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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出特殊有異的形容,總管照舊找到她,急急地催她去各個店鋪內(nèi)核賬,還要制定下一季度的商行計劃。受到天災(zāi)和東南方戰(zhàn)事影響,大家討論要不要把多開一條商路的計劃延遲甚至取消,阿棠沉靜異常,擺弄著一隊南海那邊購置過來的珍珠。在總管的二次清喉下,她才緩緩搖頭,肯定計劃要照舊實(shí)施,而且要比以前的動作更快。對于商人來說,越是災(zāi)荒混亂,越是有力所圖。在別人不敢動作的時候,提前占領(lǐng)地界商路,到后面的收貨便會更加豐盛。在文書上蓋完李府印章,阿棠面無表情地離場,一個面生的男廝立在會場門口說是讓她去五福酒樓。五福酒樓自然也是李家產(chǎn)業(yè),以西林鎮(zhèn)最高酒樓著稱,足夠九層樓高,日日賓客滿盈。阿棠沒問什么,上了馬車,辦柱香的時間到了。從馬車上下來,阿棠在門庭前駐足仰頭,高高的朱紅色鶴嘴屋檐飛入天際,這棟樓,便是她送給李府的第一個成果。抵達(dá)頂樓后,階梯入口邊立著墨衣的趙佑,阿棠始終埋著頭,對著前面桌面的二位伏身。容琨唇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顏,李香如則朝他微微頷首:“承蒙譽(yù)王不嫌棄,若是有用得到她的地方,盡管吩咐即可?!?/br>阿棠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去,她剛要說話,被李香如的冷靜威嚴(yán)的眼神給遏制:“阿棠,你聽不懂么?”魏馬山之狗腿子阿棠臉上慘敗一片,就如被主人拋棄的家狗已經(jīng)無處安身。她領(lǐng)了李香如的命令,譽(yù)王要回去,讓曹正隨后把人捎帶上,說是有些事務(wù)手下的人要請教她。話是說得很好聽,待遇卻不怎樣,到了徐翰林的別府逸隱園,被曹正丟在小路邊的水榭旁,半天也沒人來指個路。終于有個穿布衣的男仆從道路前頭過來,阿棠攔過去問,嘴巴一張,忽然不知道怎么說,說你家天王老子請我來做誨人不倦的老師?男仆不耐煩,瞪了她一眼就走了。還好今天是個陰天,不用受日曬之苦。阿棠撓撓腦袋,站得累了,左顧右盼中,發(fā)現(xiàn)鬼影也沒有一個,小路往前蜿蜒出幾條分岔路,又有樹林擋著,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邊去,怎么去領(lǐng)譽(yù)王的“請教”。天上的陰云又多了一層,阿棠沒法子,輕輕喉嚨大喊一聲:“請問有人嗎?”連連喊了三聲,把那個臭臉的曹正給喊了出來,他青著臉低吼:“成何體統(tǒng)!”阿棠頂厭煩他,誰還不明白他這是給她下馬威呢?很想送他一對眼白,想到這人是譽(yù)王身邊的人,還是想想就算。曹正不情不愿地把人領(lǐng)到清苑的議事廳里,甩袖子道:“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別亂叫?!?/br>阿棠聳肩,小聲道:“不是你求我我才不來呢?!?/br>曹正立刻挺背,伸出食指指向她的鼻尖:“你、你說什么?”阿棠咧嘴一笑,可可愛愛伶伶俐俐,酒窩半露眼睛明亮。反正她是認(rèn)清自己的命了,就是這個命,聽命行事的命,跟誰干活不是干呢,譽(yù)王還給她額外的薪資呢,又沒虧,怕什么。“我什么都沒說,曹..曹什么的,是不是你自己聽錯了?”曹正氣得兩眼發(fā)紅,他是沒見過這么賴皮沒臉的女婢,大概是西北民風(fēng)彪悍吧?!曹正年紀(jì)輕輕,干不過婦女痞子,冷冷地甩袖離開,又把她干釀著了。阿棠見半天沒人來,待客的茶幾上隔著一壺茶,自己倒了一杯,將將送入口中,有人由側(cè)門那邊邁腿進(jìn)來。趕緊一口囫圇地吞了,見是熟人,暗暗地運(yùn)氣吸氣,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趙佑抿一下唇,低聲道:“這是冷茶,喝了不好,我叫人重新沏一壺過來?!?/br>話畢,果然有仆從從善如流地弄了壺清香的碧螺春來。阿棠已經(jīng)不想喝了,偏過頭,把矗立在堂中的趙佑當(dāng)空氣。趙佑既尷尬又別扭,多看她一眼,心里就會生出奇奇怪怪的感受。特別是看到那雙果rou新鮮般的唇珠,不知想到什么,頓時口干舌燥。阿棠被這種怪異的氣氛弄得煩悶:“貴府到底有什么事?”趙佑沉吟片刻,清理了情緒道:“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我們要去一趟魏馬山。”阿棠差點(diǎn)從座位上跳起來,就一句話而已,剛才在五福樓說不就行了么?折騰人的王八蛋哪!阿棠抬腿就走,勉強(qiáng)認(rèn)識來時的路,她眼神好,早就把一些小特征記到心里。趙佑跟在她的后頭,說要送她,阿棠此刻心情糟糕至極,哪里還有心情應(yīng)付他。趙佑仍舊是跟著,默默無語,就等著她不知道路往哪里走了,好去提醒一二。誰料人家根本不需要他。趙佑心中不順?biāo)?,但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兩人面對著鮮少有人路過的巷路,他清一聲喉嚨,道:“這邊比較偏,日頭也快下去了,還是我送你吧?!?/br>阿棠至此發(fā)現(xiàn)男人有個通病,不給好臉色的時候,這人就會變得很粘,粘不溜手的,甩都甩不脫。“行啊?!?/br>她說得輕松,是因?yàn)楹龆庾R到跟趙佑甩臉子,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誰知道他們以后還要共事多久?出了巷子口,就是她萬分熟悉的西林鎮(zhèn)縱橫交錯的道路。趙佑直陪著她到了李府后面,為什么是后門,這只有阿棠才知道。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在李府中的地位已經(jīng)異常尷尬,加上身邊有著譽(yù)王的護(hù)衛(wèi),走后門是為了避免引人注意。次日清晨,阿棠拎著一只灰撲撲的小包袱上了譽(yù)王那邊派來的馬車,馬車直通北城,在門口查勘了文書后順利出城。馬車跑得不快也不慢,在吃朝食的時候停在路邊一家茶肆中。趙佑掀開簾子時,阿棠正彎腰下來,兩人差點(diǎn)碰上額頭。阿棠是收勢時止不住,趙佑則是刻意地保持那個動作不后撤。臉上噴灑著男人口鼻清新的氣味,帶著薄荷香,再加上一大清早地,看見這么一張順眼的臉蛋,阿棠的心臟十分新鮮的砰砰撞上胸口,于是慢慢地送出一道微笑:“趙護(hù)衛(wèi),早啊?!?/br>趙佑慢了一步,也跟著釋放出矜持而愉快的笑臉。阿棠那一句早啊,仿佛產(chǎn)生了無限的回聲,阿棠不慣早晨吃干硬的食物,倒是喝了一大碗加了茼蒿rou末的粥水。趙佑慢條斯理地撕大白饅頭配醬菜,阿棠幾次抬頭去看他,認(rèn)為他十分配得上譽(yù)王隨侍的身份。聽說這人在蘇淮那邊還有些家底,憑著學(xué)識和武舉人去領(lǐng)個官差來當(dāng),忒簡單,如今卻在譽(yù)王容琨麾下干這些雜事。阿棠又開心了,隨你家什么情況,還不是跟我一樣作個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