??! 她頓時尖叫起來,驚慌失措的一甩手,整個人都跳起腳來。 郁瀾第一時間上前將那蟲子拍掉,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就一個蛐蛐。 蟲子的觸感沒了,江柚也回神,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沖他感激一笑:嗯,繼續(xù)走吧。 好。郁瀾看了她一眼,唇角露出幾分愉悅的笑意,跟著她往前走。 兩人都沒注意到?jīng)]怎么吭聲的郁錦跟在后面,漂亮的小臉緊張得發(fā)白,完了!原來的江柚是不怕這個蟲子的,斗蛐蛐她都玩過! 大哥會不會看出來,想要招魂? 郁錦哆嗦了一下。 就見郁瀾走了兩步,意識到弟弟沒跟上,回頭喊了一聲:小錦,快點。 郁錦下意識應(yīng)聲,一抬眸,看見兄長眼眸不自覺溢出的喜悅,茫然的立在原地。 怎么回事? 一向敬重江伯母、導(dǎo)致江柚怎么對他,他都無怨無悔的大哥,為何在察覺到事情不對時,反而一點不會不開心? 這一發(fā)現(xiàn)讓郁錦震驚,他無法相信,快步跟上后,偷偷打量大哥。 卻發(fā)現(xiàn)剛剛瞥見的喜悅不是錯覺。 大哥真的在高興 郁錦反而更忐忑了,大哥是瘋了嗎?還是想和他一起將這個江柚騙到深山里逼問?亦或者干脆殺了? 他抿抿唇,若是后者還好點,要是前者,他不想有一絲原來江柚回來的機(jī)會。 只是面對大哥,郁錦又不知道該怎么做。 他一路思索著,也沒注意,只是下意識跟隨前面的兩人,忽然肩膀一疼,他回神一看,一條深褐色的蛇正從頭頂?shù)臉渲ι洗瓜聛恚X袋咬住他的肩膀。 ??!少年驚呼一聲。 江柚回頭便瞥見了那條蛇,迅速拿著木棍敲打過去。 蛇遇到危險迅速松口,落在草地上飛速離去。 留下郁錦白著臉捂著肩膀,不知所措。 郁瀾上前扶著他,著急道:那蛇好像有毒! 江柚點頭,問:你嘴巴里有沒有傷口?若是沒有,趕緊吸一下,在肩膀這也不好綁,毒素很容易擴(kuò)散。 郁瀾有一瞬間遲疑,但很快道:沒事的,我來吧。 江柚一看就知道他嘴里有傷口,發(fā)燒很容易帶起一系列問題,比如口腔潰瘍,她攔住郁瀾:我來吧,我嘴里沒傷口。 郁瀾本能抗拒,但瞥見江柚那清澈的眼眸,又立馬點頭:好。 郁錦慌亂的看著大哥,怎么回事?大哥讓江柚碰他? 可能因為情況緊急? 江柚這時也顧不得那么多,扯開郁錦的肩膀,雖然是秋天,但大中午的衣服也單薄,一扒拉,少年白皙的肩膀便露出來,上面兩個血洞洞正冒著深色的血水。 江柚低頭含著傷口,用力一吸,血水被吸到嘴里,她又吐出來,再吸,反復(fù)幾次,動作熟練嚴(yán)肅,沒有趁機(jī)冒犯,也沒有一點綺念。 而被吸傷口的郁錦,明明傷口都有些發(fā)麻,痛都不痛了,他卻能感覺到在江柚觸碰時,那濕熱溫軟的觸感。 那一刻他身體僵直,渾身上下都被冰凍,唯有肩膀處那一點位置是火熱的,蔓延至全身,尤其是臉頰和耳朵。 郁錦靠著大哥,緊咬著唇,眼眸里滿是懊惱。 怎么這個時候自己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只是有些事是控制不住的。 最后兩下,似乎已經(jīng)沒有血水了,江柚用力吮了吮,沒吸出來,舌尖不自覺掃了掃傷口。 唔! 郁錦身子一顫,死死地掐著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