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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開口說話,此刻突然提出了要求要沐浴。“今天先涂膏藥止疼愈合,一夜便好,明早就可以沐浴。”見她看起來一切正常,青宇心中猜測白蛇遁逃后,對蘭珊沒有下別的指令,她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異樣。他松了口氣,“下山前我給你的那盒藥膏呢?”他指的是生機(jī)玉膏。“在床頭那個抽屜里。”蘭珊抬起下頜示意他去拿,語氣有些固執(zhí)地重復(fù)了一遍,“我身上不舒服,先沐浴。”“你后腰的傷口不適宜碰水,今晚忍一忍?!鼻嘤钅椭宰拥溃蜷_藥盒,正打算給她上藥,卻被她抬手打開。“我要沐??!”她的聲音忽然高了幾分,甚至有些尖利。藥盒的蓋子“啪”一聲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她霍地坐起身,明明那么嬌氣怕疼怕吃苦的一個人,此時的動作幅度之大,像是完全不顧及腰后的傷勢。她甚至沒有穿軟履,赤著腳就下了床,眼看著一雙嫩生生的玉足朝那碎了的藥盒瓷蓋上踩去,青宇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立刻將人抱離地面。“蘭珊!”他面色一沉,聲音也高了幾分,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越是與她相處的時日久了,他越是看不得她受傷。她在寒冰洞觸墻時血流滿面的樣子已然是他的夢魘,當(dāng)日初見不過是愧疚與擔(dān)憂參半,如今卻是完全回憶不得,想起來便渾身冰涼仿如錐心之痛。她卻在他懷里掙扎,“放開我!我去要熱水,我要沐?。 ?/br>他大步將她抱回床上,為防她又鬧著要去沐浴,他單手捉住她的手腕,一手箍著纖細(xì)的手腕,一手放在她的腰上,將她牢牢固定在床榻之上,再俯身壓在她身上,不讓她起來。她的衣衫本就松解,掙扎間露出半側(cè)香肩,還有那一身曖昧的痕跡,有些是他留下的,有些卻不是……他眸色深沉,之前在小巷里因?yàn)榍橛粔褐葡氯サ膽嵟谛厍焕锓瓭L,她被除了他之外的人碰了——這個念頭幾乎要摧毀他的理智。他喘著粗氣,默念著靜心的咒語,試圖趕走心中的暴虐和狂躁??缮硐碌纳倥畢s絲毫不知的他的煎熬與克制,只是拼命扭動著,反抗著,“你讓開!放開我!我要去沐?。∥乙ァ怼?/br>她的表情,她的舉動,她的言語,對他而言,都是拒絕。她在拒絕他的親近。靜心咒靜不下一顆道心,他已經(jīng)心生魔障。而她便是他心中的魔,是虛妄,是荒唐,是七情六欲的甜美幻象,是他想伸手握住的執(zhí)念,便是萬劫不復(fù)也不放。只是他不知,這場風(fēng)月情深,本就是她親手編織的彌天大謊。充滿雄性氣息的雙唇覆下來,抿住她嬌嫩的紅唇,他的舌尖先是舔過她上唇的輪廓,又將她的下唇瓣含進(jìn)嘴里吮吸著,直到觸碰到她嘴唇的傷口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又撬開她的唇齒汲取甘甜的金津玉液。她扭動的嬌軀漸漸軟了下來,原本踢他的雙腿也慢慢停止了動作。見她總算安靜下來,青宇不敢繼續(xù)。他在面對她時從不相信自己的自控力,壓下心中不合時宜的綺念,更壓下心中嫉妒憤怒到要發(fā)瘋的狂躁,他抬起上身,雙手支在她的臉兩側(cè),望著她的眼睛:“今晚我?guī)湍闵狭怂?,再擦擦身上,明早一定讓你沐浴?!毕騺韲?yán)厲的無垢城執(zhí)劍長老說罷,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又勉強(qiáng)加了一句,“蘭珊乖,可好?”他伸手嘗試拍了拍她的肩膀,有點(diǎn)生疏地勸慰。蘭珊氣息不穩(wěn),兩頰微紅,唇上泛著誘人的光澤,發(fā)絲如瀑鋪散在頭側(cè),她伸手推他卻推不動,氣得撇開頭不看他,“不要,不好!你讓我今晚就洗!”身體又香又軟,語氣卻又嗆又硬,幾乎完全反著來。“蘭珊,你!”青宇一向師道尊嚴(yán),何時這樣與人打過商量。不說他自己親自教導(dǎo)的百川和凌若谷,便是無垢城隨便叫來一個弟子,對于他的話都一定是奉命唯謹(jǐn),令行禁止。他生平最厭惡的便是有人愚直不聽教誨,哪個潑猴一般頑劣的弟子在他面前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偏生他的威嚴(yán)肅穆到了她這兒,竟是半點(diǎn)用也沒有。她要固執(zhí)就固執(zhí),想任性便任性,說一不二,無法無天,強(qiáng)詞也奪理,有恃便無恐。可他一低頭見她眼尾暈染著一抹紅,長睫泛著水光,頓時又什么火也發(fā)不出來了。她才多大,自己枉為修道這么多年,竟然與她置一時之氣。更何況,她下山這一遭,還被……他將她扭開的頭轉(zhuǎn)回來,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蘭珊?!彼剜艘宦曀拿?,將她抱至懷中,“別哭,怎么了?”“是不是,那蛇妖欺負(fù)你了?”他雖然遲疑,還是問出了口。否則她那身曖昧的痕跡,要如何解釋?更何況,他找到她時,那蛇妖正欲行事。他猜,自己終究去得晚了一步。可恨!他感覺到話音一落,懷中嬌軟的身軀便僵硬了一瞬。然而少女只是沉默地將頭埋在他懷中,卻不回答。他的心便繼續(xù)下沉。剛剛強(qiáng)壓下去的暴虐狂躁又像是要重新沖破桎梏,平和多年的道心充斥著渴望殺戮的戾氣。他定要將那蛇妖碎尸萬段!他的手倏地握緊拳頭,怒氣與殺氣凝結(jié)其中,又在指節(jié)碰到她的瞬間逼著自己松開了手掌。“蘭珊?”他見她不答,卻又不忍心再問一遍了。蘭珊閉了閉眼睛,繼續(xù)沉默。這是一場無聲且并不公平的博弈,是沒有對話的文字游戲。在他看來,她沒有否認(rèn),便是默認(rèn)。而她卻只是,沒有承認(rèn)罷了。他以為她是傷心是難堪是恥辱,是不想親口說出這件事情。其實(shí),她只是在試探他的底線。她想看看,他到底能夠接受她發(fā)生這樣的事以及對象,到什么樣的地步。她不能拿百川和凌若谷來賭來試探,所以推出白蛇來,是最佳的選擇。“你不想說,就不說,”青宇逼自己放軟語調(diào),卻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嘶啞血腥?!皠e哭,已經(jīng)過去了,沒事了?!彼f,“有我在,誰都傷害不了你。我一定會殺了那蛇妖,替你報仇?!?/br>“不關(guān)它的事?!碧m珊終于開口。在此情此景下,她親口說這樣的話,其實(shí)是極具誘導(dǎo)性的。果然,青宇以為“情愿”依舊影響著她的判斷力。他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怕自己內(nèi)心的狂怒嗜殺會一個克制不住,嚇著她。“蘭珊,其實(shí)我這次下山,是想問你一件事?!?/br>他想起自己下山的初衷,即便如今她被蛇妖欺侮又被下了“情愿”,他心里卻沒有任何棄敝。除了對那蛇妖恨之入骨,他更憂心在他除掉蛇妖破除“情愿”前這段時日,她要怎么辦。他想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hù)她;想把她圈進(jìn)自己的雙臂中,擁有她;甚至不想她的身影再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被心中執(zhí)著的念頭驚到,他才發(fā)覺自己對她除了保護(hù)欲外,還有這樣近乎執(zhí)拗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