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肆攝政王和溫潤女駙馬4
“舍妹那時年紀(jì)尚小,童言無忌,言語間冒犯了皇叔,皇叔您寬宏大量莫和小姑娘計較,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書傾墨絞盡腦汁才想到這么一句回復(fù),講完就匆匆轉(zhuǎn)身離去……那裊裊娜娜的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看得華璽宸不禁有些啞然失笑起來。他剛剛提到的那通宮中往事不過是胡謅出來糊弄她的。她三四歲的時候他也十多歲了,整日在御書房忙著學(xué)功課練功夫,哪有空和后宮的小姑娘玩耍?不過沒想到這小姑娘這么好騙,她的反應(yīng)又迷糊又可愛,哪里有在金鑾殿上胸有成竹侃侃而談的狀元樣?剛剛一下子就變得面紅耳赤張口結(jié)舌的,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又緊張又惶恐……而且小姑娘紅著臉倉皇逃開的小模樣,瞧著就讓人感覺心頭癢癢的,就好像有一根輕飄飄的羽毛在撓似的……而另外一邊的傻姑娘還在苦苦思索回憶,不過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三四歲時的童稚往事了。她小時候似乎是陪著娘親去過宮中看望當(dāng)時還是先帝妃嬪的的太后姨母,可她真的有粘粘糊糊地跟著少年攝政王屁股后面要他陪著玩耍嗎?可記事起她明明一直是喜歡安安靜靜待在書房里看書作詩的,從來都不是愛玩愛鬧的性子啊。還有……小時候的她居然還會說,說什么要嫁給宸哥哥還要做宸哥哥的小媳婦,三四歲的年紀(jì)也知道的也太多了吧,那么大膽那么直白,哪里有半分名門閨秀的樣子?雖然是童言無忌,可,可想到是出自自己之口,還是跟攝政王表白心跡,書傾墨覺得還是太羞恥了太丟臉了……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此刻當(dāng)真熱得厲害就跟火燒火燎似的,書傾墨趕忙掬了幾捧冰涼的井水往面上淋了又淋。一時間小姑娘卻忘了自己面上還涂抹了些黑炭灰掩飾,這下涼水一淋雖是讓面皮沒有那般燒燙了,可臉上的黑灰也全都給洗的干干凈凈了。不知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真容的書傾墨還在作怪,她胡亂往紫砂茶壺里丟了些便宜的茶葉沫子,又隨便灌了些剩下的熱水進去,蓋上壺蓋搖了搖就當(dāng)是泡好了茶水。都是這個攝政王才害了她,害得她好好的一個女兒家整日扮作男兒身流連官場是非之中。哼,還想喝什么好茶,茶葉沫子就很好了,至于燒開的沸水泡茶也是沒有的,隨便一點熱水泡一泡就很不錯了!若非是這個攝政王貪戀權(quán)勢把持朝政,不肯讓小皇帝表弟親政,太后姨母也不會鋌而走險,為著得到她書家的鼎力支持便聯(lián)合母親,讓她一介弱質(zhì)女流女扮男裝冒了病弱兄長之名。她和兄長本就是孿生兄妹,相貌生的有八九分相似,只要稍加掩飾旁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同,她只需假裝兄長病好痊愈,下場春試取得功名便可入朝為官。繼承裝作被公主表姐青眼相中選為駙馬,自家孫兒成了長公主駙馬,原本在朝堂上屬中立的書家長輩自然就得站在太后一系支持小皇帝親政了。因著作為三房唯一子嗣的兄長身染重疾不知何時便會去了,她祖父祖母雖口上不說可實際上幾乎是將三房給放逐了,這些年她三房倍受冷眼苛待。十多年來給哥哥治病尋醫(yī)的銀錢花費良多,只怕旁人都不信,其實他們?nèi)咳缃裆踔吝B給哥哥續(xù)命的靈芝人參都買不起了……現(xiàn)在她代替兄長成了狀元駙馬,眼見青云直上她三房也跟著水漲船高了,眾人也都爭先跟著巴結(jié)起來,三房眼瞅著也日漸恢復(fù)往日榮光。尤其是太后姨母還答應(yīng)她,等徹底扳倒攝政王讓皇上小表弟順利親政之后,便讓她做回書家小姐,同時還保證那時會遍尋天下名醫(yī)治好重病臥床的哥哥……想到此處,書傾墨心中不由嘆了一口長氣,即使得到了書家的支持,可太后她們想要扳倒里面的這位又談何容易?她搖搖頭不再多想,端著茶水就往廳堂走去。想到一會兒面前這位尊崇高貴豐神俊朗的攝政王大人馬上就能喝到她手上這粗糙劣質(zhì)的茶水,書傾墨唇角掛著的勉強淺笑立刻變得真心實意起來:“翰林院的粗糙茶葉可比不上名貴的宮廷貢茶,想來皇叔您大概是喝不慣的,您可莫要嫌棄!”殊不知此刻的她沒了黑灰遮掩,面上肌膚似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欺霜賽雪,美人絕色自是驚塵絕艷。眸光秋水瀲滟,腮凝新荔嬌緋,鼻膩鵝服清透,唇朱不點而艷,可謂姝色無雙艷光四射……雖是英氣逼人的男裝打扮,可美人素顏清雅好似出水芙蓉一般,尤其是她此刻唇角含笑,越發(fā)襯得眉眼彎彎梨渦清淺,清麗嬌妍的如花笑靨盡數(shù)映在華璽宸的幽深黑眸之中,端是只消這一眼,便是傾心相許了。尊貴無雙的攝政王向來隨心隨性,他眼中看的目不轉(zhuǎn)睛,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越看越是發(fā)自心坎地喜歡愛慕……他淺笑勾唇,口中輕輕道了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一句話:“若是我往心里去了呢!”書傾墨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離華璽宸的面前,她剛把一旁空空地杯盞拿起來,此時聽到攝政王的這一句,不由地秀眉輕蹙訝然問道:“啊?皇叔說什么往心里去了?”華璽宸單手托住下頷,全神貫注地瞧著面前要給他斟茶倒水的男裝美人,很好心地給她重復(fù)解釋了一遍:“傾文之前說令妹童言無忌,讓本王千萬別往心里去……可是,本王已經(jīng)往心里去了,小傾墨說要嫁給宸哥哥當(dāng)宸哥哥的媳婦,宸哥哥我同意了呢!”書傾墨正左手提壺要往右手拿著的白瓷盞里倒水,華璽宸此言一出當(dāng)即嚇得書傾墨手上不穩(wěn)。杯盞一錯,壺口傾倒而出的熱水就倒在了她的手腕之上。書傾墨被燙的手一哆嗦,手里端著的瓷杯一歪連帶著杯中大半的熱水都往她的前襟位置灑了過來。一驚一嚇的,電光火石之間她另外一只手的茶壺也跟著掉了下去,雖被華璽宸反應(yīng)靈敏地接了個正著,可因著壺蓋沒有蓋好壺中的熱水帶著茶葉沫子已經(jīng)傾瀉而出,盡數(shù)澆在了華璽宸的腰腹胯間……這一番變故嚇得書傾墨當(dāng)即跪倒在地,攝政王素來兇名在外,若是不小心燙傷了這位,她怕是要小命不保!顧不得她胸口處那一片燙熱濕濡,花容失色的書傾墨急忙伸手去幫華璽宸擦拭他青衣布衫上的大片狼藉熱水:“攝政王恕罪,臣不是故意的……您沒燙著吧,臣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