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冷嗎？”程歆然皺著眉，看凌絮短過膝蓋的裙擺。

衛(wèi)生間都是女人，充斥著脂粉的氣息。

凌絮將口紅蓋子蓋好，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你看看那邊?！背天豁樦闹甘究慈ィ蝗虹U空露背，白花花一片。

“誰不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呢？”

凌絮有些感慨，“如果可以攀附上一個領(lǐng)導(dǎo)層，當(dāng)個三兒，也比在辦公室里拿著實(shí)習(xí)生的薪水熬到面色發(fā)黃來得強(qiáng)?！?/br>
程歆然睫毛顫了顫，“可是……”

凌絮忽然就嚴(yán)肅起來，“沒有什么可是的，”她看著鏡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其實(shí)能不能留下來，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br>
“名額少得可憐，除去努力也擺脫不了關(guān)系戶。走后門比熬通宵要來的舒服，你看平時大家表面上和和睦睦，實(shí)際上不都是暗自較勁嗎？”

“歆然，沒有誰想被淘汰?！?/br>
只是想要抓緊最后一根稻草，想要去把握住一個咸魚翻身的機(jī)會罷了。

哪怕齷齪，哪怕不堪。

觥籌交錯，燈光相映。

程歆然坐在位置上，心里還纏繞著凌絮說的話。

雖然沒有道德下限，甚至可以說是不知羞恥，可她不得不承認(rèn)……是事實(shí)。

凌絮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shí)。

社會本來就是弱rou強(qiáng)食，每一個逆天翻盤的人物背后，往往都存在堅(jiān)強(qiáng)的后盾。和普通大眾不同，優(yōu)秀的人能夠更加大放異彩，從來都是因?yàn)橛械讱狻?/br>
其實(shí)她又有什么資格去非議別人呢？

陳權(quán)對她客氣，孫文川對她尊敬，都是因?yàn)樗郎狭松蚰涟椎拇擦T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沾了他的光。

平心而論，沈牧白在物質(zhì)上對她是真的很好。雖然沒有哪里特別對待，也公式化地可憐，可無論是哪一處，都挑不出毛病來。

會不會……會不會……如果這次的名額里有她，不會不是他……

思及此，程歆然眉頭皺了皺眉，一道輕笑卻打斷了她。

她坐的位置不起眼且偏僻，理應(yīng)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程歆然抬眼看去，臉色瞬間慘白。

“好久不見，小甜心?！蹦腥伺e著香檳，朝她晃了晃，“別來無恙?！?/br>
凌絮找到程歆然的時候，看見她還在茫然地發(fā)呆，瞬間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別愣著了！到抽號環(huán)節(jié)了！”她將程歆然一把扯起，“開場嘉賓已經(jīng)確定了，是沈總??！快！拼手氣的時候到了！”

程歆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甚至還沒有從剛才的心驚膽戰(zhàn)中脫出身來，紙牌落在手里的時候，她也只是看了一眼。

臺上燈光獨(dú)落，照在沈牧白身上。

他一身黑色西裝修身，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下顎和頸部的線條連成一條流暢的線條，逆著光，就像是歐洲油畫里的古典貴族，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疏離的風(fēng)度。

他修長的手指銜起一張紙牌，下面的人群里倒吸冷氣的聲音四起。

規(guī)則是在場的女士抽取不同數(shù)字的紙牌，而開場嘉賓也隨機(jī)抽取其中一張，以100減去紙牌上的數(shù)字，誰的數(shù)字與差符合，誰就是今晚的開場女主角了。

程歆然垂著眼睫，卻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往臺上看。

他似乎永遠(yuǎn)都是那么地出眾與完美，沒有污點(diǎn)。

如果被他知道，她……

“23?！迸_上，男人冷淡地吐出兩個數(shù)字，他黑眸微抬，俯視著眾人。

冷漠的眼神里似乎帶著搜尋。

女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fā)現(xiàn)彼此都不是幸運(yùn)兒，既松一口氣，又有些嫉妒和期待這位天選之女。

程歆然還愣著，茫然地抬頭看著那光芒處，男人頎長的身影在燈光的襯托下更加偉岸挺拔。

四目相對，她看見沈牧白眼里毫無波瀾的起伏，他就這樣隔著茫茫人海，找到了她。

程歆然指尖無意識地收了收，紙牌上赫然顯示著77。

可可布朗尼（21）<來嘗一嘗（h）(車?yán)遽?｜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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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布朗尼（21）

場內(nèi)安靜下來，坐在暗處的音樂家緩緩抬起了手，琴弦劃過，大提琴的音色流淌在整個大堂。

明明那么低緩又動聽，可程歆然的手心卻緊張地沁出汗來。

她聽見自己穿著的高跟鞋踩在地面發(fā)出“嗒嗒”的聲音，聽見周圍小聲的竊竊私語，聽見……自己越來越快，呼之欲出的心跳。

程歆然停下了腳步，看向她面前的沈牧白。

他很高，足足比她多出小半個頭有余。哪怕是踩著高跟鞋，她也還是要抬起頭來仰視她。

“我……”

還沒等她說出點(diǎn)什么，就被四周的人群驚呼聲給蓋過了。

沈牧白單膝跪地，那寬厚的背脊彎下，他抬起程歆然的一只手，幾近虔誠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唇是涼的，心卻是熱的。

他黑眸里沉浸著前所未有的溫柔，那么繾綣，有那么纏綿?；璋蛋邤痰臒艄庀?，他菱角分明的臉龐就像是雕塑家的完美之作，那張冷靜時會輕抿，動情時會喘息的薄唇，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述說。

“Weletomyworld,mysweetheart.”

只是開場舞罷了，雖然引發(fā)了一陣躁動，但也被隨之而來的其他環(huán)節(jié)吸引走了注意力。

程歆然只覺得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實(shí)，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和沈牧白忽如其來的溫柔，都讓她不可控制地方寸大亂。

臨走前，凌絮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唏噓，“歆然，前途無量啊?！?/br>
程歆然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解釋。

她提著裙擺往外走，手里的手機(jī)忽然震動了一下，程歆然解鎖去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的信息。

“1302，來見我?！?/br>
不可能是沈牧白，她很篤定。

不是沈牧白，那就只有……

下一條短信又很快進(jìn)來了，程歆然心跳猛地加速，一股不安的情緒像是冷水一樣潑在她身上，從頭到位都是徹骨的冰涼。

“不來也可以，我有的是辦法找到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