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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下也不是。她正氣惱萬分,此時,柳子欒朝她伸出手,聲音如往常一般溫和,卻透著熟悉的三分清冷,“上來吧?!?/br>胭脂閉了閉眼,長吸了口氣,抬起手,扶住一旁的門框,爬了上去。她坐在靠門口的一端,離柳子欒有多遠(yuǎn)就有多遠(yuǎn)。“三哥呢?”騙子,就這么把她給丟下了。“子陵臨時有事離開,此行由我?guī)闳ゾ┏??!绷訖枘贸鲆环鈺?,封面上寫的是她的名字,胭脂把信接過來,急忙打開一觀,‘小脂兒,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恨極,怨極了三哥,但是無奈三哥真的有急事需要離開卞南一趟,所以臨時拉了你二哥送你前往京城,此行路途遙遠(yuǎn),好生照顧自己,待三哥回來,任你處置?!?/br>說什么有急事,她看他是去招蜂引蝶還差不多。胭脂望著斜前方的衣角,有一股想要下車的沖動,可不等她作出決定,柳子欒已經(jīng)吩咐馬車啟程了。一路上,胭脂自上車問了一句柳子陵,再也沒說過話,她就像個小啞巴一樣,乖乖坐在自己的角落,悶聲不吭。她不說話,柳子欒自然也沒有多言。一趕就是三天的路,他們早已離開了卞南城,很快,夜幕將至,只是附近荒山野嶺,沒有客棧和人家,他們只能在附近的草地上歇上一夜。柳子欒生了火,胭脂坐在一旁,拿了些干糧,又覺得有些口渴,便去找水。找到了水袋,卻發(fā)現(xiàn)只剩下一口水了,不夠他們喝的,她想起方才馬車行過的地方有條小河,她站起身,拍拍屁股,打了聲招呼,“我去找點(diǎn)水喝?!?/br>不等柳子欒答應(yīng),她就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樹林。夜色將至,這一帶荒無人煙的,她一個小丫頭往哪里跑都不安全。柳子欒立即追上去,可胭脂已經(jīng)跑沒影了,這丫頭什么時候竟跑得這么快了。“脂兒!”柳子欒喚她,沒有回應(yīng),他看天色越來越暗,很擔(dān)心她會不會出事。胭脂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她覺得頭很沉,身子很重,仿佛大病了一場。她艱難地睜開雙眼,卻感覺額頭劇痛,身體也使不上力氣,想要開口說話都覺得費(fèi)力,整個人如同被釘在了地上。她隱約想起來,先前去找水的時候,走進(jìn)叢林里,走著走著腳下一滑,滾到了地上,后來……好像撞上了什么人堅硬的東西,接著她就昏了過去。她望著漆黑的夜空,現(xiàn)在也不知是什么時辰了,她到底昏迷了多久。她試著摸了摸額頭,又濕又黏,撞破頭了么?她雙手撐地,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慢慢爬起來。這林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微弱的月光,她總覺得頭暈沉沉的,也不知道二哥他現(xiàn)在在哪里。這么黑,她怎么找回去的路。她拖著步子摸索著路前進(jìn),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隱約看見前方有火光閃動,會是二哥嗎?“二哥……”她試著喚了一聲,喉嚨干澀,聲音沙啞。求生的欲望逼著她忍受疼痛往前進(jìn),可是為什么那道火光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二哥,別走!她心里叫著,咬住唇,加快步伐。額上凝固的血血崩開了,一股濕熱的液體從太陽xue流下,掛到了脖子上。火光似乎即將消失,胭脂瘋了似的往前跑,腳下被灌木叢絆住,她身子踉蹌著摔出去,她以為自己又要重重地摔在地上,卻不想,突然一股大力摟過她的腰間,將她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落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柳子欒。是二哥……她皺了皺眉頭,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脂兒?脂兒?”柳子欒沒想到才一個時辰不見她,她竟傷成這樣,實(shí)在是該死!都怪她一時大意沒陪在她身側(cè)。他立即將她打橫抱起,回到馬車上給她清理傷口,從始至終,她的小手死拽了他的衣服沒有松開。【110】攜手入京(14)<胭脂色(南錦)|POPO原創(chuàng)市集來源網(wǎng)址:shuise【110】攜手入京(14)晨光透過窗戶撒下來,胭脂慢慢睜開眼睛,額頭依舊隱隱作痛,她抬起頭,柳子欒正閉目沉睡。她口渴的厲害,想喝水,但被他摟在懷里,她怕自己一動,就會擾了她休息。別無他法,她只有等他醒來。她低頭掃了一眼,身上裹著的是他的外衣,而他身上只披了件單薄的素色衣裳,她又抬眸注視他,目光如水,心中生暖。她定定地瞧著頭頂這張好看的臉,瞧出了神,柳子欒突然睜開眼,她尚且來不及閉眼假睡。兩道目光對上,胭脂臉頰生熱,她忙不知所措地別過眼去。柳子欒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還好,沒有發(fā)燒。胭脂咬了咬唇,既然都醒了,她也就沒必要死賴在人家懷里不起來了,她手扶住旁邊凳子,從他懷里起身。還沒站起來,就被一股力道拉坐下去,胭脂心中一動,她不解地望向柳子欒,他這是什么意思?“該換藥了,別亂動。”胭脂剛一張口,話就被他堵了回去。胭脂耷拉了雙睫,抿住小嘴,任他捯飭自己的傷口。她的額頭昨晚摔下坡去,撞在一顆石頭上,那石頭尖銳,把她額頭撞出了個小窟窿,上藥的時候,胭脂疼得咬牙,背后冒了一層冷汗。好不容易忍著痛換好藥,她忙從他懷里離開,坐到對面去,柳子欒把車夫叫來,繼續(xù)趕路。馬車行駛了一天,胭脂終于在路上看見些人,只是這些人衣衫襤褸,面色枯槁,頗像行乞之人。“奇怪,荒郊野外的,怎么會有那么多乞丐。”他們一路過來,已經(jīng)看見不少這樣的乞丐。柳子欒朝外看了一眼,面色嚴(yán)肅,“他們不是乞丐,是流民?!?/br>“流民?”“如今,全國各地相繼進(jìn)入了汛期,玉梨江主干在湘南,湘南一帶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半月的大雨,玉梨江中游江堤崩潰,江水肆虐,現(xiàn)在大半個湘南已經(jīng)是一片汪洋,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便只有背井離鄉(xiāng),另謀生路?!?/br>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嚴(yán)重的災(zāi)情,她卻一點(diǎn)都沒聽聞。這件事早在卞南城傳開了,只是她一直與柳子欒賭氣,其他事又豈會入得了耳。胭脂望著窗外那一張張面無血色的臉,心中不忍,便把窗簾拉下,不再看,也不再多言。一天過去,馬車行駛到一處村落外,這個村落距離最近的城,也有兩百里的路,柳子欒便帶了胭脂尋了村落外的一處客棧歇下,明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