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
別說那些甘霖長成少年的照片,大多都是家族合照,但也蓋不住少年的風清霽月。光憑著這些,她就已經(jīng)很容易陷入愛慕的情緒,更別說她沒忘記自己的出身。當年來到甘家,她就是要給他做妻子的,所以這也是她的決心和義務(wù)。自覺王寶釧那種毅力和耐心不算驚人,她也愿意等到甘霖迷途知返,只要他肯,她當然是肯的。她的旺夫命是公認的,連甘景平都拍手稱奇。她和他在命數(shù)上,那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以為今天就是圓夢那日,甘麓幾乎要尖叫出聲。但這一瞬間又多狂喜,甘麓在下一秒就有多失望。因為還沒等到甘霖將目光望向自己,她就看清了,他手里牽著另一人的手,稍微一錯身,騶虞就從甘霖的身影中徹底顯露在院落中的夕陽下。她不僅牽著他的手,還靠在他臂彎里,俏麗的側(cè)臉很嬌氣,被陽光鑲嵌出一層柔軟的金色,像兩人根本分不開似的那么近,一點兒也不避嫌,讓人火冒三丈。多長的路終歸要到終點,方才車子穩(wěn)穩(wěn)的停在甘家老宅的大門前,騶虞還處于完全震驚的狀態(tài)。甘霖講的那些話,拆開來她都能明白,可是組合在一起,她實在不難不被震驚到。五行缺水她懂,五行輪回也勉強可以理解,但是面前的甘霖被家人斷定背負著和她一樣的厄運,實在讓她難以消化。她一直都為自己的命運凄慘自憐自哀,卻沒想到,并不是每個人的命數(shù)都比她好到哪里去。世人皆苦,這是真理。她以往多羨慕甘霖,現(xiàn)在的心情就有多微妙。“所以上次車禍后,你才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你都不怕嗎?”騶虞猛地被提點,才想起她有多馬虎,甚至直到今天,她都不知道他的生日具體在哪個月份同日子。真的沒心,算什么苦戀多年的追光者,只知道一朝得逞zuoai做的事情,享受甘霖給她的溫柔體貼。甘霖熄了火倒是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略過曾經(jīng)在他六歲十一歲等發(fā)生的那些意外,只是順著她的思緒順藤摸瓜講了個笑話。“說是有這么一座廟,里頭供著兩尊佛。暴雨天氣,寺廟門口的小溝渠水漲頗高,第一名不敬鬼神的過路人怕濕了衣衫,便搬了一尊佛像橫在溝旁,踩踏著過去。第二名過路人是虔誠信徒,看到佛像受辱立刻驚慌地將這尊佛抱回寺廟,好生擦洗連連叩拜而去。等到夜深人靜,另一尊佛像顯靈,問前者:怎么不懲罰將他墊腳的路人?!?/br>“可你知道前者怎么說嗎?”“他說不信則不靈,就算懲罰他也只能懲罰第二個將他搬回來的過路人而已。對前者,他什么也做不了。”騶虞皺著眉頭,知道他說自己不信,可她明明有見過他至今還在燒香拜祖,所以非要糾纏出個一二三來,“屁啊,一點也不好笑,那你干嘛燒香,你生日快到了是嗎?這個月,幾號?你說啊。”一定是眼眸睜得太大,連透明虹膜上都倒影了他的樣子。甘霖被她無比認真神情惹到失笑,唇淺淺翹起來,露出個比那天醉酒時還好看的笑容來,輕輕挨過去,就親到她額頭,又去蹭她鼻尖兒嘆息:“燒香不是為自己,何況現(xiàn)在……卻是不用拜了。十二月二十七,還早。”“怎么,害怕我那天橫死,真讓我立刻娶妻?”“讓我叫別人阿虞?”他清音一聲阿虞,騶虞就覺得自己要變身禽獸,天知道行李箱里那么多計生用品,這些天每一個能大顯神通。用了無限大的意志力才沒對準他的唇角用力啃上去。騶虞裝著不耐煩,側(cè)臉躲開他的“攻擊”,娶妻當然是不可能的,這可是只母老虎坐鎮(zhèn),要娶也得娶她才罷。磨蹭了幾下還是叫他抱住吻下來,細細密密無一處不是好的,氣味連同力道都讓她妥帖。一吻結(jié)束,騶虞被他十分不把自己命數(shù)當一回事的樣子氣到不想說話,可又不知道怎么炸毛,猛地拉開車門,一腳都踏下去又終歸忍不住回頭痛吼:“當我死了呀!女朋友還在這兒你敢和誰結(jié)婚?”后半句誑語沒打出來,因為對面甘景平的車子已經(jīng)同他們對立而停。騶虞見到甘景平下車,胸膛如雷鳴,好像小鬼見了閻王爺,假妖遇見了真佛祖。遠處朱紅的大門灼燒著她的視線,還有那些檐脊上的飛禽走獸,一個不差,和她夢里別無二般。下車時明明踩著平地,可腳腕好沒力,一下就驚呼著跌倒在青石板上。原創(chuàng)獨家發(fā)表po18微博@喜酌網(wǎng)址:低眉繾綣甘景平?jīng)]認出她。飯桌上騶虞=坐在甘景平手邊的第一順位,嘴里一直都在翻來倒去地無聲嚼著這句話。確實是許久不見,李憶之同甘景平不知道多高興,除了歡迎再無他意,眼下李憶之正帶著甘麓在廚房添菜,騶虞則作為“貴客”坐在飯桌上的好位置,同兩父子說話寒暄。怎么會沒認出呢?騶虞實在不認為自己當年點掉的那幾顆斑點算作什么易容的高明之術(shù)。可就是這樣,甘霖沒認出,甘景平一樣沒認出她,她這彌天大謊撒得挺好。身側(cè)的手被忽然握住,騶虞晃神回來看到一旁甘霖望著她,才打起精神回頭接著對甘景平道:“是的伯父,我們這行平常是挺忙碌,可是最近正好閑下來,就陪甘霖回來看看您二位。他也一直掛念你們的,經(jīng)常跟我說起你們?!?/br>這話當然是客氣話。許是記憶總是會騙人的,眼前的甘景平雖然仍然英朗英俊,但是再沒有昔日騶虞在廳堂見到他為自己一家算命時那種震懾人心的威嚴了。甚至滿頭銀發(fā),讓騶虞覺得,不那么具有報復的資質(zhì)了。甘景平身穿一身玄色衣袍,寬松有致,枯槁的手指輕巧提起茶壺替她斟一杯清茗,見她雙手恭恭敬敬地接了,才意味深長地望著兩人道:“我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也管不到,舊事都不提,可是我有一句話要放在前面,如果不準備成婚,勸你們還是不要過深接觸?!?/br>“感情這東西,時間久了,總要傷一個。再者說,甘霖這么大了,也該有個孩子了。有些事是躲不過的?!?/br>“有了孩子才好……”甘景平要說的自然是破那命格,李憶之端著一道涼拌兔絲走出來時,正巧聽到丈夫講話。她這些年領(lǐng)略到甘霖的冷淡無情,心里驚得厲害,單手端著盤子擱在桌上,連忙回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頭使著眼色道:“吃菜啊,別光說話?!?/br>甘麓從剛才開始就沒和甘霖他們搭上話一直在廚房跟著李憶之忙碌,在后面紅著眼圈,手指還濕淋淋地沾著洗手液的味道,拿著要填的碗筷,先走到騶虞旁邊迅速擱下,之后又挨到甘霖旁仔仔細細地擺上去。小聲叫了一句:“甘霖哥,這些飯夠嗎?”騶虞耳朵多尖,哪兒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