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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嘴角的血,露出嘲諷的神色,“上了天,爛泥也還是爛泥,我能打他一次,就能打他十次,沒什么可說的。”玄瑤知道,她爹的病不能動氣,每次和人動手都是為了她,可是為了她的名聲,又從來不說,所以村里村外都傳方先生喜怒不定,脾氣暴躁,她咬了咬唇,把頭從她爹身后伸出來。“幾位仙長,不是這樣的,他,王二狗子他剛剛抓著我的手,我爹看了生氣,才打他的……”林遠看了看一臉惱羞成怒的王二狗子,他知道自己是水木雙靈根,功法偏柔,日后在青山派只怕還是得看這少年臉色,最好是和他打好關系,可是他做不來。幾個同行的青山弟子都能隱隱感受到大師兄心意,對王二狗子也就更加不忿了,這時忽然有個人開口道:“等等,這位先生今早沒來測試靈根嗎?”女兒是五靈根,當父親的有一半幾率也身負靈根,王二狗子天資出眾卻心胸狹隘,大師兄放過了這對父女,但他日后學成大約還會回來找他們麻煩,如果眼前這男人也有靈根,哪怕只是個四靈根,他們也能找個借口把人遠遠的送去其他宗門。方寒不知道這些人是什么意思,只當他們和王二狗子一伙的,冷笑一聲道:“什么靈根不靈根的,你們想護著他便護著,他要是再敢上門來,我打死他!”那個出聲的青山弟子被堵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了。林遠嘆氣,讓人把地上的王二狗子扶起來,想要息事寧人,王二狗子雖然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天資出眾,但是也不敢得罪這些渾身上下帶著威壓的仙長們,只好狠狠的咬牙,回頭看了一眼方寒,眼里帶著狠辣。玄瑤嚇壞了,揪著方寒的衣角就哭了起來,方寒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女兒掉眼淚,頓時面容軟了,心也軟了,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不要怕,他不敢再來了,別哭,爹爹護著你。”他輕聲道。玄瑤搖搖頭,哭得更兇了,她原本就沒見過什么世面,青山派的威名對周圍的村落有著難以言喻的震懾,見到自家爹爹為了自己得罪了青山派的人,她簡直恨不能立刻死了才好。方寒微微側頭,低低的咳嗽了好幾聲,瞥見帕子上的血跡,他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的攥緊了手里染血的帕子。“爹,趁著青山派那些人沒有追究,我們趕緊跑吧,離開這里,越遠越好,我去收拾東西。”玄瑤哭夠了,腦子也靈醒起來,她從方寒的懷里掙脫出來,著急忙慌的去里屋收拾東西,因為太急,還被絆了一下,踉踉蹌蹌的。方寒看著她去收拾東西,沒說什么,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手里被捏得發(fā)皺的帕子,掩去眼中一絲晦暗的神色。第2章家里其實沒什么可收拾的,玄瑤卻很珍惜,來來回回收拾了許多東西,甚至連破舊的被褥都舍不得丟下,方寒看她摸摸這個又舍不下那個,不禁有點想笑。周遭的村落太窮,他平日教書也掙不了幾個錢,只是比那些獵戶農夫要清閑些,他不在意這些外物,卻沒想到把女兒養(yǎng)成了這樣寒酸的性子,等到發(fā)現(xiàn),再糾正已經來不及了。玄瑤忙來忙去的收拾,很快就整理出了一堆東西,見方寒只是站著不動,不由又有些急了,“爹,你快過來幫忙收拾啊,萬一青山派的仙長們反應過來要教訓我們……”方寒道:“不急在一時,修真無歲月,那小子還沒拜入師門,也許等他練出個成果來,連這個村子都不在了。”玄瑤咬了咬手指頭,十分猶豫的說道:“可是我聽說雙靈根百年不遇……”方寒低低的咳嗽了幾聲,“那也不至于現(xiàn)在就走,爹爹在京都有故交,等這邊都安排好了,我就讓他來接我們。”玄瑤之前驚慌過了頭,這下子終于冷靜下來,想到那青山派的仙長溫和態(tài)度,心中有些安定,但還是猶豫,“不知道那位林仙長能不能為我們做主?!?/br>她咬了咬手指頭,忽然說道:“爹,要不然我跟著去青山派吧,仙長替我檢查過靈根,雖然是五靈根,可要是我努力的話……”方寒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去做飯吧,爹爹餓了?!?/br>“爹……”“去做飯,乖,這不是你該cao心的事情?!狈胶p聲道,“那個小子和你說什么都不要相信,在修真界,五靈根永無出頭之日?!?/br>提議被駁回,玄瑤整個人都有些蔫蔫的,她低下頭,小聲的說道:“也許爹爹有靈根的……”方寒微微一頓,沒再說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頭。玄瑤去做飯,方寒去井邊打水,這會兒正是早春時節(jié),院里兩顆柳樹抽芽,風一吹,沙沙的響。滿滿一桶水被毫不費力的打上來,水桶里映照出一張劍眉星目的臉龐,方寒看著水里的青年面容,蒼白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來到這里,又或者說是借尸還魂已經快要十六年了,十六年,對修仙之人來說大抵不過是一場論道,一次閉關,可對他來說卻是生命中一段極為漫長的時光。或許最初是不甘的,他出身千年世家,拜入修真界最大宗門,成為掌門弟子,十六歲金丹,十九歲元嬰,二十三歲化神,二十六歲大乘,幾乎人人都覺得他會成為一方大能,然后他就死了,死在一個不起眼的庶子的算計中。他護住了元神,幾經輾轉才得以找到一具契合的尸身,彼時千年已過,仇家飛升,連他曾經修真界第一天才的名字都消失在了青史里。因為曾經輝煌過,所以才更無法接受落魄,他得到的這具身體并沒有絲毫修真的資質,病弱不堪,他甚至花費神魂的修為試圖去溫養(yǎng)靈根,然而無果。他想要丟棄這具身體重新去尋找,正在此時卻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宛若幼貓的哭叫和兩聲重重的敲門聲。拖著病重的身體打開門,門口放著一個小小的襁褓,大雪紛飛的夜晚,只蓋著薄薄被褥的女嬰被凍得臉色青紫,看著他,顫巍巍的伸出了一只小小紅紅的手。他并不想管閑事,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嬰兒似乎知道自己被拋棄了,拼盡全力的喊叫出聲,在冬夜里平添幾分滲人,方寒卻頓住了腳步。他抱起了女嬰,無視了墻角不由自主發(fā)出粗重呼吸聲的男女,關上了院門。原本只是一時心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