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只是撫摸。好半天，他才放下手，嘆息一聲。

蔣童有些驚訝他為何嘆息，睜眼去瞧他，正與他對視。

他不說話，看著她，好半天才張口，聲音輕輕的，“從前是我錯了…”他伸手去撫摸她的臉，撥開她臉上的碎發(fā)，“往后別再忍著了?！?/br>
蔣童看著他，沒說話。她伸手去摸他的臉，他偏著頭貼向她的手。溫軟的手掌，撫在他的臉上。

“往后若是再難受，要告訴我?！?/br>
蔣童沒吭聲，撫摸他的臉頰、下巴，手掌下有些刺刺的感覺。

該刮胡子了，她想。

他看著蔣童，又說，“聽到了沒有。”

她點點頭，沒說話。

傅玉呈笑了笑，又捏她的臉，“平日里總是這樣乖巧…”，捏著她的臉晃了晃，“你昨晚的膽子哪去了？”

他湊近她，聲音從鼻腔中發(fā)出，低沉渾厚，“嗯？”

他看著蔣童，笑，“沒用的小東西，只會借著酒氣發(fā)瘋?！?/br>
“以后不喝了…”蔣童輕聲說。

傅玉呈’哼’了一聲，松開她，翻身起床。他只穿了睡褲，沒有穿睡衣。露著光裸的胸膛去浴室洗漱。

怪不得他的胸膛那么燙，蔣童想。

“蔣童，我的剃須刀在哪？”

他在浴室里喊她，蔣童應(yīng)了一聲，起床去給他找剃須刀。

先生35.向前看

35.向前看

35.

傅玉呈立在鏡子前，握著電動剃須刀剃胡子。他抬著頭，脖子上的喉結(jié)凸起。

他垂下眼看蔣童，她正在他身前彎著腰洗臉。頭發(fā)被隨意地盤在頭頂扎成小丸子，跟著她洗臉的動作晃。

蔣童洗好臉，直起腰抽了幾張洗臉巾擦臉。身后的剃須刀的聲音忽然停下，她抬眼看向鏡子。

他伸手捏了捏她頭頂?shù)男⊥枳?，與鏡子里的她對視，隨口問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今天要陪宋佳佳逛街。”她說。

傅玉呈’嗯’了聲，沒說話。

蔣童又說，“您今晚還過來嗎？”

他放下剃須刀，捏她的臉。臉上還是潮呼呼的，指頭捏在上頭，軟嫩發(fā)滑。

“沒什么事就來?！彼畔率?，問她，“會逛到很晚嗎？”

她點頭，“應(yīng)該會很晚，我們約了晚上吃火鍋。”

傅玉呈’嗯’了一聲，出了浴室去換衣服時，又問她，“你們晚上喝酒嗎。”

“不喝…我去廚房看粥煮好了沒有。”

粥已經(jīng)煮好了，她來不及炒菜，就夾了兩小碟腌蘿卜。

待傅玉呈換好衣服出來時，她剛剛把兩碗粥放在餐桌上。

他坐在餐桌前，端起碗喝了一口，是咸咸的rou粥。

蔣童放下碗，還要回廚房。他握著她的手腕拉住她，眉毛輕輕皺著。

“坐下吃飯?！?/br>
蔣童沒坐下，似乎有些為難。她指著餐桌，上面有兩碗粥和兩小碟腌蘿卜，“我還沒拿筷子呢。”

傅玉呈松了手，把手中的碗輕輕放到餐桌上，沒說話。

小趙到樓下來接傅玉呈時，兩人剛好吃完早飯。

她立在門口送他出去，他彎著腰穿鞋，出門前又扭頭叮囑她，“要是太晚了，我叫小趙去接你?！?/br>
蔣童笑著擺手，“不用，不會很晚的，放心吧?！?/br>
這才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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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蔣童跟宋佳佳一起吃泰國菜的時候，傅玉呈正在家里跟傅斯明同桌吃飯。

兩人都不開口，沉默著夾菜。

傅玉呈吃好了飯，放下碗，看著他眼下的兩團青色，問他，“吃完了嗎？”

他抬起頭看傅玉呈，沒吭聲。

傅玉呈站起身，“你想跟我談?wù)剢幔俊?/br>
傅斯明垂下眼，看著桌上剩下的菜。

“關(guān)于蔣童的事?！备涤癯收f。

他’嗯’了聲，跟著他上樓，進了書房。

傅玉呈的書房里東西很少，他的大部分東西都在以前住過的那個家里。他說他嫌那個家太大，所以搬過來了。

現(xiàn)在想想，說不定是因為他以前住的那個地方太遠(yuǎn)了，離蔣童太遠(yuǎn)了。

“昨晚沒睡好嗎？”傅玉呈坐在書桌前，問他。

他坐在他對面的那張椅子上，沒說話。他確實沒睡好，昨天晚上傅玉呈離開之后，他好像想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么也沒想，等到他真正感覺的困意來襲時，天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亮了。

“你以前，跟她的關(guān)系很好嗎？”傅玉呈問。

傅斯明點點頭。

曾經(jīng)，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qū)的時候，他們每天都會見面。他們都沒有其他朋友。蔣童是因為性格內(nèi)向，不擅長跟人主動交好。而他則是因為單親的原因，沒有人跟他玩。

他們是怎么開始的呢？好像是因為他們的mama關(guān)系變得很好開始，他們也經(jīng)常到對方的家里玩。那時候蔣童已經(jīng)開始學(xué)習(xí)芭蕾，放假的時候就要去跳舞。

我恨跳舞。一次放學(xué)后，蔣童來到他家里玩時，突然著這么說。她還問傅斯明，你恨彈鋼琴嗎？他忘了他是怎么回答的了，或許沒回答，總之結(jié)果蔣童是很不滿意的。她丟下他的玩具，想到第二天就要去學(xué)跳舞，她就哭了。邊哭邊說，你不恨鋼琴是因為彈鋼琴不會疼。她捂著眼睛哭，眼淚從她的指縫中流出。他mama在出去買菜了，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外頭的蟬叫聲很大，屋子里的風(fēng)扇聲也很大。蔣童就在這聲音之中放聲大哭。

他有沒有安慰蔣童？他不記得了，很多他覺得自己絕不會忘的東西他都不記得了。

“斯明，你喜歡蔣童嗎？”傅玉呈問他。

他抬起頭，喜歡蔣童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從來都沒有向前看過？”

“所有的東西都在向前走，只有你，一直停在原地?！备涤癯氏肓讼?，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靠在椅背上，仰著頭看屋頂?shù)牡鯚簟?/br>
吊燈發(fā)出的燈光很柔和，他直視吊燈，“我哥從來都不是個合格的大人。有時候我會想，把你接回來到底對你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br>
“我都沒有問過你要不要跟我回來……”他看著吊燈，輕輕嘆息。

傅玉恒從來都沒在乎過他。傅玉呈把他接回來后，傅玉恒立刻帶著他去做了親子鑒定，鑒定結(jié)果出來后才把他帶回家，立刻改了名字。

傅玉呈偶然發(fā)現(xiàn)傅斯遠(yuǎn)總是欺負(fù)他后，嚴(yán)厲地訓(xùn)斥了傅斯遠(yuǎn)，然后把他帶走跟自己住。可那時候他太忙了，總是呆在公司不回家，也顧不上傅斯明。這樣過了一年多之后，傅玉恒忽然想起傅斯明，打了個電話之后就把他帶走了。

“您問過我。”他忽然開口。

“小叔，我能問您一句話嗎？”他垂下眼，似乎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被他抱在懷里的樣子。他抬起眼，叫他，“小叔，您喜歡蔣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