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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 薛牧一直覺得自己得到她很虛幻,藺無涯也覺得她早晚忘卻,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怪師父嗎?”藺無涯和徒弟一前一后地走在山路上,他感到了徒弟眼角的晶瑩,忍不住也有幾分心疼,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慕劍璃深深吸了口氣:“師父與薛宗主恩怨在前,我與薛牧糾葛在后,怨不得師父。” 藺無涯又道:“那你怨薛牧有意勾搭你嗎?” 慕劍璃默然半晌,低聲道:“那是我自己的選擇?!?/br> “不錯。所以你已得之,如今可忘矣?!?/br> “不?!蹦絼α届o回答:“徒兒不必忘?!?/br> “你若不忘,何以問道?” “唯劍是道,然而什么是劍?”慕劍璃淡淡道:“飛光是劍,身軀是劍,心是劍,骨是劍……情為何不是劍?” 藺無涯猛然停下了腳步。 卻聽慕劍璃緩緩續(xù)道:“這人間煙雨,萬丈紅塵,又何處不是劍!” 第三百二十四章變局開始 在所有人都覺得慕劍璃沉陷于情,不能再專注于劍的時候,慕劍璃卻總覺得自己和薛牧一起的時候看見了曾經(jīng)忽略的太多東西,包括眼光視角,也包括人間纏綿。 曾經(jīng)認(rèn)為劍道應(yīng)該排斥這些,專心致志。如今卻覺得這些都是劍,何故忘卻? 從極端走向了廣博,看見了更遼闊的天地。 她找到了自己的道,和自己師傅相反。 未必說她這樣的道就更強大,有時候確實極端化才能更強,取其廣博卻可能失之凌厲,很難說她和藺無涯誰對。但這就是立道,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道,只要找到了自己的路,就可以堅定不移的走向終點。 殊途同歸,不外如是。 藺無涯并沒有被徒弟說服,也不會去和徒弟爭辯。問劍問劍,問而知之,每個人都可以得到自己的答案,藺無涯不會去做無謂的“糾正”,他只會鼓勵下去:“很好。希望有一天能證明,你比我強?!?/br> 這便是宗師胸懷,在某種程度上,藺無涯和薛清秋有很相近的地方。 慕劍璃吐露心思,心情也略微順暢了些,低聲問:“師父的傷……” “我需閉關(guān),借鼎滌蕩,不知年月。”藺無涯道:“說來此番境界跌落,未必全是壞事?!?/br> 慕劍璃沉吟道:“是破而后立?” “不全是。在云端久矣,竟似乎已經(jīng)忘記自己生而為人的模樣?!碧A無涯啞然失笑:“重走回頭路,能夠沉下心來重新站在凡人的角度看世間,或許看得更清晰,于道有益。而我和清秋此番都看見了合道之門,一旦復(fù)原,說不定屆時無需再次殺伐,便能雙雙舉步而入?!?/br> 慕劍璃眼中閃過狂喜,這意思是不是將來有一天雙方能夠握手言和?那她和薛牧之間豈不是可以沒有坎兒了? 藺無涯嘆道:“我有鼎可借,還是很有復(fù)原的信心。不知清秋是何處境……” “……”慕劍璃抽抽嘴角,臉色忽然泛起了紅暈,悄悄垂下了腦袋。 鼎嗎?天道氣息嘛……她幾乎瞬間就能想到薛清秋是什么處境…… 忽然覺得師父挺可憐的,斬情斬情,那還是有情才需要斬啊,所以他一面要殺薛清秋,一面卻又擔(dān)憂她的處境……可他如何能想到,按理應(yīng)該在閉關(guān)修養(yǎng)爭取早日復(fù)原的女神,現(xiàn)在高達九成九的可能是在男人身下宛轉(zhuǎn)承歡? ………… 慕劍璃猜對了,這幾天薛牧的海上生涯實在是靡亂到了一定境界。薛清秋從所未有的癡纏,加上意圖用雙修的天道氣息助她早日恢復(fù)的想法,他們幾乎是沒日沒夜地在纏綿。 茫茫大海也沒有別人看見,海上航行本來也無聊透頂,就更是放飛了自我。起初做完事還會穿上衣服正兒八經(jīng)地交談,到了后來都懶得穿了,反正沒多久又要脫,穿了也白穿。 放飛自我的薛清秋也次主動地和別人一起。 船上還有卓青青,她起初也不好意思打擾宗主和公子的好事,自己躲在艙里修行,外面沒日沒夜的嗯嗯啊啊讓她修行也靜不下心,實在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某天聽見外面好像長時間沒聲音了,卓青青終于忍不住出去……她發(fā)誓出去只是為了和兩位聊聊天…… 可入目的景象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牧大馬金刀地靠在船舷邊,左手拿著本子,右手拿著硬筆,好像在寫東西。薛清秋就公然伏在他面前,正在啜針線…… 兩個人都是白花花的,明明知道卓青青出來了,也都無動于衷,看得卓青青一臉木然。 倚在艙邊看了一陣,卓青青還是忍不住問:“公子在寫什么新作?” “哪有寫新作的心情?!毖δ令^也不回地道:“我在研究勢力分布,和可能引發(fā)的變局,以及針對性的應(yīng)對方案。” 卓青青來了興致,走了過去:“公子怎么想?” “現(xiàn)在有幾處亂象。首先是心意宗那邊,勢力紛雜,還在糾葛。其中有部分勢力說不定有可能放棄那塊rou,轉(zhuǎn)而吃我們的。我們靈州好大一片基業(yè),可沒什么山門保護,指不定就有人想摘桃子?!毖δ吝厔澾呎f:“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秦?zé)o夜……她有可能想要接管我們的娛樂業(yè)底子。然后是林東生,我們的胭脂坊產(chǎn)業(yè)有很多是他們縱橫道可以接手的,例如專輯和周邊銷售?!?/br> 卓青青倒吸一口涼氣:“那……影翼呢?” “暫時不可預(yù)測,無痕道終究是以暗殺為主的宗門,在思維角度上與眾不同?!毖δ劣行╊^疼地用筆點著太陽xue:“這是個變數(shù),就怕瞎來。光靠夤夜的威懾力,鎮(zhèn)不住這么多牛鬼蛇神了?!?/br> 卓青青知道薛清秋這表現(xiàn)什么情況了,因為這個真是她鬧出來的亂攤子,搞得薛牧頭疼無比,她這是有些自責(zé),有種小姑娘做錯事正在討好賠罪的意思呢。 真想不到宗主在公子面前也有這樣的弱勢心態(tài)。 薛牧嘆息道:“還有個變數(shù)在朝廷,張百齡那邊,日常我們不放在心上,可一旦有了變局,他就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卓青青聽了也覺頭疼。 星月宗早年確實舉目皆敵,好不容易看著清平了些,可不料還是不怎么經(jīng)得起考驗,一旦薛清秋的威懾力不在,就有可能崩盤。她左想右想也沒什么主意,也只能移步過去,讓薛牧靠在她柔軟的身軀上,纖手輕輕揉捏薛牧的太陽xue。 所以說她能做的也就這些,薛清秋的表現(xiàn)也就可以理解。 其實薛清秋自己也不是不能考慮這些事情,在世上有薛牧之前,她自己應(yīng)對這些比薛牧還多,多困難的時候都闖過來了,眼下的情況再怎么也不算最壞。只能說人一旦起了依賴心就變得盲目,尤其此時虛弱又有些自責(zé)的情況下,就真一股腦兒全丟給薛牧了。 說真的薛牧對這種事情的處理還未必比得上薛清秋自己,他真不算謀士。可眼下居然大家都覺得只有他能出主意…… 過了一陣子,薛牧幾張紙上的勢力名字問號圈圈線條什么的劃得亂七八糟,疲憊地丟在一邊,徹底把腦袋陷進了卓青青的雄偉柔軟里,閉上了眼睛。 薛清秋也從下面抬起頭,柔聲道:“累了就休息一會兒……”頓了頓,看了眼卓青青,低聲道:“青青服侍一回吧?!?/br> 謀劃是累的,雙修反而是休息恢復(fù),這便是這兩天薛家“姐弟”的日常,妖女宗門的雙修特色終于發(fā)揮出了應(yīng)有的作用。卓青青明白了這一點,沒有矯情,按摩太陽xue的纖手慢慢地就滑向了薛牧胸膛,與此同時垂下螓首,輕輕吻在薛牧唇上。 薛清秋沒有離開,抬頭看了一陣,默默地繼續(xù)吞沒。 一場三人之戰(zhàn)毫無煙火氣地自然打響。 此后放飛自我的就變成了三個人。 一番戰(zhàn)后,兩位御姐左右依靠在薛牧胸膛上略作休憩。薛清秋見薛牧還是有些愁眉凝結(jié),低聲安慰道:“其實事情并沒有那么壞。申屠罪能否從海底活著回去都是未知數(shù),所以我和藺無涯狀況若要傳開,首先取決于問劍宗此刻究竟會是什么模樣。” 薛牧沉默片刻:“以藺無涯的行事,問劍宗的衰落不可阻擋,只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