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復(fù)
反復(fù)
程練最后只能一個人回到家中,吃了藥躺在床上,卻如何也不敢閉上眼睛睡覺。 她怕閉上眼,再睜開時又會是一副不在她掌控中的景象。 蘭霆 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眼角又泛起濕意。在他入獄后她頹廢過,自暴自棄過,但還是學(xué)著振作起來,她想等他回來,讓他看見一個又美又好的蘭靄,一個讓他能夠放心并為之驕傲的蘭靄。 幻想過那一天的到來,她以最好的面目示他,然后他們執(zhí)手相看,眼中只有彼此的模樣。 可終究是一場泡影。 誰都回不去了。 程練設(shè)置了許多鬧鐘,幾乎是睡半個小時就起來做點(diǎn)什么事,實(shí)在挨不住了再小憩一會兒,絕不讓自己的神經(jīng)有片刻的放松,只要排除那些會擾亂她的思想,控制住rou體,她就絕不會輸給任何人。 如此過了一個禮拜,效果顯著的同時也把她自己的身體弄得更憔悴。 如果她不是常年練武,恐怕是已經(jīng)猝死了。 不僅如此,她還做了許多的假設(shè),再一一去實(shí)驗(yàn),以求一個最有效的方法。 高奚給她留的藥足夠支撐三個月,而且她體內(nèi)的這東西也會有抗藥性,如今高奚不時常在她身邊把關(guān),程練心里其實(shí)也是沒底的。 可他們都已經(jīng)幫她太多太多無論如何,她也要自己振作起來,既然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何妨再極端一些地和【她】斗下去? 不管外界傳聞滿天飛,程練還是將所有有關(guān)于她自己的演藝活動給停了,但她作為金烏的老板,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還是處理著的,只是戚桐和周莫言看她難以為繼,偶爾也會幫襯著些,不至于讓她疲于應(yīng)付。 將剛處理完的一份文件放下,她輕輕松了一口氣,笑了笑,所謂生死疲勞,掙扎求生才是人生常態(tài)。 只是她不敢讓自己空下來太久,因?yàn)槟菢泳蜁心硞€人的身影逐漸浮現(xiàn)出來,一次比一次清晰。 接到樂均電話的時候她正打算把自己捆起來進(jìn)行電擊,雖然有一刻的遲疑,但她還是很快接了電話。 樂均,怎么了? 姑姑,我想你了小姑娘委委屈屈地聲音響起來,又糯又甜:我什么時候才能來找你玩???我想和你一起去游樂園,還有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你上次教我的功夫了,你要檢查嗎? 程練有一些鼻酸,心軟得一塌糊涂,放柔了聲音道:樂均,姑姑現(xiàn)在有些忙,等等過段時間,姑姑去接你好不好? 姑姑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當(dāng)然,我從來不騙我的小樂均。 好,那我等姑姑來接我。 乖。 掛斷電話,程練仰首輕輕靠在了椅背上,閉目休憩了一會兒,再睜開時是一往無前的決心。 *** 樂均一個人玩其實(shí)也能玩得很開心,她很喜歡動植物,通常拿著個捕網(wǎng)鉆進(jìn)花園里一待就是一天,畢竟她干媽家的花園大得像個迷宮似的而干爹常說她這是遺傳了爸爸,干啥都有勁。 今天她抓住了一只復(fù)變甲幼蟲,正認(rèn)真的觀察,這是一只天牛型的復(fù)變甲,與步甲相似,但是無足,這種昆蟲很有意思,幼蟲竟然有三種形態(tài),常常居住在腐朽的木頭或植物中。她手中這一只是她親眼看著從一節(jié)木頭里鉆出來的,實(shí)在令人嘆為觀止。 誒?她余光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進(jìn)了干媽家的別墅,于是將復(fù)變甲寶寶重新放回木頭上,跳起來追那個人去了。 是在醫(yī)院見過的叔叔呢。 小姐,您回來首先要洗手消毒,這是戚總的吩咐,您還記得嗎?有保姆笑瞇瞇地攔住她,輕柔地說道。 好吧,樂均乖乖地跟著保姆去洗手消毒,誰讓干媽看見小昆蟲就犯頭暈,縱然樂均再三保證不會把活著的小蟲子帶回來也無濟(jì)于事。 今天她在花園待的時間有些長,于是洗手演變成了洗澡。小姑娘坐在浴缸里吹泡泡玩,也蠻開心。 逐漸忘了她是為了追蘭霆才回到別墅的。 等她吹干頭發(fā),換了一身干凈的裙子再出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干爹都回來了,正坐在沙發(fā)上處理文件。 干爹,小姑娘蹦蹦跳跳到他身邊,開心地喚他。 周莫言擱了筆,揉了一下小姑娘的頭發(fā):我們家皮猴今天又玩什么了? 在花園玩,本來我想去踏青,可干媽說最近外面不安全。小姑娘扁嘴,有些寂寞:姑姑也說現(xiàn)在去找她不安全,可這么危險,我很擔(dān)心她。 周莫言在心里嘆了一下,然后把小姑娘拉到跟前,認(rèn)真道:樂均,她們說的都沒錯,如今外頭潛在的危險因素有很多,我們不能拿你冒險。 樂均沉默了一下,然后低聲問:像我爸爸和姑姑武功那樣厲害的人,也沒辦法嗎?總有更嚴(yán)重的危險會來臨,只是你不用擔(dān)心他們,他們都有自保的能力。周莫言雖然不想對小姑娘說得太殘忍,可有的事不說明白總是個隱患,好在樂均一向聽話懂事,樂均,現(xiàn)在你要做的也是保護(hù)好自己,想出門的時候要和我們說,我們不能陪你也會讓信得過的保鏢跟著你,好嗎? 好。樂均善解人意,明白他們深切的擔(dān)憂,不會發(fā)小孩子脾氣。 周莫言很欣慰地笑了笑,乖,過幾天我得空了帶你去玩。 樂均忙說好,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突然她想起什么,道:干爹,我今天看見醫(yī)院的那個叔叔來家里了。 周莫言楞了一下,哪個叔叔? 然而不用樂均描述,蘭霆就從二樓戚桐的書房走了出來。 叔叔好。樂均開心地和他打招呼。 縱然蘭霆面色不好看,但觸及小姑娘無憂無慮的臉龐瞬間還是變得柔和了些,你好。 也向周莫言致了意。 周莫言倒是有些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不過看樣子是來找戚桐的,目的自然只有一個,他眼里劃過一絲趣味,并有了一個想法。 蘭先生請坐吧,不如留下來吃頓飯?jiān)僮撸坎涣?,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他頓住腳步,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糖果遞給樂均,這是上次的謝禮。 樂均道了謝接過,看了看周莫言又看了看蘭霆,于是也有了一個想法。 叔叔你會武功對不對?我聽姑姑說的。 蘭霆楞了一下,沒想到程練會對小姑娘提起他來,然后點(diǎn)頭:是。 樂均笑瞇瞇地問道:那叔叔愿意做我的保鏢嗎?然后保護(hù)我和姑姑,因?yàn)槭迨蹇雌饋砗苡邪踩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