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水

    自從蘇糯哭著宣布：不許做了！后，陸淮南就真的沒有再做。

    蘇糯工作累了，就在他的腿上打滾，像課間打鬧似的。她把自己的頭發(fā)蹭得像小獅子，像停留在陸淮南腿間的一團毛團。蘇糯面朝上，露出清秀的小臉，眼神卻不怎么歡樂，向他匯報接到的通知：陸哥，明天我要出門。帶著不情愿的語氣。

    陸淮南看著他的金融實時新聞動態(tài)接話：不愛出門？

    不愛出門。蘇糯將手臂環(huán)繞著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衣服里，悶悶地給出肯定的答復(fù)。松軟的衣服帶有陸淮南的味道，蘇糯稱之為安心感。她接著補充說：唐文找到工作了，她那邊有畫來不及完成，叫我外包幫忙，我答應(yīng)了。

    你那位小姐妹？這么寵她。淡淡的語氣。

    唔，有工資拿我也不虧嘛，只不過要去那邊簽合同，工作量不小。蘇糯捏捏他的腰間，沒有贅rou，只能捏到有彈性的放松的肌rou。

    讓我猜猜。陸淮南把她的臉從自己的衣服里刨出來，捏著她手感很好的臉頰，說，想讓我陪？

    嘿嘿。被看穿的蘇糯只能報以一個傻笑，有你在我就開心了，好不好，陸哥？男朋友陪著出門，這條曾經(jīng)從來沒在蘇糯的腦瓜中出現(xiàn)過，但是陸淮南的存在讓一切順理成章。

    陸淮南玩捏著她的臉蛋，讓她笑得更傻，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不愛出門。

    所以。他的眼睛像盛著水汪汪的月亮，但是就是摻了點壞水在里面，讓我陪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糯不覺得他真的有什么需要，她和他視線交匯，腦瓜想著：眼睛真好看。她乖巧地眨眨眼，延續(xù)話題：是什么呢？陸哥盡管提。

    做嗎？陸淮南用氣聲吐出誘惑的話語。

    蘇糯迅速用他的手蓋住臉：你怎么這么色！男人真的很愛做。

    好吧她承認，其實她也挺喜歡的，只不過花xue的脹痛和肌rou酸痛還沒好全啊。

    寶貝。蘇淮南輕喚，用覆在她臉上的手指尖蹭蹭她的皮膚。

    簽完合同再做。蘇糯盡力了。

    交易愉快。陸淮南不虧呀，他也喜歡看她害羞不知所措的樣子。和你做是大概是我目前所知最令人開心的娛樂活動了。他并非精蟲上腦，只是喜愛與她的結(jié)合。

    桌上陸淮南的手機嗡嗡震動。來電顯示：王剛。

    陸淮南接起，王剛粗獷的聲音響得蘇糯都聽見了：陸哥，在家不，我老家寄來了自己種的水果，木瓜啊蘋果啊水蜜桃什么的，啄么著你愛吃！

    我在家。陸淮南看到蘇糯的眼睛在放光，他的眼睛也泛起笑意，連語調(diào)都揚起愉悅。

    那給我開開門，我在樓下了！

    來了。

    蘇糯沒想那么多，爬起來奔過去開下面的門。等王剛上樓的時間還理了理亂敲的頭發(fā)，重新讓他們回到黑色皮筋的束縛中。

    陸淮南跟在后面笑：還注意形象。

    王剛學(xué)長嘛，我知道的，和你一起做大學(xué)畢業(yè)咨詢的人！蘇糯握在門把手上，蓄勢待發(fā)，木瓜啊斯哈斯哈，好久沒吃了，她好饞。

    也太可愛了，陸淮南站定看著她想。家里有個寶，生活快樂太多了。

    王剛剛到門口，差點被熱情的開門嚇得一滑。開門的速度夾雜著違和感。

    抬眼是一位少女，白色的家居服踩著黑色的拖鞋。飽滿的臉頰顯得她年齡很小，純凈而明亮的眼神為她帶來鮮活的氣息，精致纖細的臉龐與身形散發(fā)著獨少女的柔軟，惹人憐愛。

    蘇糯主動打招呼：王剛學(xué)長你好！我是蘇糯，也是XX大學(xué)畢業(yè)的，我知道你今年也給金融系做了畢業(yè)指導(dǎo)。

    啊你好你好。王剛有點懵，他轉(zhuǎn)向陸淮南，放低聲音說：拐拐賣未成年？

    陸淮南接過他手里的兩大袋水果，回答：成年了的女朋友。

    邦邦硬的椰子，咋了25年終于砸開了？還一步就到了同居？

    電光火石間，王剛的大腦自動播放了一段往事，他曾經(jīng)有一段戲稱陸淮南灣仔碼頭的時期，對他真誠地發(fā)問：為啥所有工作邀請的飯局你能不去的都不去？

    因為不愛出門。

    王剛不信任他的回答，又說：和那么好看的A投資人交接看不出一絲對美女的溫柔！

    我記得我挺溫柔的啊。

    挺溫柔的你在會上把人家的方案拆開分析那么透徹，人家臉都青了。還有，你照照鏡子，你這張臉這個年紀還是母胎單身，說出去誰相信。我已經(jīng)見過一個手數(shù)不過來的女孩對你拋媚眼，約你吃飯約會喝咖啡了，咋能全拒絕了呢？

    這不成了一個嗎？

    那個一星期的也能算？手都沒牽幾次就分了王剛正直的眼睛充滿拒絕，事先聲明，我是直的啊，不不要肖像我！

    陸淮南對于王剛的豐富情感與想象力表示贊嘆，鼓掌并以一串笑聲作為回應(yīng)。

    王剛回到現(xiàn)實，對著未成年的外表，他暫時還叫不出口嫂子，說：你好啊你好師妹，我王剛，陸淮南同事，也是大學(xué)同學(xué)。

    啊謝謝謝謝。蘇糯微微屈身點頭，禮貌道。她突然想到，一直照顧陸淮南的同事上門送水果，第一次見面怎么能不給點見面禮，要給陸淮南丟臉了。蘇糯說：學(xué)長您等一下。便噔噔噔地跑開了。

    慢點。陸淮南靠在門上笑著提醒。

    王剛首先就沒明白她在謝啥，但他擁有了和陸哥獨處的時間，他瞪大眼睛傳給陸哥一個問號。

    陸淮南清晰地吐字：女朋友，會結(jié)婚的那種。

    王剛把嘴也張大了，世界也忒夢幻了。他記得一個星期前的陸哥還是單身來著瞬間把人家拐家里了。依陸淮南的靠譜程度，他不會說謊。所以下一秒他開始羨慕：啥時候我也可以這速度

    蘇糯踩著拖鞋回來了，帶著她昨天辛苦從超市搬回來的一箱牛奶，放進學(xué)長的手里：學(xué)長，多喝牛奶對身體好，謝謝你照顧他。

    王剛半推半就地就提著牛奶，眼睛里閃著淚花：學(xué)妹，你眼神真好。

    陸淮南說：對他這么好，牛奶都送他了。

    你的同事嘛，當(dāng)然要禮貌一點，我不能給你丟臉。蘇糯撲進他的懷里，并試圖以擁抱的姿勢挪回房間。

    陸淮南捏捏她的小屁股。他想：可愛是真的可愛，原來我喜歡這樣的啊。明天再去給她補箱牛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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