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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傳到最后,就變成了若是蔣氏王朝繼續(xù)統(tǒng)一天下,將會災(zāi)禍連連,民不聊生,只有那位仁義之君才是上天命定的天子。蔣洛大怒,請了幾位有名的僧道去巨石旁作法,但是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就算請了所謂的高人去處理,又有什么用處呢?“云方丈,您覺得這座石頭上有什么?”一位清瘦的老道似笑非笑地看著云方丈。云方丈念了一聲佛:“這上面有人心。”老道笑了一聲:“人心也罷,神跡也好,老道不過是方外之人,本不欲插手此事,只可惜皇帝以觀中后輩性命做要挾,老道下才不得不從?!?/br>云方丈看起來十分慈和的雙眼露出笑意:“道長乃是真正的高人。”老道意味不明地嘆息一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云方丈請?!?/br>這種裝神弄鬼的手段,照舊是一些走旁門左道的修士用爛的,剛巧兩日前他與云道長有幸論禪論經(jīng),今日便做出了一個選擇。他雖是方外之人,也是一個人,就算不能解救蒼生,至少不愿意助紂為虐。眾目睽睽之下,不知云方丈與老道用了什么手段,巨石上的字終于消失了,但是這兩位京城中最出名的僧道,卻口吐鮮血暈了過去。原本對此事還半信半疑的朝臣們,在見到兩人的下場以后,反而對巨石上的字深信不疑了。只是他們不敢把心思表露出來,等蔣洛再想派兵去阻殺叛軍時,朝堂上竟無一人敢站出來自愿領(lǐng)兵。他們敢跟人過不去,但是又有幾個人愿意與天過不去?就算是佞臣,也是害怕上蒼責(zé)罰的。蔣洛氣得又打殺了幾個人,見到這些人膽小如鼠的模樣,他就來氣。回到宮后,蔣洛就發(fā)作了幾個小太監(jiān),仍舊覺得不解恨。“陛下,奴婢覺得,石晉或許有些用處。”“他有能什么用處,”蔣洛一腳把說話的太監(jiān)踹翻在地,“上次你說容瑕是個好人選,結(jié)果怎么樣?!”“奴婢有罪?!毙√O(jiān)連連磕頭告饒,不敢再多說。“你確實有罪,”蔣洛恨道,“早知如此,朕應(yīng)該早早把容瑕殺了,而不是讓他帶兵出了城。”“誰能料到他竟然半點不在意福樂郡主的家人呢,”小太監(jiān)眼珠子一轉(zhuǎn),“或許福樂郡主這會兒也在心里恨著他,不如我們想辦法聯(lián)系上福樂郡主,讓她做我們的臥底?”“班婳那個女人,從小只會吃喝玩樂,她那樣的豬腦子能干什么?”蔣洛下意識地貶低班婳,“她能幫著朕做什么,拖后腿嗎?”小太監(jiān)沉默片刻:“陛下,福樂郡主雖然性格直率了些,但她卻是一個女人?!?/br>“女人能做什么?”“當(dāng)女人恨一個男人的時候,她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小太監(jiān)恭恭敬敬地叩在地上,以額頭抵地,“您為何不試試看呢?”“女人再恨男人,也不過是男人的依附品,能做得成什么,”蔣洛竟是被太監(jiān)荒唐的話逗笑了,“你一個閹貨懂得什么女人,退出去在門口跪兩個時辰去?!?/br>“是,陛下?!碧O(jiān)依言退了出去。軍帳中,容瑕正在與幾位屬下看堪輿圖。趙仲見容瑕面帶憔悴,等軍情商議結(jié)束以后,才笑聲道:“主公,請注意休息?!?/br>“我如何能安心休息,多拖延一日,百姓就要多受一日的苦,”容瑕捏了捏額際,“倒是這幾年辛苦你了?!?/br>“能為主公效力,是屬下的榮幸。”趙仲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自己早夭弟弟的未婚妻,竟然嫁給了自家主公。他雖然在薛州任刺史,但也聽說過福樂郡主的一些傳言。未婚夫?qū)幙膳c風(fēng)塵女子私奔,也不愿意與她在一起。長相艷麗,克夫,第一個未婚夫小小年紀便夭折,一定是她克的。他的母親與陰姨關(guān)系極好,連帶著整個趙家與班家的關(guān)系也還不錯,外面那些克夫的傳言,趙家是從來不信的。他的幼弟不是死于福樂郡主八字上,而是死于寧王手里。當(dāng)年母親帶幼弟進宮,哪知道二皇子竟然把只有三四歲的幼弟撞落水中。弟弟受了寒與驚嚇,回來以后便一病不起,最后藥石無用,被病痛折磨著走了。后來陛下給了他們趙家一個不大不小的爵位后,就把這件事壓下了。他們趙家的喪子之痛,在皇家人眼里,不過是一個小小爵位就能打發(fā)的事情而已。只可憐比他幼弟還要小兩個月的福樂郡主,什么都不知道,卻因此背上了克夫的名頭,在京城里被人說嘴這么多年。他與主公在中州匯合已經(jīng)有兩三日了,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福樂郡主,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問主公夫人的行蹤,所以有心想要去給福樂郡主道一聲歉,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容瑕拍了拍趙仲的肩膀,“子仲,你的家人我已經(jīng)讓人轉(zhuǎn)移出城,所以這些不用擔(dān)心?!?/br>“多謝主公!”趙仲有些激動地向容瑕行了一個大禮。“自己人就不要說這種客套話,”容瑕喝了口茶提神,“令正現(xiàn)如今也與你在軍營中?”“是的,拙荊與兩個犬子都隨屬下在軍中。”“若是令正與令郎無聊的話,可以到我?guī)ぶ信c郡主說說話,她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到時候令正別嫌她就好。”“不敢,不敢?!壁w仲心頭一喜,他正想找機會去看看福樂郡主,現(xiàn)在主公發(fā)了話,他讓自己的夫人去看一看,陪著說幾句話也是好的。自從容瑕與其他叛軍匯合以后,班婳就不太cao心軍中的事情了。她是個能坐著就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懶人,現(xiàn)在容瑕把軍中將士管得服服帖帖,她正好省心了。所以她現(xiàn)在沒事就帶著自己的貼身護衛(wèi)與人比劍法弓箭,雖然沒有朝廷欽封的右將軍威嚴,至少也與不少士兵打成了一片。與這些將士混久了,班婳過足了大姐大的癮,騎馬拉弓射飛雁,上樹摸果子,下水摸魚,她帶著這些兵崽子,竟是帶了不少東西回來給軍中打牙祭。若不是她長得膚白貌美,將士們差點要叫她一聲“班哥”而不是“班姐”了。沒辦法,雖然班婳言行豪邁得讓一干將士折服,但是只要看到她的臉,他們理智就會告訴他們,這是個有名的大美人,叫“哥”實在太對不起這張臉了。不愧是名將之后,這身氣魄與本事,十個兒郎也比不上。這日班婳又在比武臺上虐了幾個年輕氣盛的小兵,聽到貼身女護衛(wèi)來說,趙夫人求見,她對在場的將士拱手道:“不好意思各位兄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