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寂月篇 十九
許久未見,青木看著璃清斟酌了片刻,還是找不到寒暄的好時機。況且,想到他剛才的話,青木直接開口道:“阿虹他……到底如何了?”“你剛剛是什么意思?”璃清側(cè)過了臉,語氣有些生硬地輕描淡寫道:“你不是都要和我們回去了么,你去了就知道了?!?/br>說著他在青木跟前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小綠打坐的方向出神,又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你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br>青木把手伸出棉衣,試了試外頭的溫度,然后稍微換了個姿勢,才說道:“大風(fēng)雪來的時候,小綠他暈倒在外面,我發(fā)現(xiàn)了他,然后救了他。隨后,小綠為了報恩,硬是要護送我一程,后來他也確實幫了我許多,如果沒有小綠,我現(xiàn)在也……”青木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下去。“大風(fēng)雪?你救了他?”璃清難以置信地失笑道。“你能在大風(fēng)雪里救人?”他說著突然過來拉扯青木的手腕,“別亂說了,你能扛過那種時候,為何還會怕……”青木被他嚇了一跳,在他伸手時不由得掙扎了一下,兩人在拉扯中露出了她燒傷未愈的手臂,璃清的聲音戛然而止。“抱歉?!傲逅砷_了她的手腕。“我只是,想給你把把脈。“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又道,“不過想也知道,你這些時日,過得并不好?!?/br>他又轉(zhuǎn)過頭去看小綠,“連他也是將死之相,執(zhí)念過深這或許是你的機緣,卻是我孔雀寨的禍害。”“為何?就因為小綠他喜歡望玦嗎?”“對,就因為他喜歡望玦。”青木沉默了。“你們孔雀,相信天命嗎?”“自然是信的?!?/br>“或許小綠和望玦的事情,天命里自有定奪?!?/br>“對,自有定奪?!绷宄爸S地笑了笑,突然看向青木,“若能窺得天機,天命當(dāng)然能更改一二?!?/br>“比如?!彼噶酥感【G,“他本該死在大風(fēng)雪里面,讓我孔雀寨有驚無險地度過此次劫難。”“可惜他卻被你救了?!绷蹇粗嗄?,滿是笑容的臉,讓人讀不出他真正的表情。“所以青木,”他話鋒一轉(zhuǎn),緩緩道,“所以你回去贖罪,竭盡全力地救回我們,或許是正確的打算?!?/br>青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每次都是這樣,她明明覺得自己做得都是微乎其微的事,或是正確的事,但璃清總能從些她完全不明就里的角度來指責(zé)她,讓她無地自容。“阿虹呢?”她心一橫,說道,“你說了這么多,阿虹到底如何了?”璃清撥棱著面前的火,還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拥溃骸澳憧吹搅司椭懒恕!?/br>“為何不跟我說一下,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青木逼問道,心里一點點揪了起來。“你們到底如何知曉青木在哪的?”兩人的氣氛正僵持著,遠(yuǎn)處小綠卻冷不丁地開口,一下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長老院,包括我,還有其他人。”小綠笑了笑,“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哪,定是白孔雀告訴你們的吧?”“既然他還能開口,可見意識清醒,既然如此,為何直到現(xiàn)在連個影都沒有?”璃清聽到他的話,怔了半響,又柔和地笑了笑道:“你算個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來質(zhì)問我?”小綠也回以一笑,“你不是很怕我么?”璃清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不是很怕我,毀了你們孔雀寨?”兩人都直視著對方,笑得愈發(fā)溫良柔和,空氣中的火藥味卻越發(fā)濃重。就在青木不知如何打破這個僵局的時候,小綠率先開了口,他上下掃了璃清幾眼,才道“你硬撐著沒關(guān)系嗎?內(nèi)傷如此重,能不能在風(fēng)雪中回去還成問題?!?/br>“能比你活得長就沒事。”璃清緩慢地磨了下牙,又道,“你倒是能看出我身上的傷?”小綠勾起了嘴角,才道:“似是故人所為?!?/br>璃清聞言,竟突然變得憤怒,揮開折扇就要沖到小綠面前。“且慢!”出去布置結(jié)界的二姐及時趕了回來,施法制止了璃清。“二姐,你不要攔我。”璃清恨恨地又看青木一眼,才扭頭道,“這妖物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樣。”璃湘搖了搖頭,“我相信這其中之事還要復(fù)雜得多?!?/br>接著,她轉(zhuǎn)頭,慢慢走近了小綠道:“我和望玦曾是幼時的玩伴。”“實話說,我感覺你很熟悉。你身上,亦有望玦的氣息,不過快要散盡了。”小綠沒有說話,向璃湘微微行了禮,又道:“我想,他猜得應(yīng)該不會錯?!?/br>“那,敢問你為何如此?”璃湘又耐心問道。“天定之劫,身不由己?!毙【G的眸子漸漸有些灰暗,緩緩回道。“但是現(xiàn)在,我只想在余下的日子里,幫幫小木,完成她的心愿?!?/br>在旁邊看著他們打啞謎的青木,突然被點名,連忙道:“小綠是我兄長,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切由我負(fù)責(zé)?!?/br>璃清聞言回以嘲諷一笑,好像在說,她根本付不起這個責(zé)任。她跑到三人身邊,借機參與話題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么,可否直言?”見三人不語,青木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是了,她怎么可能想不到,那個劈了白孔雀一刀的人。“涂,涂蘇?”她緩緩說出了這個名字,見三人的神情瞬間變化了許多。青木咬了咬唇,“你們根本沒抓到他對不對?后來呢?發(fā)生了什么?阿虹呢?是否和他有關(guān)?”“青木?!绷蹇嘈Φ溃澳愎徊簧?。”青木真想脫口而出一句“廢話”。璃清又道:“并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只是,實在不知道從何開口?!?/br>“來,都去火堆邊吧。”璃湘勸阻眾人道,“誠然,這次有許多話需要明言,不過你們眼下都不是能受凍的身子,所以還是去火邊慢慢說罷?!?/br>眾人到火堆旁坐下,璃清沉思了幾秒,又開口道,“之所以會知道你在哪,是因為那條隧道,打從一開始,就是我和璃虹兩人一起造好的?!?/br>青木愣住。“過節(jié)之前,我去接你們那日,璃虹和我外出商量,要把你從長老的口中救出來,只是他一個人有些吃力,所以拜托我去幫他。”璃清笑了笑,“這還是第一次,白孔雀有求于我。”居然能追溯到那么遙遠(yuǎn)的時候,那陣子白孔雀早出晚歸,行蹤不定,后來再分別時,又跟她說起他暗中的部署……只是沒想道,原來那么久遠(yuǎn)的時候,白孔雀就已經(jīng)考慮了這么多了。“我也深知,現(xiàn)在這種時節(jié),你若在孔雀寨,恐怕不是長久之計。本著行善積德的心,就幫了他,所以我當(dāng)然知道這隧道的出口在哪?!?/br>“當(dāng)時白孔雀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回到宮樓,擺平種種事端,無人再敢覬覦你。第二是遠(yuǎn)離孔雀寨,和你去往別處?!?/br>“他若去了人間,極容易變成妖物,何況人間現(xiàn)在正逢亂世,所以他選擇帶你回到宮樓,又把這條遠(yuǎn)離宮樓的選擇作為后路?!?/br>“沒想道涂蘇居然回來了。”璃清的笑容里雜了些恨意,“還記得我曾和你說過,選十貴族時外出歷練的事么?涂蘇當(dāng)時也是外出歷練的孔雀之一,只不過,他沒在規(guī)定之時回來,這么多年過去,我們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死在外面了?!?/br>沒給任何人插嘴的機會,他又對青木道:“知道涂蘇和白孔雀之間的恩怨嗎?幼時涂蘇欺負(fù)白孔雀欺負(fù)得最狠,害得白孔雀在寨中養(yǎng)了百年卻無法教化,還是一副野蠻的樣子。就這樣又過了許久,白孔雀獨自一人出宮樓建府,長老們那里不死心,給他塞了幾個侍女,全被他失手弄死了。后來我們才知道,有一個侍女,是涂家送去的?!?/br>“從那侍女死后,涂蘇就變得更加陰沉起來。他已經(jīng)不再理會白孔雀,卻也不和群,不知道一個人在那里琢磨什么。從那時候起,我就有些忌憚他,畢竟瘋子,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br>璃清笑得依舊嘲諷,只是,這次的嘲諷對象可能只是他自己,“他失蹤之時我還感到慶幸,如今想來,怕不是我自己太蠢,禍害終究是禍害,怎么可能輕易就死了呢。”“就像我們面前這個,就算還剩幾天的命了,不是照樣能讓整個孔雀寨不得安寧?!?/br>第九十三章寂月篇二十歸來<白孔雀(人獸h)(珈藍(lán)訣)|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九十三章寂月篇二十歸來要動身的時候,青木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還不是很好,但是具體哪里不好她也說不上來。璃清只準(zhǔn)青木從自己的木箱中帶走最緊要的東西,其余的一律扔在這里。于是她只好舍棄了所有東西,只帶著自己那本記滿了話的本子,鵝蛋,和白孔雀埋在山洞中的孔雀翎??傆X得這些孔雀翎中還隱藏著更多的秘密,青木有些好奇,還有些不安。但是想到如今涂蘇這個大敵當(dāng)前,既然猜測這些孔雀翎是白孔雀曾經(jīng)的武器,那么說不定會對白孔雀有所助益。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外頭的風(fēng)好像吹得更緊了些。璃湘用內(nèi)力幫青木十分仔細(xì)地烘干了每一根發(fā)絲,又將她裹了個嚴(yán)實,就連眼睛也不曾露在外面。“準(zhǔn)備好了嗎?”在被抗著走的一片黑暗中,耳旁傳來璃清的聲音。她大幅度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那就按計劃好的那樣,我們帶你回璃家,然后我們再找機會接近璃虹。如今涂蘇在宮樓里威脅了許多貴族,你千萬藏好自己,不要露出端倪來。”璃清和璃湘說,涂蘇從獄里逃出來的第二天,大風(fēng)雪便至,所有的孔雀包括涂蘇,在大風(fēng)雪的威脅下不得不藏身于寒山最里,這才給了他們一個殘喘的機會。否則涂蘇夜襲宮樓,這些年不知練就了什么功法,手段極為狠厲;而許久不曾殺生,在孔雀寨里修身養(yǎng)性的孔雀們,竟大部分都不是他的對手。而白孔雀,璃清和璃湘吞吞吐吐不愿多說,時間太少,只是聽他們的意思,可能只有青木有救他的法子了。“青木?!绷逵衷谒缘溃凹热贿x了回去這條路,就不要后悔,也別怪我們?!?/br>他的語氣頗為凝重,青木只得在他耳旁道:“放心吧,我意志很堅定。就是死,我也要死在阿虹身邊?!?/br>話音剛落,他們一行人便飛了起來,速度十分快。她再度被暴露在地面上,時間更長。下午風(fēng)雪更緊,一絲絲從青木周身的細(xì)小縫隙中鉆進來,如同凌遲一般片片割著她的rou,將青木呼出的霧氣瞬間凝結(jié)成冰,而裹在她身上的東西也越來越硬,逐漸像個冰坨一般。她渾身都凍得發(fā)疼,在心臟快要麻木的最后一刻,眾人終于走到了下一個地下室。璃湘將裹著青木的東西解下來后,看著青木的樣子臉色大變,連忙輸了不少內(nèi)力給她,這才救回一口氣。“傻木木,你若是感到不適,怎么不說話呢?”璃湘摟著她,大灰小灰也自發(fā)地團在了她的懷里,試著把身上的體溫傳給她。“以為自己凍習(xí)慣了,能堅持下來的。”青木有氣無力地說著,任由自己倒在璃湘的懷里,腦子里胡亂地想著,原來人在極冷的時候,最受折磨的是骨頭與骨頭之間的縫隙處。她渾身都好疼,一步都不想動。“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焙孟袷橇宓穆曇?,但是她現(xiàn)在耳鳴眼花,根本無法好好思考。已經(jīng)接近傍晚,外頭的風(fēng)雪只會更大,空氣都快要凝固住,清醒的三人商量了下,將身上所有能御寒的東西都給了青木,讓璃清先帶著青木回去,而璃湘和小綠則在這個地下室熬過風(fēng)雪。于是璃清終于拼著最后一口氣,在深夜將青木帶回了璃家在寒山中的暖室。迷糊間,青木只覺得自己突然從極冷到了極暖的地方,四周好像密密麻麻地裹著暖暖的石頭殼,一直在錚錚發(fā)疼的腦子和關(guān)節(jié)終于放松了下來,周圍裹著的這層?xùn)|西,好像正在逐漸吸走她的疼痛……就這樣,不知睡了多久,她才清醒過來。蓋在身上的東西很沉,很是難動。她眨了眨眼,從眼前的縫隙里看到了火光,她身處一個十分溫暖的地方,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件衣服都沒穿……“你醒了?”是璃越的聲音,察覺到了這里的輕微響動。“先不要動,你身上穿了暖玉甲。你現(xiàn)在身體過于虛弱,還是再躺一躺,讓暖玉甲拔除掉你體內(nèi)的寒毒和病根。”說著,她點了青木身上的一些xue道,按揉著她身上的肌rou,發(fā)現(xiàn)仍舊是冰涼的,便又輸了一些內(nèi)力給青木。“jiejie?!鼻嗄鹃_口,嗓子卻干啞得厲害,“這里是?”“是在璃家,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有我們?!绷г桨矒岬溃秩×怂畞砦顾?。青木喝了水,只覺得自己更加疲倦,于是又沉沉地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她的rou仍是冷的,璃家眾人將她層層環(huán)繞了起來,臉上盡是擔(dān)憂的神色。“寒毒太深,怕是短時間內(nèi)好不了了?!绷г綋u了搖頭,神色間有疲倦,也有憂愁。“諸位哥哥jiejie們,青木沒關(guān)系的?!鼻嗄鹃_口道,然后便想說去找阿虹的事情。璃家的幾位jiejie又給她熬了幾碗藥喝下去,皆不見起色。璃越沉思了會兒,將手里的暖玉甲拆成了一片片的,重新連起來,縫成一些護膝,護腕,護住青木最薄弱的幾處關(guān)節(jié)。“寂月不過,都不要取下來?!绷г絿诟赖溃謬@息道,“璃虹是孔雀寨中醫(yī)術(shù)最高之人,或許他還會有法子。我們這幾天多給你些內(nèi)力,好歹先護住身子?!?/br>“jiejie,阿虹現(xiàn)在在哪?我這就去找他。”青木虛弱地開口,有些急切。話音剛落,圍著的一圈人神色都有些復(fù)雜,璃越嘆了口氣,又道,“不急,你聽我說,他被涂蘇關(guān)了起來,你不養(yǎng)好身體,我送你去找他,也是將你送入虎口?!?/br>“被涂蘇,關(guān)了起來?!鼻嗄距?,一時也沒了主意,又問道,“jiejie,和我同行的璃清他們呢,還有兩只灰鵝呢?”璃越搖了搖頭,“他們要比你好一些,但是也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你那個叫小綠的朋友……他很是復(fù)雜,不過,現(xiàn)在讓他出去他只會死得更快,你放心,如今這種狀況,也沒那么多講究了,我將他也留在了璃家?!?/br>青木松了口氣,對璃越增添了許多感激。璃家jiejie們又給她煮了軟糯的rou糜粥補身子,在她吃完之后,璃越給了她一塊圓潤光潔的白玉。“這是傳音石?!绷г降?,“若是心志夠堅,范圍不大的時候,用傳音石呼喚他人,他能聽得到?!?/br>“我已經(jīng)試著呼喚了璃虹,但是并沒有回應(yīng)。這個交給你,你帶著傳音石入夢,看看能不能見到他,問問他,他到底被關(guān)在何處?!?/br>“jiejie你們……”青木急著要問,璃越將她按下休息。“你不要心慌,宮樓里的各處關(guān)人的地方我都了如執(zhí)掌,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處;貿(mào)然去尋找又會引起涂蘇警覺,所以最好你能聯(lián)系到他?!?/br>青木點了點頭,又從談話中得知,外頭的涂蘇除了在第一天就打傷眾人,綁走了仍然在病床上的白孔雀之外,這些日子還沒找過璃家的麻煩,所以他們低調(diào)地蟄伏在此處,等著一個風(fēng)雪過后,能夠制服涂蘇的機會。璃越后來走得匆忙,沒再細(xì)說傳音石的用法。心志堅定才可以……青木不知道如何做,只能把石頭捂在胸前,在心里一遍遍呼喚白孔雀的名字,然后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半夢半醒間,她如同幻覺般地聽到兩個字。“木……木?”“阿虹!阿虹!阿虹!是我啊,我好想你?!彼趬衾锟藓暗溃峙虑榫w太激動而導(dǎo)致夢醒。“木木?!碧撊醵>氲穆曇簦瑓s十分固執(zhí)道,“你應(yīng)該在人間才對?!?/br>“你告訴我你在哪里,阿虹,你在哪里?”青木沒忘了璃越的囑托,急切地問道。“宮樓地下,第三十九處,西南角。”白孔雀斷斷續(xù)續(xù)地回答著,又虛弱而固執(zhí)道,“木木,你應(yīng)該在人間。”接著,聯(lián)系便戛然而止,任憑青木再怎么呼喚,都呼喚不到。第九十四章寂月篇二十一<白孔雀(人獸h)(珈藍(lán)訣)|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九十四章寂月篇二十一青木睡得并不踏實,很快便醒來,眼角尚有淚痕,腦子清醒得有些亢奮,只不斷在心里念著,宮樓地下,第三十九處,西南角,生怕自己轉(zhuǎn)瞬即忘。自己躺的暖玉床下突然傳來短促的一聲鳴叫,青木愣了一下,循著聲源看去,才發(fā)現(xiàn)腳下砌著大大小小頗有層次的玉床,其中一張玉床上便團了幾只尾羽鮮麗的孔雀,剛剛鳴叫的那只已經(jīng)抬起了頭來看著青木。“是……哥哥還是jiejie?”青木傻乎乎地問著。那孔雀跳了下來,然后竟然化成了璃清。“是你祖宗?!绷逑朐俪爸S,其實也是有氣無力,揉了揉自己尚還隱隱作痛的胸口,能把青木帶回來,他勞苦功高。“璃清。”青木也沒空分神,“璃清,快告訴jiejie們,我找到了,找到了,是宮樓地下,第三十九處,西南角?!?/br>璃清瞬間嚴(yán)肅起來,匆匆出了門,隨后帶了一群人回來,神色皆有些疲倦,好像還未睡醒。“果然關(guān)在那里,真是好手段?!绷г缴砼砸粋€同樣穿紫衣的jiejie搖了搖頭,“就憑我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硬闖是不行了,何況,能不能救回來,還說不準(zhǔn)?!?/br>璃越皺眉,似是在心里掙扎,無法下決定。“jiejie,求jiejie帶我去吧,我想見阿虹?!鼻嗄景蟮?。“你有沒有想過,阿虹可能,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边B璃越也支支吾吾了起來,又搖頭,“你的身體如今這樣,我不敢送你去冒險,就是璃虹在這里,他也不會讓我這么做的?!?/br>“jiejie,阿虹正在地牢里受苦?!鼻嗄灸ǖ粞劢堑臏I,“jiejie,送我去看看阿虹吧,再看不到他,我會瘋了的。”璃越握住了她的手,又輸了許多內(nèi)力進去,才道:“既然如此,我們都幫不了你什么了,青木,我可以送你過去,但是,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保護好自己?!?/br>“姐,還是我去吧?!弊弦耲iejie又開口,“你去的話,肯定會讓涂蘇警覺,何況,孔雀寨還需要你?!?/br>璃越搖了搖頭,“涂蘇或許是故意的,讓我過去,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br>決定好了之后,動身出發(fā)倒變成了一件十分利落的事情。青木對宮樓的了解少之又少,即使住過一陣子,去了幾處,也仍然未了解宮樓的全貌,如今璃越帶著她在宮樓內(nèi)部縱橫交錯的隧道中穿梭著,并且告訴她,孔雀在寂月中極少變?nèi)诵?,極少去外面,基本就這樣蟄伏在寒山內(nèi)部,宮樓深處,蟄伏整個寂月。所以若是實在有事,他們也只會走這些內(nèi)部的隧道。隧道青木已經(jīng)走麻木了,唯一希望的,就是這次隧道盡頭,能夠有阿虹。她們一路向下,由璃越帶著,走得十分快。兩人在青木走得有些疲倦時,到了一座幽深的石門面前。四周插滿了火把,璃越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無人之后,又捏了個訣,點亮周圍四壁,以及石門上的繁復(fù)紋路,讓周圍更加亮堂一些。“到了,門后,便是孔雀寨的地牢?!绷г絿@息道,“已經(jīng)數(shù)百年未曾關(guān)人進去了,涂蘇居然會知道如何打開此處,涂家,呵,若有機會,我定嚴(yán)查他們?!?/br>說罷,她雙手化印,打開了石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石門內(nèi)部分外亮堂,頗有人煙,并沒有璃越所說的,荒廢百年的荒涼感。璃越也皺了眉打量四處,不過并不敢多耽擱,領(lǐng)著青木一直走到三十九處西南角。居然又是一扇高高的石門。青木有些顫巍巍地想摸上去,這扇門后面,便是阿虹么?璃越握了握青木的手,再次結(jié)印,印在門上。門上細(xì)密精巧的鳥獸紋路再次點亮,門被緩緩?fù)崎_。冷氣瞬間向外襲來,青木躲過了這些氣流,忙向里望去,眼前的景象猛地撞入眼簾,揪得她瞬間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第三十九處的監(jiān)牢,挖空山體而造。場地十分大,高,而空曠。十幾米高的地方鑿著幾個通風(fēng)口,外面的日光斜射在遠(yuǎn)處平整寬闊的石臺上,幾根胳膊粗細(xì)的鐵鏈自石壁中穿鑿過來,鎖在最中央白羽巨獸身上,不時有冰冷的氣流順著通氣口卷進來,吹過它的翎羽。她裹著身上的披風(fēng),一點點靠近白孔雀。他如今的原身,比青木曾經(jīng)見過的幾次大了數(shù)倍,毛色黃濁,渾身都好像有血痕。如同放棄困斗的巨獸,正將頭藏在厚厚的翎羽中休息著。璃越將袖中的東西拋在上空,化成玻璃一般的東西擋在通風(fēng)口處,擋住寒風(fēng),又在四周燃起了許多火把。青木終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白孔雀身邊,又怕驚擾到他,或是扯痛他身上的傷口,只能輕輕摸在他脖間的翎羽上,哽咽道:“阿虹?!?/br>睡得原本沉穩(wěn)的巨獸呼吸聲暫停了。她又叫道:“阿虹,阿虹?!彼龥]用,只叫了兩聲,就止不住地哭。巨獸動了動,似是要舒展開身子,直接將她逼得后退了幾步。它緩緩地舒展了脖子,抬起了頭。頭上原本整齊,潔白,而柔軟的翎羽,現(xiàn)在一團亂;它睜開眼,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血紅色眸子,有些失神地打量著她,仿佛在思考。璃越想要上前一步,巨獸瞬間警覺了起來,擺出攻擊的架勢。“阿虹,那是大姐!”青木上前一步,巨獸卻猛地后退,振得鐵鏈嘩啦啦響。“木木?!绷г捷p聲道,“慢慢安撫它,我要解開鐵鏈,他會感到更疼。”青木聞言,再度輕輕走上前一步。“阿虹,阿虹?!彼龁镜?,它還對這兩個字有反應(yīng),只要喚它,它就顯露出迷茫的神色。“阿虹,你離我那么遠(yuǎn),不要我了嗎?”青木又流出兩行清淚,胡亂地擦掉,一眨不眨地盯著白孔雀看。巨獸仍然警惕地待在原地,她心一橫,直接把披風(fēng)解了下來。“阿虹,我好冷。”她打了個寒戰(zhàn),一邊哭一邊倔強道,“你若再不過來抱我,我便再脫一件。若是你不要我了,就讓我凍死在這里好了?!?/br>說罷,她又脫去了外面的棉袍,刺骨的寒冷瞬間席卷全身。她作勢又要再脫一層,巨獸突然撲了過來,用嘴叼著,將她死死地護在了翅膀下。青木猛地撞在了白孔雀有些粗硬的翎羽上,刮得有些臉疼,身上卻溫暖了許多,鼻間全是淡淡的血腥味。白孔雀的嘴緊緊銜著她的衣領(lǐng),不肯松口。她抓著白孔雀的翎羽,換了個穩(wěn)當(dāng)?shù)淖藙?,終于有機會問道璃越,“jiejie,阿虹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變成這樣了?!?/br>璃越手下起訣,面色僵硬道,“失了神性,妖獸化了?,F(xiàn)下能喚醒他的只有你了,木木,讓他回來?!?/br>“幫我按住他?!绷г酱掖业馈G嗄韭勓詶l件反射地跳了上去,摟緊白孔雀的脖子。只聽四周嘩啦啦的鐵鏈聲四起,纏繞他的那些鎖鏈一點點松開來,白孔雀仰頭掙扎著,發(fā)出痛苦的嘶鳴。“阿虹,阿虹!”青木趴在他身上大喊著,“沒事的,沒事的阿虹?!?/br>巨獸總算是顧及著身上掛著的人,沒做多么激烈的反抗。“阿虹,沒事了,沒事了。”她看著鐵鏈松開后,白孔雀體力不支地伏倒在地上喘氣,忙撲過去,抱著他的頭輕聲安慰著。白孔雀的翎羽不再潔白柔軟,刮在手上像竹片一般,她只好俯下身,親了親全身上下最柔軟的眼瞼。“阿虹,不要再偷偷把我送走了。”她嚶嚶地哭著,輕輕捶打著身下的巨獸,“我自己一個人真的好害怕,阿虹,我不要離開你?!?/br>“為什么受了這么多傷,為什么變成了妖獸。”她埋在硬生生的翎羽里大哭著,“我討厭你,討厭你丟下我。”巨獸張了張嘴,想要安慰身上柔軟的人類,可是它突然想到,它如今只有尖利的喙,鋒利的爪,刀片般的羽毛,任何一樣,它都想收起來,任何一樣,它都怕誤傷到她。就在它干著急的時候,璃越突然閃到它面前,從懷里的玉瓶中倒出一捧藥丸道,“是不是想碰她?把這些吃下去?!?/br>它頗有些焦急地抬頭,璃越將一整瓶藥全部灌入了它的嘴里,藥入口即化,它后悔也來不及了。瞬間,一股磅礴的神力傾入它全身脈絡(luò)。璃越閃身到一旁,叮囑青木道,“小心一些,我喂它吃了幾種不同的化形藥傷藥和洗髓藥,實在不行便過來,不要讓他誤傷到你?!?/br>“不用了jiejie?!鼻嗄緭Ьo了白孔雀,他的體溫果然正在逐漸升高,也又開始痛苦地掙扎了起來。“讓我陪著他?!?/br>說罷,她便又趴在白孔雀的身上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緩解他的痛苦。白孔雀在地板上痛苦地掙扎著,想用爪子把他身上的人狠狠地攥在爪里,又想把她狠狠地揉進胸口里,還想用嘴叼著直接吞下去,還想將她變成一張大網(wǎng),緊緊地把自己裹住,仿佛她不應(yīng)該如此小,她應(yīng)該能把自己整個都罩住才對,能把全身的傷口都裹滿才對。它用嘴狠狠從背上拔下一根羽毛,背上的疼痛讓他的腦子清明了些,不至于對他身上的人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可是他好想,他渾身都好疼啊,他好想被這個又軟又小的人,滿滿地抱在懷里。他好像記得以前她確實是這樣抱著他的,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不行了呢?他痛苦地想打滾,卻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恐傷了他脖子上掛著的人。他只能將自己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脖子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呼吸那小小軟軟的一團。木木,對了,是木木。想起來了,木木,木木。這個名字如同甘霖一般灌入了他的心口。第九十五章寂月篇(二十二)<白孔雀(人獸h)(珈藍(lán)訣)|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九十五章寂月篇(二十二)身下的白孔雀突然不怎么掙扎了,青木將頭抬起,感受著它頗為疲憊的呼吸聲。“阿虹,再堅持一下,很快就過去了?!彼吭诰瞢F身上繼續(xù)安慰著,不敢懈怠。白孔雀很想跟她說話,可是身上的每塊肌rou都會扯痛傷口,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只會發(fā)出嘶鳴聲。青木小心翼翼地從它的脖子上滑下來,檢查著他身上較深的幾處傷口,扒開他胸前被污血打濕的翎羽,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璃越的藥很有效果,傷口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但同時服下的洗髓丹和化形丹也在他體內(nèi)洶涌地洗煉著每一絲妖性,他的身體里處處是戰(zhàn)場,只有熬過去,白孔雀才能重新化為人形。“青木,準(zhǔn)備好了嗎?”璃越又去四周探查了一番,很奇怪涂蘇對于四周的守衛(wèi)如此松懈,可是面前的情況不等人,她也無法多想了。“吃藥只是第一步,現(xiàn)在,我們來幫他脫去這妖獸的外形?!绷г娇粗嗄荆瑘远ǖ?。“要怎么脫?”感覺璃越的話沒有那么簡單,青木忍不住微微護住了身后的白孔雀。璃越嘆息一聲,才道:“敲落它的喙,拔了它的毛,再鉗了它的指甲?!?/br>青木震驚,“就沒有更緩合一些的辦法嗎?阿虹已經(jīng)這么虛弱了,如此行事,豈不是要他痛苦到死。”璃越又道:“等要等很久,在這期間,若是他再被奪了心智,恐怕就沒救了?!?/br>青木搖搖頭,護著身后的白孔雀不讓璃越靠近,“說起來,為何阿虹會變成這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璃越看著她身后的白孔雀,神色復(fù)雜道:“被涂蘇動了手腳,在他身體最虛弱的時候中了涂蘇的幻術(shù),心智不堅,有化妖的跡象,然后便被涂蘇帶走關(guān)了起來。璃清他們阻攔過,竟然全都被涂蘇打傷了。”“我們沒時間了,不知道涂蘇的陰謀到底是什么,我們在這里待了這么久還未見人來,恐怕已經(jīng)進了什么圈套。但是不管如何,都要阻止他再度妖化下去?!?/br>“把阿虹帶走呢?”青木急急道,“我們將他帶走藏起來。阿虹曾經(jīng)給自己熬過脫胎換骨的湯藥,我亦知道熬制方法,我們把阿虹泡在藥浴里,或許能用更溫和的辦法幫他?!闭f罷,她越發(fā)覺得可行,急忙道,“jiejie,有沒有帶阿虹回他自己宅子的法子?”把草藥煮在阿虹的溫泉池里,也許更好一些。璃越搖了搖頭,“你的身體已經(jīng)經(jīng)受不住寂月的風(fēng)雪了,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他會更加瘋魔?!?/br>“jiejie給了我暖玉,我覺得自己能撐過去?!鼻嗄居洲D(zhuǎn)身呼喚著白孔雀,“阿虹,阿虹,你想回家嗎?你帶著我,我們快些飛回去如何?”馬車無法在寂月活動,孔雀們?nèi)羰菍嵲谙朐诩旁轮谐鲩T,只能靠著避寒訣和原形,飛往各處。璃越又在四處探查了一番,終是下定決心道:“也好,這里不是久留之地。若是你能讓他神智再清醒一些,我們就離開這里,去他的宅子。路上我護著你,你帶好暖玉,我們走一步算一步?!?/br>風(fēng)雪中沒人肯大動干戈,就是涂蘇再狠,也只能等待天氣好的時機。若是此刻他們反其道行之,說不定能多爭取些時間,把死路走成生路。“阿虹,阿虹,聽到?jīng)]有?”聞言,青木也不再耽擱,一遍遍地呼喚著白孔雀,試圖拉回他的幾絲神智。“阿虹,帶我們回家好不好?帶我和大姐回家,然后好好養(yǎng)傷。”巨獸對著她嘶鳴了一聲,仿佛在說些什么。“他在叫你的名字。”璃越道,聲音里竟也添了一分驚訝和喜悅,“看來還有救,繼續(xù)和他講話。”“阿虹,你認(rèn)出我了對不對?”青木聞言也激動道,“那我們不要耽擱了。阿虹,我知道你很難受,阿虹,站起來好不好,再堅持一下,我們回到家,回到家里就可以了?!?/br>青木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頭上不停地說著。那雙深紅的眼睛終于逐漸有了神采,掙扎著,顫巍巍地在青木面前站了起來。青木仰頭,正發(fā)愁如何爬上去,璃越帶著她跳到了白孔雀的背上,將她的披風(fēng)裹好。又沖身下的白孔雀道,“璃虹,等下我把這石壁劈開,你便飛出去。青木我?guī)湍闶刂?,你只管飛你的。”白孔雀低低地叫了一聲,還想掙扎,青木連忙俯下身去,抱住他的背安撫著。璃越雙手結(jié)印,一片波紋打在了他們眼前的山壁上,絲毫不見轟隆的聲音,山壁便化作了流沙傾瀉下去,破開了一個能夠進出的口子。冷風(fēng)瞬間襲來,璃越揮手一道屏障,替青木抵擋了不少寒氣。“快走,青木的身體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绷г酱叽俚?。白孔雀好似被這冷風(fēng)凍得清明了不少,聞言居然迅速帶著兩人跳了出去,毫不猶豫地張開翅膀,扇動起來。青木被這吹起的氣流吹得東倒西歪,璃越抱著她,不停地捏著訣化出一道道屏障。白孔雀展開巨大的翅膀,終于帶著兩人翱翔到了天際。青木整個人縮在璃越的懷里,汲取著溫度,又問到一個很傻的問題,“jiejie,你說,他還記得回家的路嗎?”璃越手一緊,“記得,肯定記得,若是忘了,我親手劈了他燉湯?!?/br>青木感覺自己又有些眩暈,白孔雀的身上早就凍出了一片片的冰,翎羽在風(fēng)雪中越發(fā)堅硬,每一次振翅,羽毛便被撞擊得嘩啦啦響。也不知道它冷不冷,累不累。青木暗中掐著自己的手背,強迫自己清醒。多虧白孔雀如今巨大的身形,他們飛得還算快,只是落地時白孔雀支撐不住,摔落在了院內(nèi),多虧璃越施法,他們才有驚無險。隨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拆了幾扇門,才把白孔雀搬到了室內(nèi)。他們的前廳瞬間被風(fēng)雪席卷冰凍,肯定是沒法要了。隨后璃越連忙施了結(jié)界擋一擋,好在這些房子本就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寂月,白孔雀撐著幾絲清明的神智,撥動了室內(nèi)的機關(guān),瞬間,四周降下了封鎖冰雪的石板,幾架隔斷移開,露出了打磨光滑,供人在寂月中穿梭于各室的隧道。終于安全了,眾人松了口氣,白孔雀也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璃越一邊在四處架起火盆,火把,一邊打量著各處,對青木道:“幾百年來,我從未踏足于此,沒想道,這里倒設(shè)計得十分精巧?!?/br>說罷,又突然想到了白孔雀曾經(jīng)在宮樓里的那些日子,卻不好和青木開口,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在青木一心撲在白孔雀的傷勢上,并未注意她的話,趴在白孔雀身邊邊推邊道:“jiejie,能不能幫我一把,洗浴的溫泉池在這簾子后面,我們把它抬進去,然后我去找草藥?!?/br>溫泉水竟然還是熱的,讓青木頗為松了口氣,同時也感到神奇。璃越為她解惑:“他在這處的術(shù)法施得精巧,將炎月和黍月的熱度存起來放到寂月再用,這房子夠結(jié)實,術(shù)法不損毀,就能常用?!?/br>青木摸了摸昏迷中的白孔雀以示嘉獎,然后將它推到了水中,又穿過隧道去隔壁去了一筐筐的草藥,按照記憶中的方子,在池邊架火煮了起來。“我來吧,你也去燒水泡一泡,將身上的寒毒再去一些?!绷г降馈?/br>她又架了不少火盆回來,放松過后也起了玩樂的心思,對青木道:“你說,我施法煮沸這溫泉水如何,燙一燙它,我們待會兒更好褪毛?!?/br>“那jiejie可要注意,不要連我也一起燙了?!苯?jīng)歷了許多,終于在倍感安全的地方得到片刻放松,青木也笑嘻嘻地開玩笑道。璃越嫌小鍋煮得太慢,將青木配好的草藥一股腦倒進溫泉池里,真的施法要煮熱這溫泉水。青木看著這一幕,多少有些別扭,知道的在救人,不知道的就是大鍋燉rou了。說著就有些餓,黍月時他們存了不少好東西在這宅子里,青木都取了過來,給她和璃越兩人煮粥,烤rou。若是沒有那些變故,她和白孔雀也應(yīng)該縮在這座宅子里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寂月才對,可惜,真是天意弄人,如今寂月才剛開了個頭,她就已經(jīng)覺得自己熬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