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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天下也不是他的,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是主子給的。蕭丞也不是得了權(quán)就忘乎所以的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樣子,把這位最大的主子哄開心了才是保全性命的唯一出路。“是?!鄙凵鷳寺?,一時緊張,竟差點忘了向他匯報剛才的事,“方才我見傅川出來的時候,看上去并不生氣的樣子,是不是已經(jīng)察覺出了什么?”他的嘴角噙著漠然的笑,披風被風吹起了好看的弧度,就像是流云,“就算察覺了又如何,束手無策不是才最打擊人么。”“他會不會在別處給您使了什么絆子?”邵生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萬歲爺去坤寧宮的事莫不會是他攛掇的吧?”“若那晚真有他的眼線,你覺得他會等到今日才揭發(fā)咱家?”“這可說不準啊,誰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萬一就想趁我們不備,來個偷襲呢?!?/br>蕭丞嗤笑了一聲,“那也得他有那本事?!?/br>這錦衣衛(wèi)于皇帝而言,到底是個外人,就算他再怎么不理朝政,也不會信賴一個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外人。況且,這東廠的職責之一便是監(jiān)視錦衣衛(wèi),皇帝會因為那些不實之言而懷疑自己人么。唔,不過萬一真像那位傅大人說的那樣,世事難料,可就棘手了。邵生只覺得既然自家督主都這么說了,那他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倒沒往深處想,行了不多時便抵達了坤寧宮,止步于大門外,只進去了蕭丞一人。候在門口的太監(jiān)見了他,正準備進去通報,卻被他攔了下來,那人雖不解,但也沒有多言什么,收回了準備推門的手。正文第13章幾多愁燭火將屋里人的影子映在了窗上,幾乎占據(jù)了整扇窗,黑影看上去有些可怖,仿佛隨時都能吞噬所有,就像是只在夜間出沒的鬼怪。而里面似乎也不甚太平的樣子,間或傳來些砸碎東西的聲音??磥磉@回萬歲爺真是氣得不輕啊,就是可憐皇后娘娘了。不過蕭丞無心旁觀這場鬧劇,便掖著手,站在院中等。其實在這宮中待了這么多年,他早就習慣了等,只是以前輕狂,時常不愿無所作為地空等,吃過不少苦頭后方才練得了如今的耐心。然而卻總有那么一人能輕易打破,他也不覺得惱,甚至還甘之如飴,這種滋味對蕭丞而言太過危險了。人一旦有了軟肋,不管身上的盔甲有多無堅不摧,也護不了了。神思游走間,門突然從里邊打開了,先入眼的是一雙玉帶皮靴,蕭丞忙斂起心神,呵腰走上前。“朕一直不見你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皇帝一見他,原本不太好看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怎么到了也不進來,候在這兒做什么?”蕭丞行了行禮,道:“主子要同娘娘要說些體己話,臣進去反倒壞了興致,所以就在外面等著?!?/br>他的這份體貼總教人覺得舒心,皇帝想起剛才的情形,覺得他進來也確實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沒有過多計較什么,“朕最近忙著陪惠妃,倒是很久沒有和你說過話了。這會兒正好,你陪朕走走?!?/br>蕭丞應了一聲“是”,讓隨行的人都留在了原處,獨自跟在皇帝的身邊。出了坤寧門沒多遠便是御花園了,方才還探出一角的月亮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了,此刻正是云深霧濃,空氣濕冷,燈火的光芒被染得淺淡,看什么都是迷迷滂滂的,不過倒是更襯得四野梅香沁人。其實和先皇的暴虐無道比起來,這位皇帝算得上是溫潤如玉了。二十歲登基,到現(xiàn)在也不過兩年光景,除了肆意酒色,愛吟詩作畫,也沒旁的什么值得詬病的了。只是比起站在萬人向往的寂寞高臺上,大概紅樓綠窗的繁華更適合他,所以對于全天下的百姓來說,這樣的君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因為他似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風花雪月上。不過多虧了他這詩酒盡歡的性子,倒為蕭丞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行了一段路,皇帝終于復又開口道:“聽說你近日來坤寧宮來得格外頻繁?”他的語氣聽不出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問的問題卻又很耐人尋味,但蕭丞清楚皇帝的脾性,這種一查便知的事,犯得著皇帝親自來問么,不過是想看看他是如何說的罷了,又或是還有別的話要說。蕭丞低眉折腰,恭謹?shù)溃骸盎鼗噬系脑?,前段時間后宮的事瑣碎繁雜,加上皇后娘娘鳳體抱恙,臣便想著為娘娘分擔些,所以才會時時出入坤寧宮?!?/br>皇帝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了他的回答后只是微微點頭,并未多加追問什么,停下來看著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說說,寧妃是真的上吊了,還是被人陷害的?”若說寧妃與別的男人私通,實在有損龍顏,就算是真的,皇帝也不會高興到哪兒去,甚至還會遷怒,所以為了不惹禍上身,稟報時也只說了她是因為失了**變得神神顛顛,跑到坤寧宮撒了一番潑后上吊自盡了。可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畢竟死的又不是什么無名鼠輩,而是風光一時的寧妃,宮里的人難免不會議論紛紛?;蛟S一不小心,一些話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多情的人總是如此,明明當初早就對寧妃不聞不問了,偏又不能真的放下,失去后才會重新憶起舊日景況,于是想著為對方最后再做一件事,以彰顯自己的情深意長。他話中的弦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蕭丞面上仍端然得不動聲色,將問題又推了回去,“臣以為主子心中早有定奪,不知為何又突然提及此事?”皇帝嘆息了一聲,似乎也頗為頭疼的樣子,“朕倒不是懷疑皇后,只是前幾日惠妃突然提及此事,讓朕又犯了難。如若寧妃真的是被陷害的,那朕豈不是太昏庸無能了?!?/br>聽他提起惠妃,蕭丞的眉頭一皺,少頃又變得平和,勸慰道:“主子就是大明的王法,無須顧慮太多,且隨心所想,別被旁的擾亂了判斷?!?/br>本來皇帝對于寧妃之死并未懷疑過什么的,卻因惠妃無意間說的幾句話,就去了坤寧宮同皇后好好對證,又惹得皇后梨花帶雨朝他哭訴了一番,其他的什么也沒有問到。就算他同皇后之間沒什么感情可言,但畢竟是做了八載的夫妻,誰會愿意相信曾經(jīng)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