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著氣，眼尾發(fā)紅，一身白色的T恤早就揉皺，褲子也只剩一條褲腿堪堪掛在腳踝處。相比而言，起身去洗干凈手回來的秦素，全身衣著整齊，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除了她的呼吸也不太穩(wěn)。

她給他帶了條浴巾，看著他站起來踢掉褲子，將浴巾圍好下半身。

“去洗澡？”秦素建議。

“去?！痹瓋A拉住她的手，小聲提議，“我想去，那間浴室。”

“嗯？”秦素不明所以。

“就是，第一次，你教我的那一間?！弊詈笠痪洌瓋A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那稍微加重的“你教我”三個字，他卷在舌頭里直接送入她的耳中，動情許久卻沒有得到慰藉的秦素也不由心神一蕩。

于是，在同一間浴室的同一只浴缸中，秦素從里到外全都濕透地又“教”了原傾一次。

兩具被水浸潤的軀體緊密貼合在一起，原傾望著秦素，明明她也動情也渴望，卻偏偏不和自己做到最后一步。

他忍了又忍，卻還是沒有忍住，“為什么？為什么陸秀峰可以和你zuoai，我卻不可以？”

秦素的手指在他露出水面的手臂肌膚上流連，顯得漫不經(jīng)心，語氣卻平靜到令人無法反駁：“他是我的愛人。”

“我也可以是?！贝蟾攀敲魅毡闶请x別，會和秦素分開這個即將成為現(xiàn)實的念頭將原傾這些日子壓在心底的負(fù)面情緒又激發(fā)出來，心理壓力越來越重，他握住她的手，語氣猶如困獸。

“你在英國的這一百天，我有讓陸秀峰幫你預(yù)約心理醫(yī)生，你要定時去看。”秦素抽回手，站起來離開浴缸。

她起身帶起的水滴飛濺在原傾的臉上，他覺得有些涼。

他的沉默令換好浴袍的秦素回頭看了他一眼，因為她以為他會反對。

“我離開一百天，去看心理醫(yī)生，再回來找你……我就可以成為你的愛人了嗎？”他慢慢站了起來，欲望退卻后帶來的冷清令他無比想抱住她取暖，但是他盡量克制住了這個念頭，他赤腳走在冰涼的地磚上，一步步來到她的面前，劉海上的水順著他的額頭流到了他的眼部，再繼續(xù)往下，讓他看起來就好像在哭一樣。

他看上去有點不對勁，面容平靜但是情緒緊繃，讓秦素想起她把他從地下室?guī)С鰜頃r的模樣，她稍微反省了一下剛剛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過冷漠，刺激到他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才可以顯得情緒不那么冷淡，她就只是抿了抿唇。

而原傾卻以為她是在回避這個問題，可為什么要回避呢？因為她的答案不會如他所愿吧。他握住她的肩膀，力氣大得嚇人。

秦素皺了皺眉。

“秦素，是不是那樣，我就可以成為你的愛人？就可以……得到你？”他扳過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神態(tài)中有隱約可見的偏執(zhí)。“回答我，”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都在顫抖，“求你?！?/br>
她一直不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和他更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打算？是不是這些天的溫柔、耐心、親密都會在明天戛然而止？是不是他一旦離開就再也找不回她，她會從他的生命中完全消失？一個又一個壞念頭令他的面色漸漸蒼白。

“你抓疼我了?！鼻厮氐纳ひ粢灿兄橛慈竞蟮纳硢?，只是此刻語氣已經(jīng)是一貫的冷淡。

原傾被驚醒一般松開了雙手，頹然地后退一步，眼中是一片灰燼。

然后，他聽到秦素冷靜的聲音：“是的，可以?！?/br>
他的世界瞬間活了過來。

第五十六章分離

陸秀峰開車下山，秦素坐在副駕駛座上望著窗外，當(dāng)初她醒來時就已經(jīng)在別墅里，還沒有見過這一路的風(fēng)景。

原傾坐在后排座位上，看著她的側(cè)臉，覺得沿途的郁蔥叢林都不及她清新。

他的飛機是下午，一早就出門是因為秦素要帶他和陸秀峰去一個地方。

那是一間醫(yī)院，也是秦素工作的地方。

他們下山后開了很久的車，幾乎穿越了大半個城市，才來到了目的地——一座醫(yī)學(xué)中心醫(yī)院。

隔著車窗看到外面高大的白色建筑，原傾有些恍惚，這就是秦素工作的地方嗎？

“下車吧?！鼻厮乜粗嚿弦磺耙缓蠖加行┌l(fā)怔的兩個男人，心中涌起淡淡的好笑的感覺。雖然她之前只有過一位愛人宋岳明，但是她心中對于愛人和情人的概念分得很清楚，如果只是找樂子和填補空窗期，她是絕對不會允許對方有滲入自己生活的機會。

相對了解她性格一些的陸秀峰，自然也明白她帶他們來這里的意義，那種確確實實被她接納的心情令他難以平靜，他嘴唇微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忽然想起在醫(yī)學(xué)院的專業(yè)課教室里，第一次見到她真實站在自己面前的那種心悸，此刻他的心跳甚至比那時還要快。

為了遮擋脖子上的頸圈，原傾出門穿的是一件高領(lǐng)的薄針織衫，為了避免被人認(rèn)出來，他下車前還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跟在秦素身邊走過馬路。

“阿素，你休假回來了？”匆匆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的一位年輕護(hù)士看到秦素，立刻停下腳步，跟她打招呼。她笑得很甜，顯然見到秦素非常開心。

“明天才回來上班，過來拿點東西。”秦素點點頭，臉上也露出很淡的笑容。

鑒于秦素一向冷淡的個性，卻對這個小護(hù)士十分和善，陸秀峰瞥了一眼護(hù)士的名牌：實習(xí)護(hù)士，叢中笑。

哦，原來是她。在宋岳明給他的關(guān)于秦素的數(shù)據(jù)里，有這個女孩子的只言詞組。秦素性格冷淡，幾乎沒有交好的朋友，除了這個叢中笑。

叢中笑人如其名，非常愛笑，有些babyface的臉上一雙圓眼顯得年紀(jì)十分小。她好奇地看了一眼站在秦素兩側(cè)的兩個年輕男人，扯扯秦素的袖子小聲問：“阿素，他們是誰?。俊?/br>
“他們是我的朋友。這個時間，你是跟著李醫(yī)生去查房吧，他很不喜歡人遲到?！鼻厮囟溉灰晦D(zhuǎn)的話令叢中笑瞬間花容失色。

“啊啊啊，慘了！”她看了一眼手表，也顧不得八卦秦素三人了，趕緊小步朝著病房區(qū)跑去。

秦素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顯然叢中笑這樣冒失的烏龍個性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只是除了叢中笑，之后她再遇到任何同事都只是淡淡點頭示意而已。

“那個叢中笑，跟你很要好嗎？”走到一個拐角處時，原傾忽然忍不住開口問，陸秀峰雖然沒有說什么，卻也把視線落在了秦素身上。

語氣中淡淡的酸氣被秦素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有些頭疼地看著即便遮住半張臉，卻依舊可見俊美輪廓與靈動眼睛的年輕男人：“你連女孩子的醋都要吃？”她轉(zhuǎn)而也瞥了一眼旁邊的陸秀峰，“還有你。”

陸秀峰推了推眼鏡，似笑非笑：“怎么還有我？”

秦素懶得和他們多講，轉(zhuǎn)身準(zhǔn)備繼續(xù)走，卻被原傾勾住手。

“秦素，”原傾的聲音隔著口罩傳出來，有些悶，“我就是問問，因為你只對她笑了?！背隽四莿e墅的原傾這才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