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我命似轉蓬”。他想教陸重霜歌詠的技藝，然而重霜嫌此舉過于輕浮，不愿學，泠公子知曉后，大笑著要將她灌醉，宮婢見狀急忙攔著他，連連喊：“公子不可，公子不可，殿下還是個孩子?！?/br>
“宮里哪里有小孩，我怎么從沒見過，”泠公子說這話，在鸞和十五年，陸重霜年僅十三。

陸重霜冷著臉，躲過他手中的青玉盞，仰頭將手釀的梨花酒一飲而盡。泠公子不依不饒，伸手去拽她的衣袖，抱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興許是習武的緣故，她個子長得很快，已經竄到男人胸口。

他面頰酡紅，拉著她一道上床歇息。

男人將她壓在身下，手指解開不摻一絲雜色的月白輕衫，仿若趁著夜色浮上海面的鮫人。

陸重霜不滿泠公子的戲弄，忽而出言嘲諷：“泠公子五年不受圣上的恩露澆灌，可曾傳喚侍從舒緩身子?！?/br>
后宮不得寵愛的公子怨曠無聊，常常暗地里與貼身侍從同床共枕、互相撫慰，往來服侍的宮人對此亦是心照不宣。

因而陸重霜這話相當刻薄。

泠公子也不發(fā)火，反而笑吟吟地親了下她微紅的臉蛋，應當是醉了，白凈的十指觸到少女生澀的乳。

“霜兒和長庚可曾嘗過魚水之歡，”他問。

陸重霜似懂非懂地答：“未曾?！?/br>
泠公子摸了摸她光潔的額頭，繼而撥開她微濕的額發(fā)，悄聲同她說：“我這種勾欄里的男人，沒什么可教殿下的，非要教，也只有這個了?！?/br>
他話音剛落，撥開散亂碎發(fā)的手慢條斯理地拉開她的衣襟，含著熱氣的吻落在稚嫩的乳尖，舌面刮過邊沿，輕輕吮著，鼻尖呼出的熱氣蹭著小桃似的乳rou。

陸重霜情事的啟蒙并非長庚，而是泠公子。

他如同扯開華美的織錦為她裁新衣，用旖旎的吻裝點她仍顯稚嫩的身子，自上而下，舌尖探到圓潤的肚臍繞圈。她被吻得朦朦朧朧，雙腿忍不住多動了兩下，泠公子見狀，將她的雙腿向上抬起，手指抵在了入口處。

中指從兩股間擠進去，性器未生毛發(fā)，作孽的手指撥弄起rou粉的花瓣。陸重霜開始顫栗，倍感陌生的嚶嚀愈發(fā)熱烈，她的心勃勃跳動，仿佛在海中掙扎，垂下的簾幕化作深夜的海霧把她赤裸的身體完全遮蔽，隱約能瞧見二人交疊的剪影。

于是他又加上一根，食指也進去了，指腹微微曲著，不斷撫摸內壁一處略顯粗糙的嫩rou，來回抽動。陸重霜夾緊他的手臂，不許他再往內頂。男人好似也沒有深入的想法，淺淺地在入口往內兩個指節(jié)不到的地方旋轉，陸重霜的腰肢瑟瑟顫動，她覺得小腹有一股咸腥的熱流順著他的手涌了出來。

泠公子貼在她發(fā)燙的耳朵，半瞇眼眸，與她耳語道：“爹爹弄得你舒服嗎?！?/br>
“你不是我阿爹?！?/br>
泠公子仍是笑，眉眼彎彎：“我當然不是?！?/br>
“往后長庚服侍你，也會這么舒服……天下任何一個俊俏懂事的男子，都能讓你這么舒服?！便龉勇f著，抽出濕濡的手指，放在口中舔凈蜜液。“永遠別被男子牽著鼻子走?！?/br>
陸重霜別過臉，“一個宦官罷了?！?/br>
“霜兒，永遠別小瞧男子，你底子薄，更要學著cao縱被忽視的力量?！便龉拥馈！澳闶俏以谑郎献钪匾娜?，我還等你封我當太上帝君呢。”

陸重霜聽他說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心坎微微發(fā)軟，嘴上卻悶聲悶氣道：“泠公子果然很會騙人?！?/br>
泠公子應答如流：“對，你要如我一般會騙人才好?！?/br>
陸重霜不語，翻身欲睡。泠公子將她拉回懷中，手指輕輕拍打她的后背，像在哄一只鬧脾氣的小貓。

鸞和十六年，年初，陸重霜奉旨出宮立府，泠公子親自來送。三月后，宮內來人，道泠公子身患惡疾，請晉王速速入宮。

男人在床榻瑟縮成一團，渾身直冒冷汗，宮婢守在床邊拿濕帕子幫他擦臉，井水一沾肌膚，他便喃喃冷，不擦，又是從頭到腳難耐的燥熱。

聽見陸重霜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第一句話卻是笑著同她說：“霜兒，我要死了?！?/br>
陸重霜緊緊地摟住他，素白的面頰貼在他冷汗涔涔的脖頸，低聲安慰：“你會沒事的，太醫(yī)署最好的醫(yī)師都來了。”

“能與你在深宮中相伴近十年，泠心滿意足?！彼麚纹鹕?，長臂一攬，將她整個人抱到懷中，蛻皮的慘白雙唇觸了觸少女的面頰。

陸重霜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泠公子已年滿二十六。

“還是孩子呢，”男人嘆了口氣，一件件囑咐道?！坝浀谜疹櫤米约?，早些睡，少喝酒，在邊關交點信得過的朋友，找點能將命交柳散伍肆捌霖玖肆霖給你的下屬?；貋砹?，要是還想當女帝，就去搶，他們欠你的……女帝，帝君，所有人，他們欠你的?！?/br>
“好，好，”陸重霜一件件應下。

泠公子看著她，用往常的口吻道：“困了，霜兒陪我來睡一會兒?！?/br>
陸重霜默默爬上床，緊挨他瑟縮的身子。她用力握住他的手，不知多了過久，男人沒了鼻息。

他嘴唇發(fā)紫，是被人下了毒。

同年，晉王任右武侯大將軍，北擊東突厥，年僅十四。

皇城里的消息自此模糊不堪。

某日，長庚告訴她長安有消息傳來，大意是說泠公子是害惡疾死的，是不祥之兆，安葬的尸體要挖出來拖到野郊焚燒干凈，不然整個皇宮都要害病。女帝準奏，降下一道圣旨，不出三日便將事情辦妥。

陸重霜淡淡應了聲嗯，繼續(xù)對著地圖研究行軍路線。即將天明時，尺八的曲調忽而穿梭在軍帳間，聲音高寒而悠遠，好像一口氣想說許多事，卻又茫然得不知從何講起。

鸞和十八年，耗時兩年多的戰(zhàn)爭終于落下帷幕，晉王凱旋。

她回宮，發(fā)現(xiàn)舊時居所早已住進別家公子。

后庭砍了昔日的老梨樹，換作滿院芙蓉。

……

陸重霜緩緩醒來，車窗外正下著暴雨。

馬車走得很慢，穩(wěn)穩(wěn)的，在疾風驟雨中如同一艘航行于無垠海面的巨船。車廂內的貔貅金爐內，香丸焚盡，空余一堆灰燼。

陸重霜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糟糕的夢，她坐起，膝蓋刺痛。

這時，長庚的聲音自簾外飄飄忽忽地傳入耳中。

他道：“殿下，到安陽寺了?！?/br>
（月中生了一場病，雖然不是大事，卻也難受許久，恰好又忙得厲害……一來二去，搞得現(xiàn)在才有空寫文……磕頭認錯jpg）

風蕭兮（十）

雨急，山路濕滑得不行。

長庚約莫留了半步的距離，緊緊跟隨陸重霜身后。他高舉一柄緋色絹帛糊制的大傘，嚴嚴實實蓋住身前的主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