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緋聞纏身
14.緋聞纏身
溫亦寒覺得自己身邊埋了兩顆定時炸彈。 一顆是江同允,一顆是易南。 江同允搬來的那一天,溫亦寒買了一盒避孕套帶回去。 一周過去了,它還原封不動地躺在床頭柜里。有無數(shù)個可以拆封的機會,但都被它的使用者叫停了。 摟摟抱抱的時候,并非沒有感受過他的勃起,但江同允似乎寧愿自己手動解決,也不愿意碰她。 她像等待裁決的刑犯,明知宣判是注定的,但是日期卻無限推延。無盡的等待讓她捉摸不透。 溫亦寒覺得文枝的話也許是對的,她確實隱隱生出了些不純正的心思。 求人不如求己,與其等待江同允,不如她自己終結(jié)了這份等待。 但比起另一顆定時炸彈,她和江同允這點事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 易南最近一反常態(tài),人前人后對她分外熱情,熱情到不分場合,有一次甚至當著粉絲的面給她撐遮陽傘。 溫亦寒避之不及,在劇組再也不敢落單,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湊。 但這顆炸彈還是被引爆了,點燃導火線的,是易南自己。 他在小號發(fā)了一條微博,盡管秒刪,但還是被粉絲截圖了。 微博內(nèi)容隱晦地表示,劇組有同公司的前輩女演員sao擾他,言下之意直指溫亦寒。 緊接著,不明就里的粉絲發(fā)現(xiàn),最近確實拍到了很多兩人同框的親密舉動,無形中似乎又印證了這條微博的內(nèi)容。 于是,這個消息在粉絲圈子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甚至引來了不少路人圍觀。 溫亦寒是第二天早上打開手機才知道這件事的,文枝深夜給她分享了十數(shù)個帖子。 在她尚不知曉事情原委時,這則八卦就已經(jīng)以溫亦寒倒貼易南為開端,衍生出無數(shù)續(xù)集。 沒睡的速來吃瓜!現(xiàn)在都流行蒸煮直接內(nèi)涵了嗎? 某三級片女演員還要不要臉啊,人老珠黃沒個b數(shù)嗎? 純路人,這種蹭熱度的方式,是什么水平? 或許還有人記得那個帖子嗎?某選秀愛豆睡粉 還沒翻完,英姐的電話就打來了。 攸攸,你不要做任何回應(yīng),我來處理。 好。 英姐又安慰她:別想太多,現(xiàn)在不是五年前,輿論風向不一樣了。 嗯。 她還說了些什么,溫亦寒已經(jīng)記不清了,腦袋嗡嗡響成一片,聽不進話,也記不起事。 血液奔涌的速度加快,手腳發(fā)麻,她只好扶著沙發(fā)坐下。 原本是該出發(fā)去劇組的,但今天不想去了,因為不想看到易南,何況本來也沒有她的戲份。 手抖得厲害,溫亦寒握緊成拳,指甲深深摳進手心里。 疼痛讓她的意識變得清明。 她拿起手機,打開微博,用小號點進了那個叫溫亦寒的認證賬號。 是的,她還沒有勇氣直接登錄大號,因為害怕在線提醒將自己暴露。 溫亦寒的賬號里,最新的一條微博還是五年前轉(zhuǎn)發(fā)的電影宣傳。幾十萬的評論,每一條她都看過。 從最開始的羞辱和謾罵,到這一兩年偶爾會冒出來的一句加油,正如英姐所說,輿論的風向變了,大家對她這樣的情色片女演員更包容了。 這也正是她敢繼續(xù)出來拍戲的理由之一。 但她還沒來得及拿出作品,就被迫和當紅偶像扯上了緋聞。 溫亦寒有預感,評論區(qū)一定又不堪入目。 遠離緋聞、遠離熱搜、遠離八卦,謹慎小心、如履薄冰,以這樣毫無存在感的方式度過了這些年,都要功虧一簣了嗎? 一朝回到解放前,又是她熟悉的劇本。 她點開那條微博的評論,選擇按時間排序,只瞥了一眼,手機就被抽走了。 江同允把手機藏到身后:看了會不開心,不要看,英姐會處理好的。 她不說話,腦海中全是剛剛瞥見的內(nèi)容。 只一眼,就印證了她的猜想。 江同允坐到她身邊,捧住她的臉和自己對視:攸攸,我會保護你,不用怕。 仿佛和五年前的一幕重合,筱筱拿走她的手機,抱著她說了相似的話:jiejie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正是因為這句話,她關(guān)掉了打開的燃氣。 人永遠無法完全割舍與世界的連結(jié)。 愛有恒久而巨大的力量。 我們付出愛,也收獲愛。 愛之給予,應(yīng)純粹無瑕;愛之饋贈,須謹慎感懷。 筱筱給予的愛,讓她有活下去的支撐和勇氣; 現(xiàn)在江同允也給予她愛,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我不怕的,她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也抖得厲害,反正不會有更糟糕的了。 江同允的心被這句話刺了一下。 他把人猛地嵌進懷里:攸攸,不要這樣說,你沒有做錯。 溫亦寒被他密不透風的擁抱包裹著。 強烈、有力,甚至瀕臨窒息,但卻是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 她在無盡地墜落時,有人牢牢拽住她,逼她流連于世,逼她生出羈絆。 你說,這次不會像五年前那樣吧? 不會被掛在熱搜上罵滾出娛樂圈吧? 不會被翻出電影里的截圖,一邊放大了意yin,一邊配上蕩婦羞辱的文字吧? 不會再連著數(shù)月不敢出門,無論看到誰的眼神,都覺得里面充滿了鄙夷吧? 那次好像確實蠻難熬的。 不會的攸攸,絕對不會。江同允覺得她好像變得輕飄飄的,仿佛一轉(zhuǎn)眼就會散去。他把人抱得更緊,拼命搖頭告訴她不會的。 但他不知道所謂的不會的,是告訴她不會像五年前那樣,還是告訴自己她不會消散。 可除了這句,他竟說不出別的來。 江同允,阿允,阿允。溫亦寒迭聲叫他的名字。 我在,攸攸。 我好冷啊。 江同允放開她,握住她的手,果然一片冰涼,冷汗涔涔。 但她的臉色更難看,眼淚胡亂地掛在臉上,眉頭和眼角因為哭泣而起了一片片的紅色斑點。 手要暖,眼淚也要擦,江同允恨自己無能,竟無從下手去安慰她。 溫亦寒掙開他的手,對著他的唇一口咬下去。 黏膩的眼淚蹭到他臉上,江同允忽然明白,最好的安慰是和她一起感同身受。 她急切地在他口中探尋,他就以同樣的方式回應(yīng)她; 她死死咬住他的唇,他便要她也感受同樣的疼痛。 一個充滿血腥氣的吻。 溫亦寒終于放開他,從默默流淚到放聲大哭。 她拽著江同允的衣角埋在他肩頭。 我騙你的,其實我好怕和五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