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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

    他站在檢查室的門口,手臂上掛著小楊遞過來的黑色毛呢大衣,身邊是朝著他輕聲細語說話的王倩倩。走廊里還有其他的病

患,在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偶爾路過他的身邊。

眼前的女人剪了短發(fā),身姿挺拔,如同風中傲立似的青松一般引人眼球。與當年那個因吸毒而瘦骨嶙峋的趙又歡相比簡直是判

若兩人。

但是這樣熟悉的五官,縱使化成灰祁嚴都認得出來!

別墅那間被燒毀的臥室,還放著這個女人的骨灰。那時他怒火中燒,要讓這個女人死了都逃不出去,于是還特意請了有名的大

師,作法將她的魂魄拘在其中。

而如今死去了的人,又重新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就連王倩倩也被瞬間驚愕住,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祁嚴緊皺著眉,幽深的黑眸朝著她看過來。

他大步向前,想要看個究竟。

剛跨出一步,趙又歡瞬間反應過來,反身就跑!

電梯還在運行著緊閉著門,她迅速沖向這層樓的安全通道里跑去。

祁嚴瞳孔一縮,立馬厲聲喝道:“趙又歡!”

那個渾厚低沉的聲音曾是她最恐懼的噩夢,時隔四年后再次聽到,她仍能夠感覺到從骨子里對祁嚴的俱意,幾乎是下意識的想

要停住自己逃跑的腳步。

僵持的瞬間僅僅是一秒,在軍隊里訓練出來的反應能力立馬讓她迅速沖向樓梯通道口處逃跑!

祁嚴也迅速反應過來,將手里的毛呢大衣砸到身后的人身上,不顧一切瘋了似得朝著那個逃跑的身影追了過去。

層層旋轉似的安全通道樓梯里空無一人,掛在白色墻壁上的黃色壁燈發(fā)出昏黃的燈光,她緊緊的壓抑住瘋狂跳動的心臟,左手

緊緊抓住樓梯扶手瘋了似的往樓下跑去。

她的后面,是窮追不舍的祁嚴。

頭上樓層的皮鞋腳步聲在急促的狂奔,祁嚴用大手掌住扶手瘋狂的追著她的腳步,一邊狂奔著一邊厲聲喝住她的名字。

“趙又歡!”

“站??!”

她整個人的神魂被叫喚得崩潰,程毅很久之前就曾經告訴過她男人和女人因為生理差異的原因,注定在力氣上要強上一層。那

時候她還不甚在意,只不過只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卻越來越覺得力氣流失耗盡體力。

她抬頭往黑黢黢的樓上看了一眼,剛對上祁嚴往樓下打量的眼睛。他的黑眸充斥著陰鷙和滔天的怒火,英俊的面容蒙上一層偏

執(zhí)瘋子的陰影,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那般。

對視的那瞬間,心魂俱滅。

那一刻,趙又歡甚至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腦子里除了逃跑兩個字再無其他。逃跑甚至已經成為她下意識的一個求生本能,就連

勞累都一絲全無。

眼見著曙光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終于欣喜起來更加速沖刺朝著人群沖去。

大廳里人來人往,又正值寒冷的冬天,幾乎人人都穿著差不多類型的棉衣分不清彼此。

祁嚴迅速沖到大廳里時,她的背影已經漸漸遠去要離開人群。他咬著牙,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又迅速跟上。不知何時闖出來

好幾個醫(yī)護人員正推著病床朝著他的方向奔來:“麻煩讓讓、讓讓!”

他被急救病床給狠狠的推到一旁,等再次抬起頭來時已經沒了趙又歡的身影。

小楊氣喘吁吁的從樓下跑到大廳里,遠處正待命的王虎也圍了過來:“祁總——”

他的黑眸陰狠,喘著粗氣朝著一旁的一米多高的花瓶狠狠的踹過去,上等瓷器瞬間被這猛烈的一腳踹成碎片散落到各個角落,

朝著小楊和王虎厲聲喝道:“給我查!把這里封死!一只蒼蠅都不準飛出去!”

小楊和王虎面面相覷,盡管明面上不說,但祁嚴早就已經是燕城背后的老大。只不過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光天化日下毫無顧忌

的將一個直轄市最有名的醫(yī)院給封起來過。

趙又歡背對著他們,身旁的護士正在免費發(fā)放著口罩,她不緊不慢的拿走一個戴在臉上,輕悄悄地從醫(yī)院后門離開。

程毅的車就停在醫(yī)院后門,她戴著口罩低著頭,看起來毫無異樣,隨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開著溫暖的空調,她剛坐進去把車門關上,程毅就遞過來一杯熱飲:“壓壓驚。”

她的面色淡然,但是額前細細麻麻的汗珠卻欺騙不了自己。

趙又歡接過他遞過來的熱飲,低聲說了句:“放點輕音樂。”

這時候的程毅才發(fā)現,她的身子在發(fā)抖,連帶著握住熱飲杯的手指,都在不停地打著顫。

他立馬將后面的小毛毯拿了過來:“怎么了?是不是車里空調溫度太低了?”

“不是。”她搖頭:“我害怕?!?/br>
即使已經過去了四年,她還是害怕。

ps:有小可愛指出不是五年~所以修改了

真相

她捧著熱飲輕輕的抿了一口,暖暖的熱茶入喉下肚稍微平穩(wěn)了下情緒。但是她還是在發(fā)抖,大腿肌rou不自覺的收縮,就連捧著

熱飲的手指都在打著顫。

“他見到我了?!彼皖^將手放平在膝上,低聲說道:“他還是以前那個樣子,絲毫沒變……只看一眼就讓我覺得恐懼?!?/br>
車窗外面還飄著雪,掃雨器在來回掃動汽車擋風玻璃上的雪花。程毅將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側過頭去看向旁邊副駕駛上正在

小口飲著熱飲的趙又歡:“我送你離開吧。”

她募地抬頭看過去。

程毅挪開自己的目光,直視前方被大雪掩蓋住的康莊大道,寒冬臘月里的,街上的行人也少。

“他既然看到你了,過不久就會找上門來。現在還有時間,趁著他沒下手之前,我把你送出燕城去?!彼瓜卵勰?,沉聲頓

道:“媽才找到你,我跟她都不想失去一個家人?!?/br>
見到祁嚴的第一眼,這兩年的冷靜和理智瞬間被擊潰得一干二凈,就連骨子里被深藏的恐懼,也都被重新翻了出來。

她是真害怕。

只不過既然露了面,就沒有再退的可能。

這一點,趙又歡比誰都清楚。

“不用了?!彼]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平息自己的心緒:“遲早要面對的。”

從皇城里調來了大批人手,一群沒身穿警服的人冒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將醫(y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滯留在醫(yī)院里的群眾也不知道發(fā)

生了什么事,聚在一起被那些人來回檢查。

問了也沒個消息,只說是有犯罪分子躲進了醫(yī)院里,要好好搜查一翻。

大雪紛飛的醫(yī)院門口外,停著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就知道與這輛豪車保持一定的車距,生怕不小心磕到

碰到,賠個傾家蕩產。

王虎帶著人將醫(yī)院上上下下仔細搜查了好幾遍,都沒找到趙又歡的身影。從皇城里調動人手過來也得要有個幾分鐘的時間,估

計著幾分鐘的時差里,人早就跑了個沒影。

身旁的小弟給他撐著傘遮住頭上的大雪,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去,輕輕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下落,露出車內主人俊美的容顏,只不過神情卻算不上多好看,陰沉狠戾,瞟一眼都不禁打個寒顫。

王虎吞了口唾沫,有些畏縮:“祁總……醫(yī)院都找遍了,沒發(fā)現人……”

他瞧著祁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高聲換句話:“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再找一遍!不,幾遍!直到把人找出來為止!”

一旁的小楊輕聲問了句:“祁總,回皇城嗎?”

他陰沉著臉,知道怪不到王虎頭上去,趙又歡沒那么傻,在他要搜查醫(yī)院時,早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回別墅?!彼麤]有抬眸看王虎一眼,直視著前方沉聲道:“把醫(yī)院的監(jiān)控錄像帶到別墅來?!?/br>
王虎在搜查時辦事不當,沒遭到祁總的怪罪已覺得感恩戴德。監(jiān)控錄像還算簡單,將今天早上到現在的監(jiān)控錄像全部調出來,

趕緊帶去了別墅里。

別墅里的書房內,溫暖如春,與外面的寒雪形成鮮明的對比。王虎將今日的監(jiān)控錄像全部都放在了電腦上。好幾個監(jiān)控視頻充

斥著電腦屏幕,但凡沒點耐煩心的人都容易暴躁起來。

他點了點屏幕上的一個角落:“放大?!?/br>
視頻里的女人,被放大了身影,戴著口罩,與所有人背離而去。即使戴著口罩,眉眼卻依舊不變,只不過比起四年前的青澀,

略微成熟了一些。

安靜無聲的書房里,祁嚴突然笑出聲來,抬頭看了看畢恭畢敬的小楊和王虎,輕聲笑道:“你們也都看見了?”

“都看到了!”

“的確是趙小姐沒錯,長得一模一樣!”

“是是是。”

身旁的人嘰嘰喳喳地回答自己看到的事實,卻讓他覺得有些可笑。他坐在寬大舒適的皮椅上,點燃一支香煙含在嘴里吸了一

口,嘴角的笑容漸漸沒了身影,黑眸里戾氣越來越重。

那個女人是趙又歡,那么燒毀房間里放著的骨灰是誰的?

當年別墅燃起這么大的火,所有人都以為那個被關在別墅的女人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那時候也的確在火場里找到一具被燒焦的尸體,再加上他怒火攻心,所以沒有多想,也沒有做其他的尸體鑒定,就以為那具尸

體是趙又歡的。

王光平死之前,承認過別墅里不翼而飛的救火用品是他找人做的手腳,沒想過殺了那女人,只不過是間接地幫了她一把。

但他沒有說過,額外的事情。

祁嚴很聰明,腦子也玩得很轉,很快就能想出來,那具尸體是王光平安排的。

如果趙又歡一直不出現,他就被這老匹夫一直埋在鼓里,真以為那女人變成了一捧骨灰。

氣氛有些滲人,小楊和王虎大氣都不敢出,頂著的壓力太大,溫暖的室內環(huán)境里,額頭上竟然冒起了汗水。

他將煙頭摁在煙灰缸里,朝著王虎招手:“你過來?!?/br>
王虎的雙腿都在打著顫,總覺得自己一個上了三十的男人,要在祁總面前嚇出尿來。

這也不能怪他,這兩年祁總脾氣不太好,心情變幻莫測,對手底下的人也越來越狠。

“讓人把各個交通出行點封起來,仔細檢查出行的人,別輕易放走任何一個?!?/br>
王虎松了口氣,趕緊應聲回答:“是,您放心?!?/br>
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xue,低聲道:“出去吧?!?/br>
“是是是。”

王虎和小楊面面相覷,躡手躡腳地從書房里離開。遇到這么鬧心的事,自己還活著從書房里走出來,真是讓人唏噓。

從書房退出來,走到大廳,便看到王倩倩在客廳里站著,纖細的脖頸修長挺拔,姿態(tài)如同高貴的白天鵝一般優(yōu)雅。身后還跟著

兩位仆人,看到他們過來,便將手里的裝好的小點心遞到他們手里。

她笑著,很是溫柔:“辛苦你們了,忙了一天,外面天都黑了。也不好留你們吃飯,就拿些點心回去吃吧。”

王虎接過點心,畢恭畢敬:“夫人太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br>
說起來也是尷尬,正房在這謝謝自己,有什么好謝的,謝他們幫著祁總找情婦么?

他偷偷瞟了眼眼前的女人,也不敢多看。

知道祁夫人是以前王總的愛女,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大家閨秀,溫柔體貼,這長相,這身段,這氣質,但凡有點眼睛的男人,都知

道選她。

也不知道祁總冷落自家國色天香的夫人,非找以前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外面的野花比家花香。

婚姻

不過是下午六點鐘,外面的天色就已經全黑,站在落地窗前,借著屋內的燈光還能看到鋪蓋的泛著光亮的雪地。

壁爐里正燒著火,王倩倩坐在舒適的沙發(fā)上低頭看著手里的書籍,兩名仆人恭敬地站在沙發(fā)的兩側,不敢輕易有所動作,客廳

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音。

王媽走過來,輕聲說了一句:“小姐,開飯了。”

她將手里的書籍放下,端起茶幾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起身站了起來:“去叫先生下來吃飯?!?/br>
“……先生說,他不下來,讓您自己吃?!?/br>
她抬頭看了眼二樓樓梯處的位置,樓梯處透出微弱的光亮,沒有半分人影。從醫(yī)院回來到現在,祁嚴一直呆在書房沒有下樓

過。遇到那個……死而復生的女人,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

她環(huán)視了周圍的一切事物,掛飾,壁畫,櫥柜,好多東西都是她一點一點地添置上去的。那時候她剛搬到祁嚴別墅里來,別墅

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沒有,這些年來她東買西買,竟然把這里添個了滿。

她嘆了口氣:“讓管家把晚飯送上去?!?/br>
“是?!?/br>


書房里煙霧繚繞,煙灰缸里塞滿了大大小小的煙頭,高級手工地毯上沾上了厚厚的煙灰。祁嚴坐在寬大的皮椅上,半瞇黑眸看

著監(jiān)控視頻里的女人。

他猛地吸了一口煙,星火被砸得發(fā)亮,煙味竄進肺里,猛然咳了一聲。王光平那個老匹夫蒙了他這么多年,臨了臨了,還不忘

陰他一把。

別墅里不翼而飛的救火用品是他做的,現在回想起來,火場里的那具尸體也是他安排的。正如他所言,他倒是沒對趙又歡下

手,只不過順著她的心意,幫了她一把。

王光平已死,他也追究不了什么。

只不過他死都沒想到,趙又歡竟然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老天爺還是有眼,處處都幫著他。

書房門被人輕輕的敲了兩下,他將煙灰碾在煙灰缸里出聲道:“進來。”

王倩倩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被書房內濃重的煙霧瞬間嗆到,這么濃的煙霧,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煙。她手里端著一杯熱牛

奶,走到書桌前來輕輕放下:“都十點了,有什么忙的,明天再忙,先休息吧?!?/br>
她看到書桌旁邊精致可口的飯菜,管家下午送上來的晚飯,他一口都沒動。

他不說話,靜靜地看著電腦屏幕里放大的趙又歡身影,半分眼神都沒施舍給她。

王倩倩覺得氣氛有些沉默,站在他面前也覺得有些尷尬,低聲細語道說起另一個話題:“醫(yī)生又給我重新開了藥方,讓我嘗試

一下中藥,還跟我說……這兩天排卵期……或許這幾天能懷上……”

“出去?!?/br>
她愕然,抬頭看向她的丈夫。

那張令女人迷戀的俊臉,卻有著一雙過分冷洌的黑眸,冷冰冰的朝她看過來。似乎眼前的女人不是跟自己朝夕相處四年之久的

妻子,而是一位陌生人。

她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驚了一下,卻還是忍不住多言兩句:“你早點休息……別抽太多……?。 ?/br>
他猛地拿起牛奶砸到她腳下,玻璃杯碎成若干碎片,牛奶污漬沾到了她的裙角。

這時候她才注意到祁嚴的臉陰沉得厲害,隱隱約約有發(fā)怒的意味。

她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說,卻平白無故的遭到他的斥責。

以前在家里,她是高傲自我的小公主,沒有人敢輕易的說一句她的不是??蛇@里是祁家,她的父親早就死了,她什么本事都沒

有,只能做攀附祁嚴這棵大樹的菟絲花。收斂起自己的小性子,做他溫柔懂事的妻子。

她忍著,讓眼眶里的淚水沒掉出來,仍是輕聲細語道:“我先走了?!?/br>
剛從書房出來,便看到王媽站在門口。

自打王光平逝去后,家里的仆人都被遣散離開,王媽是王家工作了多年的老人,于她而言就如乳母一般,于是被她從王家接了

過來。

她把門輕輕帶上,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輕聲道:“回房間再說?!?/br>
進了臥室,她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裙角的那塊污漬被她揪在手里揉成了一團。

王媽湊過去輕聲問了一句:“先生又發(fā)脾氣了嗎?”

“嗯?!彼曇衾镞€帶著鼻音,“把我送的牛奶給砸了?!?/br>
她還是有些小孩子脾性,一點委屈就容易掉眼淚。

“先生就是這樣的脾氣,您要看開一點?!蓖鯆寚@了口氣,將熬好的中藥遞了過去,這都是今天去醫(yī)院時,醫(yī)生給開的中藥藥

方,“男人到了這個年紀,事業(yè)有成,有妻有子。先生都三十多了,膝下還沒有個一兒半女,有時候難免將氣撒到您頭上?!?/br>
她端著藥碗,頓了一下,垂下眼臉有些自嘲:“他哪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是因為……”

“算了?!彼龘u頭,一碗飲盡,覺得沒什么好說的。

看著她把中藥喝完,王媽這才安心下來。

她剛來這里時,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別墅里也有很多主人家不能談的禁忌,隱隱約約能從其他人嘴里聽到一些,雖然不完整,

但湊在一起能明白個大致。

“您不要想這么多,先把身體調養(yǎng)好,給先生生個孩子,不管外面的女人怎么鬧,您肯定是第一位?!?/br>
她以前最討厭那樣的婚姻,覺得還是兩情相悅最好。只不過不怎么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也變成了這樣的人,淪落到靠一個孩子

維持自己的婚姻。

“我休息了?!?/br>
“好?!蓖鯆尳o她拿了枕頭放在她頸下,又給她蓋了被子:“那我就先出去了?!?/br>
她側身躺在床上,看見窗外又飄起了大雪,掛在樹梢枝頭,偌大的雙人床,剩下空蕩蕩的一半。

她摸了摸另一邊的枕頭,冷冰冰的,有些涼手。

隨后嘆了口氣,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