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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聚集,反正這里也就是個窩點,根基并不在這,剿也沒啥太大意義。 于是魔門慢慢的還真盤踞了下來,從此這里就變得很神奇。比如說,外面販來的私鹽之類,或者賊贓啊什么的,全是到這里傾銷流出,是最黑的走私、銷贓、造假等等黑心基地。再比如說,在京師那種文明薈萃并且有夏侯荻虎視眈眈的地方,那種當街殺人的狀況以及生死黑拳賽都是很難存在的,可在這里就非常盛行。 嗯,夏侯荻對于京師風氣確實是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薛牧罵得并不客觀。 但別以為這是一個血腥黑暗之都,實際上被走私商貿(mào)這些東西刺激得反而是非常繁華昌盛,十分富裕。地方大大小小宗門林立,武風極盛,其中位列正道的也不在少數(shù),魚龍混雜,正魔并存。所以這里的江湖味兒很濃,大家依足了江湖規(guī)矩辦事,甚至可以視之為天下江湖的微縮。 朝廷有官府在此治理民生,六扇門還有分舵,負責日常治安,也負責做一些比武啊契約啊這些方面的公證裁決。正魔兩道在這兒反倒都很給官府面子,大家在很多時候確實需要這么個公證方,以免三天兩頭的全武行也不是事兒。 靈州是一郡,下轄八個縣,首府就叫靈州城,城主往往都是由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純粹治理民生的人擔任,在立場上絕對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當然,這個城主往往都在各個宗門碧油油的眼睛下瑟瑟發(fā)抖,所謂的中立基本辦不到,終歸會變成某一宗的狗,那時候朝廷又換人,如此循環(huán)。能有手腕在各方之間玩平衡玩權術的那種大佬城主,千年來沒出現(xiàn)過,這確實是非圣人不能為的難題。 星月宗在靈州的窩點也有個幾百年歷史了,起初是以面上賣胭脂水粉的店面做掩護的小窩點,叫做胭脂齋。當薛清秋踏入洞虛之后,別人輕易不敢開戰(zhàn),也就可以不那么躲躲藏藏,可以選擇一個合適的城市常駐,薛清秋選擇了靈州。有了宗主長期坐鎮(zhèn)的靈州胭脂齋逐步擴大經(jīng)營,變成青樓、胭脂水粉、珠寶釵飾、綾羅綢緞等集中坊市,熱鬧無比,變成了胭脂坊。很多人都不知道這里是星月宗駐地,只當是個熱鬧坊市呢…… 當然薛清秋沒指望瞞過一定層次的人,所以她對夏侯荻也不諱言“我靈州”,姬青原也知道她在靈州,于是做出了神奇的任命。 眼下的局面很是微妙,因為星月宗轉(zhuǎn)明了,被封爵了,就連靈州城主都是星月宗的大總管,胭脂坊怕是已經(jīng)可以公然改個牌匾掛上“星月宗”,然后把整個靈州城據(jù)為己有,學八大宗門割據(jù)一方了。 由此可見姬青原這個任命是多么有創(chuàng)意。至少可以看見的是所有江湖勢力在這里的平衡將被瞬間破壞,星月宗有可能受到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同道孤立、以及正道的極端排斥,引發(fā)群雄并起而攻都不是沒可能的。 “呼……”薛牧靠在城主府后院的躺椅上,一卷卷宗蓋在臉上,疲憊地伸著懶腰。 光是城主需要了解的各類卷宗,就足足看了他好幾天還沒看完,眼睛都看酸了。他又不是來種田的,對于勸農(nóng)、務桑、發(fā)展科技樹、民事訴訟,這些事情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也完全不內(nèi)行,看這些東西看得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好在靈州這千年來自然已經(jīng)形成體系,官吏體制完善,職權分明。只要你不想攬權,不介意民政權力被架空,說穿了就是一只會蓋章的豬來做城主,這里的民生也不會有什么變化,上解國庫的銀子一錢也不會少。 更何況薛牧還不是靈州郡守,他只管靈州城,還有個上司在上面控管大事呢,姬青原可不會讓他大權獨攬得那么輕易。 換句話說,其實薛牧就是管江湖的,城市建設和他沒什么關系。他自己的意圖也是如此,姬青原的意圖同樣如此,只不過看結局能順著誰的意走。 所以這里的六扇門很重要啊……六扇門聽使喚,那就有了七八分的底氣。 靈州各縣的六扇門捕頭是鐵牌,靈州城的捕頭是銅牌,靈州郡的總捕是銀牌……薛牧兜里有一塊金牌…… 果然京官出地方就是高人一等,新手村地獄難度的開局,總算還是有了回報。 “真是謝謝夏侯荻了……”薛牧臉上蓋著卷宗,喃喃自語。 “嘻……”身邊傳來輕笑聲,夢嵐在身邊為他扇著風,笑道:“公子到了靈州,居然在想夏侯總捕呢?小心有人吃醋哦……” 夢嵐比薛牧還早一天到靈州,她只做了一件事:在城主府外彈奏半曲,飄然而去。 天下江湖雖然都回避京師,那是因為無違之陣的緣故,事實上京師畢竟是京師,天下最繁華之地,政治經(jīng)濟的絕對中心,京師的任何事情都是天下的風向標。雖然還沒刊印,可夢嵐的琴仙之名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流傳,早就已經(jīng)傳到了靈州。 一曲止干戈,這帶著極度傳奇色彩的琴仙子被人口口相傳早就傳得變了樣,最夸張的本已經(jīng)是宣哲聽了琴聲悵然淚下,莫雪心痛哭失聲,兩大洞虛握手言和,皇帝聞言出黃金萬兩求琴仙一曲而不可得。 靈州人也不知道這位琴仙是星月宗妖女,也只以為是什么神秘江湖散仙來著,個個期待得要命。 結果夢嵐大搖大擺地在城主府前彈奏,被人認了出來,城主府門口眨眼間就被人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人人爭睹,搞得跟菜市場一樣。在一片喧鬧中,夢嵐輕聲長嘆,還沒彈完就飄然溜走了。 琴聲怎樣,壓根就沒幾人聽清楚,反倒是互相責怪,都是對方?jīng)]素質(zhì),讓琴仙子沒了清凈,失望而去,害得大家沒得聽仙音。更有吹牛的,表示自己聽清楚了,果然聞之落淚云云,無形中又幫夢嵐狠狠地吹了一通,沒聽見的信以為真,更是跌足惋惜不已。 你爭我吵的,差點在城主府門口鬧了一出全武行,最后是六扇門全軍出動才勉強壓了下來。夢嵐人不在靈州,卻已經(jīng)把靈州鬧了個天翻地覆。 這便是薛城主的上任前哨戰(zhàn),一出手就與眾不同,連執(zhí)行者夢嵐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九十八章星月宗 沒人知道這位鬧得靈州城雞飛狗跳的仙子,離開城池就鉆進了半路上一輛馬車里,給薛某人當了一晚上抱枕。 到了靈州交接了城主之后,夢嵐就更是徹底把自己當個小丫頭,陪著薛牧擦汗扇風,殷勤得讓親衛(wèi)統(tǒng)領卓青青都看不下去,自覺地躲到老遠,心中暗罵以前夢嵐在自己手下的時候怎么就看不出這丫頭是如此狐貍精? “公子莫不是還在懷念夏侯總捕的大長腿?” 聽夢嵐帶著醋意的調(diào)笑,薛牧伸手摟著她的腰,摩挲著嘆息:“你不知道,她給我省了一件很大的麻煩。沒這塊牌子,六扇門那幫精兵悍將可很難收服的。” 頓了頓,又道:“那個醋壇子,兩天不見一面了,不知道在干嘛……” “誰是醋壇子?”薛清秋的聲音從外面一路進來,如同臘月寒霜:“說明白點?” “哈?”薛牧扯下臉上的書卷,笑道:“終于來啦?我以為你回了宗門就不要弟弟了呢。” “誰是醋壇子?”薛清秋不依不饒:“你身邊的美人兒是不是我送的?不但這個,還給你塞了三十六個!有這么好的醋壇子?” 薛牧又好氣又好笑:“原來還是在氣這事呢?” 薛清秋冷哼一聲:“養(yǎng)了多少年的弟子們,聽到去男人身邊做親衛(wèi),個個笑得花一樣,把本宗主的臉都丟盡了!” 這才是道理嘛,薛清秋這種人怎可能吃醋吃這么久,覺得丟臉才是真的。薛牧懶洋洋地笑道:“說明這世上就是需要陰陽和合,你看你認識我之后,氣色都好得多?!?/br> 薛清秋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臉皮,怕是星魄云渺都刺不穿?!?/br> 薛牧笑嘻嘻的:“你親一下就穿了。” 當著夢嵐的面,被薛牧這樣調(diào)笑,薛清秋宗主面子發(fā)作,有點掛不住地冷哼道:“別偷懶了,走,跟我回趟宗門。” 薛牧站起身來:“介紹宗門美女給我認識嗎?” 薛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