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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雞腿正好烤熟,笑著連木簽一起丟了過去:“相見既是有緣,道長不要客氣?!?/br> 薛牧的爽快表現(xiàn)讓道士頗有好感,接過雞腿仔細(xì)看看,確實無毒,便也放下心來,大步坐到薛牧身邊,轉(zhuǎn)手就把雞腿塞在夤夜手里,笑道:“貧道就不跟孩子搶東西吃了?!?/br> 夤夜甜甜道:“謝謝道士叔叔?!?/br> 沒記錯的話你連他師叔都拍死過好不,這萌賣的……薛牧又好氣又好笑,取過卓青青在烤的翅膀遞過去:“吃吧吃吧,莫非道長看不起我一家人?” 這回玉麟沒再拒絕,道謝接過,又好意提醒道:“這路上可不太平,公子拖家?guī)Э诘模€是請個鏢局護(hù)送的好?!?/br> 薛牧笑道:“我也練過幾手的,一般毛賊不是問題?!?/br> 星月宗月幻星隱,隱匿修為的本事也就僅次于無痕道,刻意隱藏修為的話,只要不是碾壓性的差距,真是看不出來的。玉麟也就和卓青青同級,略高于羅千雪,比夤夜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看不出來很正常。只有薛牧自己這個菜雞,誰都瞞不過去,還不如老實點說自己練過。 道士點點頭,他看得出薛牧的修為還不錯,似乎是練氣大成了,一般情況行走江湖倒也足夠。只是這兩個女人一個孩子,怎么看都弱不禁風(fēng),他還是苦口婆心道:“近期江湖風(fēng)涌,與平時不同,兄臺還是別大意的好。孩子這么可愛,萬一傷了怎么辦……” 這模樣讓剛才一肚子不爽的羅千雪都暗中失笑,氣都散了大半了,卓青青裝著有點緊張:“道長,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玉麟嘆了口氣:“近期橫行道四出搶掠,傷了不少人。貧道有好友與他們戰(zhàn)過好幾場了。” 眾人面面相覷,橫行道…… 按理說,天下論武即將舉行,此時無數(shù)江湖人趨之若鶩的前往鷺州,許多宗門是全宗開拔,也有不少是呼朋喚友成群結(jié)伴的,這個時候冒頭出來劫道,豈不是找抽?就算你劫個普通人,忽然跳出個大俠來路見不平的可能性都比平時大幾百倍。橫行道平時橫行劫道也就算了,這種時候何苦來哉? 薛牧腦子里閃過當(dāng)時岳小嬋在星羅陣?yán)镎f的,是誰來找過她,說要給天下論武搞破壞是吧……莫非這些人真的是想搞個大新聞?恐怕不是單純的劫道,否則不該這么搞的。 岳小嬋當(dāng)時拒絕了,導(dǎo)致現(xiàn)在星月宗沒有參與,無法獲取信息,薛牧如今也不能確定這些貨色到底在盤算什么。 想到這里,薛牧試探著問:“如今天下英雄南下鷺州,橫行道哪來的膽子這時候跑出來劫道?” “我也不知。”玉麟道:“估計是看行人變多了,憋不住蠢蠢欲動?反正魔門妖人就這德行,不足為奇?!?/br> 幾個妹子都低下頭去,不想泄露眼中的殺機(jī)。玉麟這話可是連她們一起給罵進(jìn)去了…… 薛牧這回很深刻的認(rèn)識到了江湖上的正魔之爭,比較洶涌尖銳,真的和靈州不同,倒更貼合了自己初臨京師時的見聞。無怪乎那么多正道巨擘會不顧顏面的聯(lián)起手來殺薛清秋,薛清秋這樣的魔門巔峰武力,還那么年輕,確實能讓人骨鯁在喉。 他嘆了口氣,問道:“據(jù)說玄天宗已閉山門,道長怎么出山了?” 聽了這話,玉麟臉上閃過一絲羞愧,玄天宗被人縱火燒了后山倉庫,導(dǎo)致問天道人下令全宗閉門自省,真是奇恥大辱之事。但他倒也坦蕩,并不遮掩,道:“師門確實因妖人襲擊,使我宗羞慚自省。但天下論武歷來都是朝廷與正道八宗共同主持,本宗也需派人列席的?!?/br> 薛牧笑了,原來這廝和自己在這件事上算是同僚也是競爭者,都是列席主席臺的,還有一些搶人之類的使命競爭,想想也是有趣。 夤夜裝著好奇巴巴的表情:“原來道士叔叔這么厲害啊……那能不能幫忙打跑那些壞人呢?” 薛牧白了她一眼,卻聽玉麟笑道:“貧道此番正是要去和一些朋友會合,掃平這條路上的妖魔鬼怪!” 薛牧拱手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請道長護(hù)我們這趟行程?也算跟著道長漲漲見聞。傭金必讓道長滿意?!?/br> 玉麟哈哈大笑,晃了晃手里的雞翅:“這豈不已經(jīng)是足額傭金?” 薛牧啞然失笑。這道士有點多事,也有點愛裝逼,有那種高高在上的超級宗門優(yōu)越感,也有那種正義少俠管天管地的激情。但必須承認(rèn)他身上的浩然正氣還是很濃厚的,重義輕利的感覺十分明顯,確實和自己平時交往多了的妖人們有所不同。 想想影翼言必有利,秦?zé)o夜干脆直接說自己就是自利之人,縱橫道那幫jian商就別提了,自家這幫妖女也別提了,可謂沒一個好人。若說中立方,如夏侯荻想要斬jian除惡也是先考慮一堆政治因素,政治需要的話她和魔頭也能合作;李應(yīng)卿鄭浩然則基本不會管什么江湖破事,自顧其道的概念較濃。見慣了這些或中或魔的人,忽然面對玉麟這樣的正道少俠,明知妹子們看他不太順眼,薛牧倒是很有好感。 恍惚間想起了慕劍璃。他最熟悉的正道代表該是這丫頭吧……那劍意不僅是鋒銳通明,更首先是清直剛正,之前的接觸中回避了這一點,不知再見之時,會不會和她陷入三觀的沖突里,那想必不會比消磨她的意志簡單多少。 ********** “嗆!”劍芒從一片刀光里穿過,帶出一蓬血雨,一個盜匪圓睜雙目,仰天而倒。 鮮血濺在慕劍璃身上,在不足一寸的地方被真氣阻隔,散落在地,沒能沾染她的白衣。 這是她剛才殺的第十個橫行道匪徒了。距離鷺州越近,這橫行道的人就越放肆,搶劫客商,縱掠財物,這就算了,到了現(xiàn)在居然連去參加天下論武的武林人士都敢劫。 武林人士已經(jīng)開始結(jié)伴而行,她想?yún)⑴c護(hù)送,她覺得這天下論武好歹也是問劍宗協(xié)辦著的……可收獲的卻是尷尬的疏遠(yuǎn)。 “豈能勞煩劍仙子玉手,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br>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很多人眼里還有仰慕之意,是怕被人嘲笑有意疏遠(yuǎn)?還是從眾,別人如此,我也如此? 她不是藺無涯也不是薛牧,無法看透人心,只覺得這些人的表現(xiàn)簡直不可理喻。 不需要就不需要吧,我自斬妖除魔。 獨自追尋線索,殺了不少橫行道匪徒,慕劍璃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還是有規(guī)律的。最終似乎都指向了眼前這座山,曾經(jīng)這里有個挺強(qiáng)的宗門叫做寒江派,只是已經(jīng)滅亡三年,莫非現(xiàn)在變成了一處魔門巢xue? 慕劍璃抬頭看山,山霧繚繞,陰氣森森。山邊有江,是為寒江,幽幽陰氣從江底彌散,氣透眼瞳望穿江底,森森白骨遍布泥床,見證著一位妖后的蓋世魔威。 慕劍璃安靜地看著江底,薛清秋的形象仿佛從江邊水汽中若隱若現(xiàn),便如那一柄煙霧蒙蒙的星魄云渺。最終一陣漣漪泛過,變成了薛牧的笑臉。 這件事,和你有關(guān)嗎? 百九十九章劫道 慕劍璃注視山間云霧良久,沒有魯莽地上山。 她敢獨上百花苑,拜劍薛清秋,那是覺得薛清秋一代宗師不會太過為難晚輩,只要有勇氣,就敢于直面。不代表會這樣瞎闖不知底細(xì)的巢xue,連敵人有誰都不知道,那是愚蠢,不是勇氣。 寒江派滅于薛清秋之手,全派屠戮一空。這層過往讓她自然而然地把眼下這件事和星月宗聯(lián)系起來,薛牧的影子浮現(xiàn)心間,那就更不敢妄動了,連潛行探查的想法都失去。 仿佛所有的凌厲所有的勇氣剎那之間消失殆盡,只剩心虛打鼓的感覺。 如果是薛牧的布局,她自認(rèn)靠自己一人是休想破解的,她從來就沒看懂過薛牧。 慕劍璃低頭看看自己的白衣,一路激戰(zhàn),滴血不沾。以前她不會這樣刻意的,殺人濺血不過尋常,一名劍客為什么要回避血跡?可如今她下意識地讓自己更整潔,也覺得原先是不是太邋遢了…… 帶著破洞的草履也換掉了,穿著的是干凈清爽的布鞋,沒有泥土,不染塵埃。 所有人看見慕劍璃,都覺得她沒什么變化,還是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