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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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進行到一半,何枝收到易兆澤的消息。 她左右瞅了一下,似乎是一個溜出去的好機會。 慧安察覺到她鬼鬼祟祟的動作:你想干嗎? 上個廁所。 哦,這個借口好像理由。信你個鬼。 何枝撓撓頭:我出去一下哦,待會兒點名給我發(fā)消息。 就不。 拜托啦,慧安。何枝抱著她的手撒嬌。 慧安一臉沒救地揮揮手:去吧去吧,我跟老班說你掉廁所了。 何枝走出場館,去找易兆澤所說的地方。 三號門停車場旁邊的噴泉。 何枝走了好幾分鐘才找到了三號門,這地方確實僻靜,一路走來她都沒遇到人。 遠遠的,她看到噴泉后面的一片樹林,長椅上好像坐了一個人,何枝歡快地向那邊跑去。 當越走越近,她聞到了一股煙味,覺得有些不對,易兆澤是不抽煙的。 可是光線太暗了,四周沒有燈光,她晚上的視力很差,只能從模糊的景象中勉強分辨?zhèn)€大概。 她慢慢走過去,那人的身形越來越清晰。 竟然是邱可。 他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夜色隱沒了他右半邊臉,指尖夾著的香煙在濃墨一般的背景下泛著紅光。 那易兆澤呢? 何枝正疑惑著,邱可吐了口煙,目視著前方,話卻是對她說的:跑這兒來干嗎? 剛才還在教育別人的學生會長,轉眼卻在這兒抽起了煙,還真是...... 出來透透氣,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了。 出來透氣走到這里?邱可仿佛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 過來吧。他用眼神指了指身旁的空座。 何枝狐疑地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易兆澤怎么沒來呢? 邱可將煙熄滅,說:說吧,找我干什么? 他剛才就看見她在外面東瞅西瞅,一見他就高興地跑了過來,現(xiàn)在見到了,又不說話。 啊這...... 何枝很想說,我不是來找你的。 可是真要這么說是不是過于尷尬了一些...... 也,沒想干什么。何枝干巴巴地回答。 邱可卻誤以為是她不好意思開口,在等著他主動引入話題。 你不是不在意我的去處嗎,現(xiàn)在又來找我。邱可說。 我什么時候不在意你的去處? 沒有嗎,或者對你來說只是習慣了,習慣了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 她只會把他晾在一邊,甚至連寂寞的時候都不會想起。他像一個備用物品,在她需要的時候還要主動提醒。 難得今天會主動想起我啊。 何枝尷尬得無言以對。 好像從那個雨天一別之后,他們就再沒見過了,甚至中途有沒有聯(lián)系過她也忘了。她最近投身學習,忙著應付各種考試,倒是沒太在意。 本來她和邱可的聯(lián)系就很不頻繁,他不會像東銘一樣每天都能見面,也不像易兆澤一樣,雖然見不到,但會通過微信互相問候。 他的沉默,就會沉默到讓她忘記。 她終于反應過來,他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原來是在鬧別扭嗎? 他覺得她不關心他的去處? 可他想要什么樣的關心呢,想要她說纏綿至極的話,表達依依不舍之情? 何枝覺得她可以對易兆澤說那種話,對邱可,實在說不出。 何枝著實搞不明白這狗男人在想什么,以為自己很重要嗎? 如果她說不要他去,他就會真的不去嗎? 不會啊。 真矯情。 想把問題推給她,那她就把問題丟回去。 我不是不在意你,只是很多話,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何枝低著頭,一邊扣著自己的手指,一邊說,人生總是很難兩全啊,總要有取舍。 對啊,總要有取舍。你當時為什么沒有考慮去國外讀大學呢? 有考慮過一下,只是我想,以我的成績,不一定能申請到很好的大學,再者,家里情況比較特殊,只有mama一個人,就沒有做打算,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說吧。 邱可也知道何枝家里是什么情況,不是每個人都有像他一樣完滿的家庭。 那你希望我走嗎?他問。 當然不希望??墒撬行┘鼻械卣f,又突然頓住,然后抬眼看了看他,小聲說,我不希望你就不會走了嗎? 邱可沒有說話。 四周除了噴泉嘩嘩的水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何枝繼續(xù)說:我可以說,希望你能不要走嗎? 話音一落,邱可慢慢地轉過頭,面對著她。逆著光,何枝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依稀看到他輪廓的線條沒有明顯的變化。 他應該會驚異于她說出這樣的話,甚至會猜測話里有幾分真假。但何枝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動聲色。 因為看不清,所以不會對他可能正在探究她的眼神感到任何不適,也不會感到任何壓迫感。 為什么?他的聲音有幾分低沉了,給我一個理由。 不想和你分開那么遠。理由很好找。 那你喜歡我嗎,何枝?他的嗓音沉穩(wěn),像在問她知道某道題的答案嗎。 這個問題倒是讓何枝陷入了思考。 她喜歡他嗎? 他沒有問過她,也從沒有人問過她。那么她喜歡他嗎? 她正想開口,邱可笑著靠近她,將她鬢角的頭發(fā)別到耳后:你猶豫了。 喜歡。她想,是喜歡的吧。 他真的很優(yōu)秀啊,她很難一點都不心動。 是嗎? 如果不是喜歡,我不會希望你留下來。 邱可似乎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但又沒有完全被說服: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甩掉我嗎,現(xiàn)在正好是個機會。 何枝不作辯駁,順著問:那你去國外了,以后就不會再來找我了嗎? 會,我會一空就回來,下飛機就來找你。 何枝歪了歪腦袋:對啊,那我不還是沒把你甩掉嗎? 邱可突然將上半身靠向她這邊,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兩側。 他的陰影和氣息將她籠罩住,只聽他沉沉地說:你這輩子都把我甩不掉了,你只能接受我。帶著一點邪惡的笑意。 然后他偏過頭,一個夜晚味道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口中有著煙草味,還有淡淡的薄荷味,應該是煙里的薄荷。 他身上獨特的味道,也隨著這個吻鋪面而來。 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著不同的味道,一種氣味,對應了一種性格,她根據(jù)氣味,在腦海中補充相關人的種種。 rou體看似大同小異,細究卻是各不相同。 她檀口微張,他便長驅直入,香潤的舌被他卷住,變換著角度,反復吮舐。 這個吻很快變得激烈,他的右手從后面扶住她的腦袋,強勢地不給她后退的機會。 而前面的進攻,卻在不斷地加劇,他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直到她將雙手抵在了他的胸前。 他退出來,碾磨著她的雙唇,齒尖在她豐潤的唇瓣上輕輕地咬著,然后又換成唇舌,不斷地吮吸,他想讓她的小嘴,都染上他的味道。 他的身體已經(jīng)起了反應。 他終于放開她,看著她喘息的模樣,拇指在她紅腫的唇上細細摩挲。 她的表白激起他心里千層浪,他承認自己有些情到濃時失去控制,但他很快制止了這種失控。 這里不是一個放縱的地方,況且他們很快就要回去。 他將她抱進懷里,用手順著她的長發(fā),失望地嘆了口氣。 月亮從烏云里鉆了出來,將地面打上一層清冷的光。 他們相擁了很久。 他的懷抱,還是很舒適的。 何枝享受般地把眼睛閉上,然后感受到了他胸腔里的振動。 邱可的聲音有些縹緲:你說的事,我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