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簡單吃過早餐后易衡讓她搬過來一張椅子,他們一同坐在書桌前。 他今日只穿了襯衫和馬甲,頭發(fā)梳著時下流行的背頭,隨意的靠在椅背上。 先學五十音。 日語有平假名片假名之分..... 易衡授課時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會照顧她接受的速度,對于她沒聽懂沒反應(yīng)過來的地方也會耐心地一遍遍重復。 慢慢的她學進去之后他又變得很嚴格,要求也高起來。 盈月跟著他讀那些晦澀的音節(jié),一晃神,竟然已經(jīng)到了中午。 易衡喝了口水,起身一手撐桌一手扶胯給她布置作業(yè),顯得身形頎長。 今天之內(nèi)你要將這五行記牢,明日我會檢查。 紙上是他示范給她的字跡,寫外文也鐵畫銀鉤,有他自己的鋒利氣質(zhì)。 盈月低聲應(yīng)是,她今天格外乖順,也格外沉默,易衡有些不習慣,卻也沒說什么,扔下她自己去外頭吸煙。 初學外國語,很有新鮮感,盈月自己多念了幾遍,差點咬到舌頭。 她沒有帶換洗的衣物,現(xiàn)在穿著那身舊衣裙,昨天洗完澡搓了的內(nèi)衣還晾在浴室,也不知道易衡有沒有注意到。 男女一室太不方便了,盈月有點埋怨唐季禮為何不讓莊紅薇帶著自己。 去餐廳吃飯時盈月也是不發(fā)一言,易衡覺得她矯情,更不可能開口,兩人就沉默著吃完了這餐飯,旁邊那桌客人倒是覺得他們食而不言,很有教養(yǎng)。 下午易衡沒再教她,接著整理昨天那些筆記,盈月占據(jù)書桌的小角上,嘴里念念有詞地反復讀。 小聲點。易衡皺著眉側(cè)過臉。 盈月有點尷尬,點了點頭,開始默讀。 易衡看回手邊的索引,卻半天看不進去,她不出聲在他這的存在感反而大了起來。 整整半天好像縮回自己的蝸牛殼子里一樣,把柔軟的情緒分明的內(nèi)里都藏了起來,只留給他看殼子上一成不變的花紋。 易衡動了動唇,想讓她出聲讀算了,心里煩躁,終是沒說出口,拿著香煙自己出門去了。 盈月倒是學的認真,壓根都沒注意到他。披著長發(fā)埋頭寫字。 易衡站在三層甲板的欄桿前吸煙,覺得自己做事有些多余。 誠然唐季禮是他最好的朋友,連人家感情生活都要插手引導,過分家長心態(tài)了。 陳盈月當?shù)钠鹨痪淦粒@種美麗是世上的稀缺資源,就是他,看到那張臉也會有所動容。唐季禮被她蠱惑再正常不過了。 可若要唐季禮拖著她在日本生活,是萬萬不能的,政府給的費用分到個人手中沒幾個子,唐季禮和聶氏兄弟不像他們,有家里援助是自費來到日本,經(jīng)濟寬裕,反而稱得上拮據(jù)。 其實若非是唐季禮的人格魅力,他們這些人的留學選擇大概是歐美而非日本。 易衡吞云吐霧一陣,心里的煩躁少了些。 既然答應(yīng)了就教好她,省的到時候麻煩。 他說服了自己。 再回房間就看到盈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姿勢很別扭,看起來是困極忍不住了。 他想起昨日來,她是有午睡習慣的。 第一次做老師,看學生勤勞些總是快慰的,易衡心情不錯,拍了拍她的肩頭,想叫他回床上休息。 盈月迷糊間以為還在園子里,睡眼惺忪地抬起頭。 你要上課去了嗎? 她白嫩的臉頰上有頭發(fā)印出的壓痕,依戀又柔軟的神態(tài)猝不及防的袒露在他面前,等神思清明了又趕緊藏起來,換上木木的表情,跟他解釋,不小心睡著了,對不起。 易衡忘了自己的初衷,惡聲惡氣的讓她繼續(xù)背誦,他自己坐回座位,腦子里都是她剛剛睡醒那個樣子。 易衡疑心這是從妓院中培養(yǎng)的什么深奧的勾人手段,不然他為何久久靜不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