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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fù)習(xí)起來不緊不慢,但連著十幾天都要看同一本書,多少枯燥。圣誕節(jié)才過了5天,許加卿就已經(jīng)在褚與旁邊頻頻露出痛苦的表情了。因?yàn)樵诮淌依铮車际巧献粤?xí)的人,許加卿也不能明著發(fā)出哀嚎的聲音,雙手把臉揉成一團(tuán)。褚與覺得好笑,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教室外。褚與把杯子帶上出去接水,就當(dāng)是放風(fēng)了。“啊————————”許加卿耷拉著頭跟著出來,拖著有氣無力的聲音,一陣低啞古怪地亂叫,站在褚與旁邊接水,“你說這老師就不能早點(diǎn)申請考試教室,非得捱到人都要走完了,我們才考試。煩死了?!?/br>“學(xué)科組定的時間,跟老師有什么關(guān)系?!瘪遗c水杯里的水還剩了一點(diǎn)涼的,她接了半杯熱水搖了搖,咕咚咕咚地一口喝了。“你先進(jìn)去。我在外面涼快涼快?!痹S加卿“滄桑”地看著室外,宛若一個老頭,顫抖地夾著一支煙,在風(fēng)中凋零。“別太久了。待會進(jìn)來又冷?!瘪遗c把杯子輕輕放在桌面上,準(zhǔn)備坐下繼續(xù)復(fù)習(xí),隨手放在本子上的手機(jī)振動了起來。褚與趕緊把手機(jī)拿起來,看了一眼,又輕手輕腳出去接電話。“誒,怎么又出來啦?”褚與指了指手機(jī),往另一邊走,邊走邊接通了電話,“大娘,你好?!?/br>“誒,褚與,你好你好。”大娘在電話那頭笑出了聲,“這么客氣呀。”“大娘打電話來有什么事嗎?”“沒什么事,明天不是今年最后一天了嘛,大娘想讓你過來,我們大家一起吃飯跨個年啊?!?/br>大娘停了停,褚與嗯了一聲,她才接著說,“我聽鐘珩說你忙得很,我就提前問問你愿不愿意。”“當(dāng)然可以了。謝謝大娘特意打電話過來?!?/br>“謝什么,那我就不打擾你了?!?/br>“好的,大娘再見。”褚與的復(fù)習(xí)進(jìn)度還可以,過了一遍書,也自己總結(jié)了些重點(diǎn),下個階段就是重點(diǎn)對重點(diǎn)進(jìn)行攻克,耽誤一天半晚的應(yīng)該不是問題。褚與晚飯時間跟許加卿說了這事,許加卿馬上受不了,“好啊褚與,你去跨年,就留我一個人在這苦苦復(fù)習(xí)嗎?”“你又不是為我復(fù)的習(xí)。”“無情。”褚與不吃她這一套,許加卿繼續(xù)開口,“我不管,你去跨年,我也要去跨年?!?/br>5、6天只看一本書,把許加卿折磨得實(shí)在夠嗆,何況還得看5、6天,褚與都覺得有些煩,“那就去唄,放一天元旦也無所謂,至少前期我們也看了書,又不是臨時抱佛腳?!?/br>許加卿幾乎就等著褚與這句話,馬上喜笑顏開,“那我去找林林和張一欣,我們也要吃大餐,哼?!?/br>次日下午,褚與收拾好物件準(zhǔn)備出門,接到了鐘珩的電話。褚與悱惻,怎么老是接到你們家的電話,“喂?”“聽我媽說你今天要去我們家?!?/br>“嗯。”褚與把手機(jī)拿下來看了一眼時間,“你不是在上課嗎?”“Luckyme,體育課?!?/br>褚與選擇相信,“好吧,那有什么事嗎?”“你現(xiàn)在是準(zhǔn)備出門了嗎?”你這是長了千里眼嗎?“嗯。”“那你來我們學(xué)校門口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回去?!?/br>“為什么?你有東西要拿嗎?”某人仗著看不見,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嗯,我一個人拿不下。”鐘珩掛了電話,嘴角露出些笑意,籃球場上的江淵默眼尖地看見了,覺得是我方球隊(duì)反殺的好兆頭,“鐘珩,上場!”褚與重新搜了下線路,雖然也去過幾次,但沒用心記路,搜個地圖保險(xiǎn)。褚與到他們學(xué)校的時候,校門口倒是開了,但還沒有學(xué)生出來,各個教室里有嘰嘰喳喳的聲音,鼎沸得在校門口都聽得見。褚與往旁邊站了站,對自己高中放元旦沒什么印象,因?yàn)樗⌒?,放不放假都在學(xué)校里待著,沒什么區(qū)別。她把手機(jī)從包里取出來,想著萬一等會鐘珩看不到她,給她打電話。又等了幾分鐘,突然學(xué)校的鈴聲響了,人群像開了閘的潮水一樣涌了出來,褚與面朝著門口,嚇了一跳,趕緊又往旁邊躲了些,震撼加恐懼的感覺不亞于錢塘江大潮滔天的浪向她撲過來。褚與想起高中時李鈴鈴拉著她出去搶校門口的炸雞塊,李鈴鈴喜歡得不得了,又不好意思一個人去搶,便拉著褚與一起跟在擁擠的人群里一哄而上。想來炸雞塊的老板心理素質(zhì)也是蠻好。一波人潮過后,后面人群的畫風(fēng)平靜隨和了許多。鐘珩隨著人群出來的時候,褚與并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倒是鐘珩一眼就看見了褚與,她穿著一身黑,挎包的細(xì)肩帶被她在手里纏了兩圈拎著,一身上下只有這個包是白色的,躲著人群,都快站到路邊花壇里了。鐘珩朝著人走過去,都到眼前了,褚與才看見,小聲驚呼,“Oh,你出來啦。”鐘珩里面穿著一件白色連帽衛(wèi)衣,外罩一件黑色牛仔外套,黑色運(yùn)動挎包背在身后,腿上是黑色牛仔褲和黑色板鞋。兩人莫名穿得很情侶。鐘珩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貭科瘃遗c空著的手,拉著她往人流更少的方向走。褚與瞧著這人兩手空空、一身輕松的樣子,算是看出來了,“你不是說有東西要幫你拿嗎?”“是啊,你拿著呢。”褚與氣,用拎著包的另一只手小心眼地戳了戳鐘珩的腰。“啊,好疼?!?/br>褚與“震驚”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開玩笑,她根本沒有用力,“我很輕的啊?!?/br>鐘珩順勢捧過褚與的臉,輕輕覆了上來。他用唇瓣小心地和褚與的唇瓣相接,像是羽毛般慢慢地掠過,而后才銜起褚與的下唇輕輕地吮吸起來,他的舌頭輕柔地舔過褚與的上下唇,然后和褚與的舌頭相觸。他不兇狠、也不忍耐,他溫柔地侵略她,然后全部占有她,柔軟得仿佛褚與早已是他的池中之魚,甚至不需要費(fèi)過多的力氣而只是愜意地享受這個過程。他的吻時而給人一種錯覺。至少褚與產(chǎn)生了錯覺,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器皿,在容納他的感情。他輕咬著嘴唇松開褚與,漆黑的眸子像是滴進(jìn)了水珠,慢慢地氤氳開,黑乎乎的,卻閃著亮光。他正要開口說話,卻眉頭一緊,嫌惡地瞥了褚與身后一眼,把褚與拉到自己懷里。褚與以為出了什么事,但周圍靜悄悄,也沒什么人;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吻,明明她很配合的,她疑惑地問出口,“怎么了?。俊?/br>“有人在拍我們?!辩婄窭遗c加快了步子。“是你的同學(xué)嗎?”“不算,一個學(xué)校的?!辩婄窕仡^望了望,沒看見了跟上來,才慢了下來。“別生氣,一定是你太帥了。”褚與拍了拍他的手,安撫他,長得太好看也有很多煩惱,比如說被偷拍;但褚與有時也能理解大家看見好看的人的心情,畢竟不能是自己的,拍來大家一起欣賞也好啊。鐘珩倒不是生氣,正要解釋,手機(jī)響了。他看也沒看接了,語氣頗有些不善,“什么事?”來人是江淵默,“你在學(xué)校門口和一個女生接吻啦?”鐘珩:“我倒不知道這里是學(xué)校門口?!?/br>江淵默:“意思是真的?群里都在發(fā)你和人接吻的照片,咱們?nèi)豪锒加腥宿D(zhuǎn)發(fā)了,我還以為是謠言,打電話求證一下?!?/br>鐘珩懶得多說,“真的?!?/br>江淵默:“我就說你有女朋友了,那些女生還上趕著來問我真假。唉,幾多歡喜幾多愁啊。”鐘珩直接掐了電話,抬手打算招出租車。這就有點(diǎn)破費(fèi)了,褚與拉了拉他的手腕,“干嘛,都到公交車站了,而且也沒幾站?!?/br>鐘珩笑了笑,湊近褚與的耳朵,“那你想我和你在公共場合膩歪的照片人手一張嗎?”褚與搖頭,主動招手。7070褚與和鐘珩到家時,王阿姨正在廚房里忙活,大娘比他們早一點(diǎn)回來,不過也才上樓換了衣服下來,她看見鐘珩和褚與兩人一齊進(jìn)來,“這么巧啊,上去把東西放了就下來啊?!?/br>褚與應(yīng)了聲好,和鐘珩一起上樓。大娘探出頭來吩咐褚與:“褚與,看看房間里缺不缺東西啊?!?/br>“好,我知道?!瘪遗c的房間跟之前比沒怎么變,床上的被子要比夏天的厚一些,被面上有一套睡衣。褚與把自己的包放下,進(jìn)洗手間洗了手,下樓去廚房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廚房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王阿姨有條不紊地炒著菜,櫥柜上既有已經(jīng)包好的餃子,還有已經(jīng)燒好的菜,褚與看了一眼,有魚有rou的,都是中國人飯桌上經(jīng)典的菜式,很豐盛,也足夠家常。褚與問了問:“王阿姨,要我把它們端出去嗎?王阿姨點(diǎn)頭,“可以啊。”褚與端起一道菜,停下腳步,“擺放有講究嗎?”“沒有。哪來什么講究,把你喜歡的離自己近一點(diǎn)就可以了?!?/br>褚與為王阿姨的幽默笑了笑,她也確實(shí)把蝦仁滑蛋擺到了自己附近。褚與把王阿姨已經(jīng)做好的菜都擺上桌子,大娘正好從外面進(jìn)來,身后跟著一個人,褚與一看才是好久不見的二娘,褚與主動打招呼:“二娘?!?/br>“誒,褚與,越來越漂亮了啊?!倍飺Q好鞋朝褚與走過來,伸手想要捏褚與的臉,卻馬上縮回手,“二娘去洗個手再來捏,等著啊?!?/br>人已經(jīng)到齊,王阿姨的菜也差不多燒好,只等最后的青菜rou圓子湯出鍋便好,大娘也洗好手招呼大家坐下,二娘兌現(xiàn)承諾過來捏褚與的臉,“鐘珩呢?”大娘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兒子呢,臉看向褚與,“沒跟你一起下來嗎?”褚與正好也沒坐下,便說:“我上去喊他?!?/br>褚與一陣小碎步跑上樓,鐘珩的門掩著,褚與敲了敲,喊了一聲:“鐘珩?”“進(jìn)來?!?/br>褚與進(jìn)去,鐘珩正好從洗手間出來,“你在干嘛呢,大家都坐著了。”“找東西?!?/br>褚與和鐘珩前后下樓,“什么東西???”鐘珩不說話,拉出凳子在褚與旁邊坐下,看見對面的小姨,也打了一聲招呼:“小姨?!?/br>然后一群人二話不說開吃起來。一頓飯下來,褚與最喜歡蝦仁滑蛋和栗子燜雞,蝦仁滑蛋就不說了,褚與一直喜歡,栗子燜雞是雞rou香酥、栗子軟糯,汁液濃厚味道香美。這兩道菜式都是褚與現(xiàn)有的廚藝做不出來的,按褚與的話說就是吃到就是賺到。大家酒足飯飽,王阿姨攆大家去休息,并吩咐大家晚些時候來吃餃子。褚與默默打了嗝,但愿等會還吃得下。大娘和二娘去沙發(fā)上坐著看電視,褚與也跟著去,鐘珩看樣子估計(jì)是不能把褚與拉上樓陪自己了,故而也跟著過去打發(fā)時間。明天就是元旦,很多電視臺今晚都有跨年晚會,隨便播一個臺就是主持人掛在嘴邊的元旦快樂。大娘隨便停在一個臺上,正好是一個演員小生在進(jìn)行跨界舞蹈表演,鏡頭掃到底下的觀眾,全是一群比著喇叭在尖叫的年輕女粉絲。大娘看個樂子,轉(zhuǎn)頭問褚與:“你覺得他帥嗎?”褚與認(rèn)真看了看電視的人,是最近一個突然躥紅的男演員,褚與沒什么感覺,“還好吧,”又接著反問了一句,“那大娘覺得他帥嗎?”“什么話。你大娘肯定是覺得鐘珩爸爸最帥啦?!?/br>褚與冷不防吃了狗糧,琢磨起鐘珩爸爸這幾個字眼,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鐘珩爸爸,一時失了語。鐘珩以為她不知該怎么回,馬上替褚與接了一嘴,“我都給我爸打過電話了,你打了沒有?!?/br>很顯然,知母莫若子,“呀,就是,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有沒有時間。”然后趕著腳步往樓上走。褚與二娘看見自己的jiejie忙工作忙得糊涂了的模樣,向鐘珩眨眼睛,“還是咱們倆自覺,哪像你媽,老是我們提醒她?!?/br>褚與跟著看了一會電視,除了中途有個小品還有點(diǎn)意思,其他的都有些無聊,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只見到了鐘珩還在沙發(fā)上坐著,也有些無所事事的無聊模樣。她問了一句,“二娘去哪兒了?”“小姨夫的視頻電話,聊了兩句就上樓了,估計(jì)是有些成人話題不能讓我聽?!?/br>褚與被他不著調(diào)的樣子驚到,她自己給鐘珩加了濾鏡——就像他15歲明眸皓齒一樣,17歲的他應(yīng)該也是清風(fēng)朗月的,然后他吻自己、和自己發(fā)生了關(guān)系,她都覺得是自己破壞了他。直到今天,她忽然醒悟,原來他既有陽春白雪的一面,也有下里巴人的一面。他高深得高貴,其實(shí)也通俗得平易。褚與在他旁邊的另一塊沙發(fā)上坐下來,拾起遙控器換成中央9臺,她其實(shí)已經(jīng)有點(diǎn)打哈欠了,想起剛剛王阿姨還說要吃餃子,“我們多久吃餃子?。俊?/br>鐘珩抬起頭看她,有些難以置信,“餓了?”“沒有?!瘪遗c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手腕,“什么呀,我困了?!?/br>鐘珩抬手看表,還不到九點(diǎn),現(xiàn)在睡也太早了,“那我們出去散會兒步?!?/br>褚與猶豫,這大晚上的,又是冬天,“天都黑了?!?/br>鐘珩把人牽起來,“放心,外面亮著呢?!?/br>鐘珩說的確實(shí)沒錯,他們這畢竟C市排得上號的小區(qū),加上又是放元旦,不僅亮著照明的路燈,還有各種裝飾的花燈閃著各異的光。褚與被他拉著左拐右拐,她無心記路,心想著他總找得到回去的路。鐘珩把人折上小路,走了一會,視線開闊了起來,他們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不大的湖,湖周圍已經(jīng)有吃過飯出來散步的人,三三兩兩地在湖周圍逛著,同時伴隨著拍打四肢活動的聲音。鐘珩帶著人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這一趟走,加上似有若無的風(fēng)輕輕吹拂過來,褚與清醒不少。褚與她們坐了一會,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位父親帶著自己孩子在玩耍,褚與一直看著他們,突然想起來什么事,轉(zhuǎn)頭問鐘珩:“誒,我好想從沒見過你爸爸?!?/br>“爸爸在部隊(duì)。”鐘珩一直玩著褚與的手,聞言停了下來,她的手有些涼了,他拉著褚與的手一邊往自己衣服兜里揣,一邊回:“沒什么假期?!?/br>褚與點(diǎn)點(diǎn)頭,想起鐘珩的外公和爸爸都是軍人,“那你也會去當(dāng)一名軍人嗎?”“不會?!?/br>“誒,為什么?。俊?/br>“我想和你在一起?!?/br>“和我在一起和你成為軍人又不沖突?!边@次鐘珩笑著不說話了,褚與聯(lián)系了一下上下文,想到他爸爸和mama聚少離多,也默默地不說話。還是褚與mama的電話打破了這醉人得有些黏滯的氣氛,她差點(diǎn)不知該怎么說話。褚與找了一通耳機(jī)沒找到,于是直接接通mama的視頻,喊了一聲媽。“誒,西,我想買個電水壺,我在淘寶上看了看,不知道好不好,你幫我看看。”“你把連接發(fā)給我,我等會幫你看?!?/br>褚與mama注意到她的光線并不如寢室里明亮,“在哪里???”“我在大娘家,現(xiàn)在出來散步的。”“你回M市了?。磕悴皇钦f要考試了嗎?”“沒有,C市的這個大娘?!?/br>褚與mama連連哦了好幾聲,“對對對,我知道了,那你一個人出來的嗎?”“不是?!瘪遗c一接起電話鐘珩便在禁聲狀態(tài),她把手機(jī)朝他移了移,“還有大娘的兒子,鐘珩?!?/br>褚與就是給她mama看個人,不想鐘珩出聲和自己mama打起招呼來:“伯母,你好,我叫鐘珩?!?/br>鐘珩禮貌問候,褚與mama喜笑顏開,說了好幾聲好,轉(zhuǎn)過頭來就數(shù)落褚與:“你看人家多會喊人?!?/br>褚與可沒想到這會變成自己的批斗大會,“媽?!?/br>“好好好。那你去大娘家買東西了沒有???”褚與尷尬地蹭了蹭自己的頭皮:“沒?!?/br>“雖然人家不缺,但不缺是人家的事,買是你自己的事,知道嗎?”褚與點(diǎn)點(diǎn)頭,誰知鐘珩突然一下探進(jìn)鏡頭,“伯母,不用的,多了吃不了不也浪費(fèi)了嘛。”“也是,貪污浪費(fèi)都是極大的犯罪。”褚與mama一臉人家多懂事的表情看著褚與,“那你看著人家的需求買哈。”褚與不滿地努起嘴,“我不給你看電水壺了?!?/br>“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這就掛了,你們也早點(diǎn)回去啊。”褚與收好表情跟她mama道再見,鐘珩也禮貌地說了伯母再見,惹得褚與mama又是咧嘴一笑,嘴角笑到耳朵根。目7171褚與掛了電話就馬上被鐘珩鎖到懷里,“我的需求就是你,不如把你賣給我,價(jià)格好商量。我是跟你談還是跟伯父伯母談?”褚與知道左右也掙脫不出來,索性任他摟著,“我爸媽才不會把我賣了?!币膊恢乔宄刂犁婄裾f著玩的,說起父母,褚與語氣變得嬌嗔,一字一字念出來:“我可是他們的寶貝——”女兒二字還未出口,鐘珩便吻了上來,在這不活動人就越來越冷的冬夜,他的吻灼熱得燙人,整個胸腔的熱情從唇舌里泄出來轉(zhuǎn)移給了褚與。一吻過后,褚與被他吻得發(fā)熱,又被他捂在懷里,空氣都有些稀薄了,鐘珩卻沒事人一樣重新?lián)炱鹪掝^,“你mama叫的你什么?”褚與一頭問號,“褚與啊?!?/br>“不是,視頻開始的時候?!?/br>褚與想了想,意識到她mama叫了她的小名,褚與支支吾吾,并不想說。“那我自己問好了?!?/br>比起她mama來說,她還是自己說吧:“她叫的西西。因?yàn)槲倚r候特別愛哭,大人們愛逗我,就喊我哭兮兮?!?/br>“是哪一個xi?”“西瓜的西?!?/br>聽到回答后,鐘珩把懷里的人又緊了幾分,在她耳邊呢喃著“西西”兩個字,越念越起勁,抬起褚與的下巴又要吻她,吻過之后又是“西西”“西西”一遍遍地在她耳邊發(fā)音,像是找到了某種不知名的樂趣,翻來覆去地喊,褚與喊停他也停不下來。兩人并不著急回去,于是鐘珩換了一條路帶著褚與慢慢悠悠逛回去。一路上他像是“西西”兩個字上了癮,不論是隨意說個什么話還是問個問題,他都要帶個“西西”,有一句兩句忘了,他還要特意補(bǔ)上然后才繼續(xù)說話。褚與惱他拿著別人的小名掛在嘴邊,褚與覺得他在捉弄自己,但她卻不能拿他怎么樣。褚與一進(jìn)門就往大娘那兒走,著急忙慌的有什么急事一樣,大娘看見她,伸出手來作勢要扶她,褚與深吸了一口氣,正義凜然道:“大娘,鐘珩的小名是什么,你能告訴我嗎?”被褚與模樣震到的褚與大娘松了口氣,心說這么點(diǎn)事,要那么大的氣勢干什么,“鐘珩我們沒給他取小名,他的爺爺和外公老早就把他的名字定好了,他還沒出生大家就開始叫他鐘珩、珩珩了?!?/br>接過水來喝的鐘珩一臉的得意,早料到了似的,一口一口咽著水過來,“jiejie這么好奇我的身世啊?”褚與看了眼身前的大娘,覺得在他母親面前擺脾氣不好,意識到確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事,輕輕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不跟他計(jì)較了。褚與大娘推了推自己的兒子,“快去給jiejie也倒杯水,我也去倒杯水?!比缓筠D(zhuǎn)身跟上鐘珩。鐘珩洗了杯子,低著頭幫褚與接水,鐘mama在他身后站著,“跟你褚與jiejie談戀愛啦?”鐘珩的身體一頓,“很明顯?”“你媽是什么老江湖,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笨吹阶约簝鹤映姓J(rèn),好歹還算敢于承擔(dān),她正了正嗓音,“別做過分的事,這個社會總是對女性更苛刻一些。”鐘珩的嗓子眼突然一堵,他咳嗽了一聲,“我知道。”他停了停,似乎還有話,可話到嘴邊突然又被他咽了下去。鐘mama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恍惚間就高二了,過后就是高考然后上大學(xué)就成人了,十幾年的時間就像是彈指一瞬,他仿佛昨天還是她肚子里的嬰兒,今天就變成一個跟別人家的女兒談戀愛的大小伙子,她自己的兒子她何其清楚,“你爸爸教你誠實(shí)和擔(dān)當(dāng),這兩個詞語不僅僅只是兩個詞語而已,它是一個人的立身之本,同時也是維系一段關(guān)系所必不可少的品質(zhì)。你要成為這樣的人,別人才會把未來交給你?!?/br>鐘珩他尚還年幼卻并非沒有想法。依他對褚與的了解,這個人只會對不可抗拒的事情低頭,然后她才會接受這件不可避免的事,努力把它變得更好。11點(diǎn)的時候,所有人被叫去吃餃子。王阿姨一共煮了煮了10個餃子,怕晚上吃太多睡不好,于是一人分得兩個。吃餃子前,王阿姨提醒大家:“有一個餃子里有驚喜?!?/br>這種不費(fèi)力氣萬一還有福利的事情最引人精神亢奮了,大家紛紛舉起筷子要挑出那個天選餃子,褚與秉著試一試沒損失的心態(tài)也跟著隨意夾了一個,放進(jìn)嘴里細(xì)嚼慢咽起來。大家嚼得都很小心,嚼到最后還是都失望地吐了吐舌頭,倒是褚與,像是真的咬到了東西,金屬和自己的牙齒碰在一起發(fā)出“?!钡穆曇簟K涯莻€不知名的東西周圍的餡料整理干凈吞咽下去,轉(zhuǎn)身把東西吐在自己手心里,定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個黃金的小動物。大家看見是褚與的運(yùn)氣最好,都替她叫出聲,她把東西展示給大家看,王阿姨接過她手中的小動物,“我拿鹽水再幫你泡泡,明天給你找根紅繩子來系在手腕上?!边@里的人基本也就是圖個喜慶,沒人缺這個,褚與吃到了這份好運(yùn),大家吃好餃子也就上樓了。褚與大娘和二娘熬不了夜,褚與也不想熬夜等跨年,跨年計(jì)劃就此泡湯,于是熄了底下的燈大家都去洗漱。褚與閉著眼睛洗臉?biāo)⒀溃缓蠼o自己換上睡衣,往松軟的被子一鉆,準(zhǔn)備就此陷入沉沉的睡夢中。她的睡意很明顯,但也不至于沾著枕頭就睡著,迷迷糊糊處在一個臨界狀態(tài),感覺到旁邊的床墊下沉,自己落進(jìn)了一個更深的窩。她穿著上下兩件式的睡衣,上身是一件開衫,內(nèi)衣自然也脫去了,沒一會兒她的胸口就有一陣涼意,她下意識想要裹緊衣服,一個更溫暖更潮濕的東西就覆了上來,像是水蛇在她胸腹上游走。終于她睜開了眼睛,意外又不意外,推搡了鐘珩兩下,嗓子像面糊一般粘稠,說出來的話沒有氣力,黏黏的又小聲,下一秒仿佛可以馬上睡過去,“鐘珩,不要玩了?!比缓笊爝^手去攬鐘珩,試圖以一種和解的方式制止他。鐘珩看得出來她實(shí)在困,也就不折騰她,把她的睡衣扣子扣好,吻了吻她的嘴唇,手搭著她的腰,小聲說:“西西睡蟲,晚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