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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余靜回到家中,靜坐片刻。

從初中到高中,人生的某一階段結(jié)束,她心理的擔(dān)子,減輕不少。

至于上高中的事,等到開學(xué)再說,感情呢?女孩認(rèn)為也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將其拋之腦后。

她現(xiàn)在一門心思,想要出去旅游。

旅游得有目的地和經(jīng)費(fèi)。

大家各持己見,有說四川,有說東北,也有說蘇杭,海南的,正所謂中國地大物博,哪哪都是景觀。

議論下來,沒有結(jié)果,沒辦法,只能搞了個投票。

末了,東北勝出,之所以勝出,還是南方孩子,對北方神秘的向往。

畢竟氣候,地理,人文詫異巨大。

余靜原本覺得沒什么,尚可,群里卻突然有人,提出不想去了,她找了個撇腳的理由,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就是不是理想目的地,人家不湊趣。

女孩的心也動搖了,她想去海南。

城鎮(zhèn)附近沒什么海景,海呢,波瀾壯闊,總得去看看。

至于東北不急在一時,所以她有樣學(xué)樣,也打了退堂鼓。

群里立刻,掀起一股小的風(fēng)波,不參與班級旅游的人,爭先恐后冒出來,全班50來個學(xué)生,堅持下來的只有30個。

班長在微信群里發(fā)了個哭臉。

余靜看到果斷放下手機(jī),既然做了決定,就要研究接下來,該怎么辦。

自己出去旅游,家人肯定不同意,所以只能撒謊,再者沒人均攤,費(fèi)用高昂。

女孩咬著手指,想了一會兒,推開房門走出去,走廊里靜悄悄的,順著樓梯下到一樓,便瞧見母親和丁勇,并排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閑聊。

起初兩人并沒有注意到她。

直到女孩走近,母親才發(fā)覺。

余靜注意到對方,滿面紅光,似乎胖了些許。

手中抓了一把瓜子,正往嘴里塞。

那形容,簡直跟周圍的街坊大媽,沒差別。

女孩暗自嫌棄,莫名覺得庸俗。

“靜,快過來,坐這兒。”母親熱絡(luò)道。

余靜沒吭氣,站在哪兒,定定的看著她,說道:“媽,我有事跟你商量。”

“說!”雅琴先是一愣,有點吃驚。

以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可轉(zhuǎn)念一想孩子還小,自己多慮了。

女孩沒開口,瞟了眼丁勇,低聲道:“我們?nèi)ネ饷嬲??!?/br>
話音落,沒給對方反應(yīng)的時間,轉(zhuǎn)身就走。

雅琴和丁勇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丁勇也是心大,明知道,除了妻子都不待見他,也過的逍遙自在。

其實也沒什么,一個老的,一個小的,計較那么多干嘛,真要心眼小,恐怕也不會入贅。

誠然,他到了這里,日子倒是滋潤。

“你去看看?!倍∮聰x掇。

“先暫停,我們回來繼續(xù)看?!彪娨暽涎莸膭∧渴青l(xiāng)村愛情,這是東北農(nóng)村的故事,富有生活氣息和喜劇色彩。

說著,雅琴起身,跟著女孩來到外面。

天剛擦黑,天幕呈灰色,其間夾雜著幾縷白絲。

余靜靠著大樹,默默的看著。

瘦弱的背影,令女人略微辛酸。

順勢握住女孩的肩頭,對方渾身一僵,隨即轉(zhuǎn)過身來。

還沒等她開口,對方閃身,躲開她親昵的碰觸。

雅琴面色微僵,有點失落。

但還是兀自安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和思想,生疏理所當(dāng)然。

余靜離她一步之遙站定,可女人卻覺得好似,相隔整個太平洋。

“媽,我們班級組織旅游,需要錢?!彼_門見山道。

雅琴聽聞此言,略微躊躇。

“去多少人?有老師跟著嗎?”

女孩暗翻白眼,沒好氣回答:“我們都畢業(yè)了,哪里來的老師?!?/br>
雅琴瞪圓眼睛,吃驚道:“你們都那么小,不太安全吧?”

余靜蹙著眉心,有點撒潑的架勢:“我們班級四五十人,集體行動,怎么會不安全了。”

跟著撅起嘴巴:“再說,我們也不小?!?/br>
雅琴聽聞此言,徹底犯了難。

“本來,我打算,請幾天假,我們?nèi)乙黄鹁徒鎺滋臁!彼龑⒆约旱挠媱澓捅P托出。

≦年糕芝麻糊≧

余靜不屑:“就近,那有什么意思?!?/br>
心理另存疙瘩,有丁勇她是不去的,她永遠(yuǎn)都不會將對方當(dāng)成親人。

而丁勇頭腦清醒,也沒有巴結(jié)討好女孩。

兩人純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雅琴理解女孩的想法,附和道:“確實沒什么意思,但mama得工作,遠(yuǎn)的地方去不了。”

女孩雙眼晶亮:“所以我要跟著大部隊去旅游,媽,你給我拿錢?!?/br>
她口氣強(qiáng)硬,不容拒絕。

事到如今,她不答應(yīng),女孩肯定要發(fā)脾氣,也好……

雅琴松了口:“多少錢?”

“七千?!庇嘣缇捅P算好。

要到海南多呆些日子,反正沒人在乎自己。

雅琴聽聞此言,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驚呼:“七千?這么多?去哪?需要這么多錢?”

她滿臉的不贊同。

女孩心虛,連忙改口:“那就五千好了。”

雅琴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顯然這個數(shù)字也無法接受。

余靜大為光火:除去來回路費(fèi),吃住也需要不少錢,再少恐怕要住小旅店,可小旅店不安全,也不干凈,是絕對行不通。

“五千不多,你給丁勇買車花了多少,你女兒,朝你要錢零花錢,怎么這么費(fèi)勁?!彼龣M眉豎目,幾乎到了義憤填膺的地步。

雅琴被數(shù)落的面色發(fā)青。

“靜靜,我是你媽,你怎么跟我說話呢?”她大聲斥責(zé)。

女孩冷笑,目光帶著冰碴射向她。

“我說的沒錯,自從你結(jié)婚后,你的眼里就沒有我,我花點錢都這么費(fèi)勁,實在不行,我去找我爸?!?/br>
余靜越想越委屈,鼻頭一酸,眼睛紅了半圈。

話音落,便一股腦的沖進(jìn)屋內(nèi)。

雅琴氣的七竅生煙。

暗忖,女兒不懂事,自己結(jié)婚后,有虧待她嗎?似乎沒有吧?

吃穿住行,哪樣比別人差,反而落下埋怨,這要是被其他人聽了去,還以為自己真的,婚后虐待子女呢?

女人心血上涌,頭也暈暈乎乎。

她按住額頭,心痛不已。

“丁勇那是干正事,掙的錢也給家里用,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女人孤零零的站在樹下,滿臉落寞的嘀咕。

隨即又想起,女兒說要找父親要錢的事?

看來,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要出去旅游?

只是這個數(shù)額頗大,這次給了,會不會助長其胡亂花錢的氣焰?

雅琴想了一會兒,不認(rèn)為女兒會去找父親,畢竟她是那么憎惡那個男人,而這筆錢到底要不要拿呢?

她決定,先和其他家長溝通看看。

她們到底給了多少?可還沒等她問,孩子就消失了……

不辭而別

余靜一夜難眠,翌日她起了早,跟著兀自到外面吃了早飯。

母親打了電話,她也沒接,坐在小飯店里發(fā)了會兒呆,就這么耗到人家收攤,才慢吞吞的站起身。

從飯店出來,外面陽光有點刺眼。

女孩在眉毛上,用手搭了個涼棚,看了看太陽。

心理想著,不知道海南的陽光是怎樣的光景。

人都說,那邊氣候炎熱,能有多熱呢?

女孩想象著,自己一邊在沙灘漫步,一邊喝著果子酒的場面,便熱血澎湃。

她想快點長大,去許多好玩的地方,體驗不同的風(fēng)土人情。

余靜內(nèi)心空虛,自認(rèn)為了無牽掛,便想大江南北的闖一闖。

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情懷,有點俠女的意氣。

女孩看了兩分鐘,眼睛受不住,便放下手,垂下頭。

板油路面,零零星星散落著小石子。

余靜信步往前走,故意踩在石子上,有點硌腳,但還可以忍受。

走了一小段路,女孩停下來,回頭向后望:家已經(jīng)看不到了。

女孩扭頭繼續(xù)前行,不知過了多久,居然到了城鎮(zhèn)邊緣,一眼望去,不遠(yuǎn)處便是綠油油的莊稼。

陽光灑在上面,綠的有點晃眼。

余靜這才發(fā)覺,走了不近的路,面頰被曬的guntang。

她半蹲下來,腿有點難受,四周瞧了瞧,沒什么人,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著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

翻出父親的號碼。

此刻,她滿臉猶豫,盯著屏幕發(fā)呆。

半晌,伸手在上面劃動兩下,好似被火燙到般,又縮回去。

女孩滿臉凝重,似乎很為難。

真的要給父親打電話嗎?自己有點恨他,可不打的話,錢從哪里來呢?跟母親溝通過了,對方不答應(yīng)。

眼下無路可走,跟舅舅要錢嗎?

兩人已經(jīng)分手,不能開口,否則對方肯定糾纏自己。

但她真的想出去走走,強(qiáng)烈的愿望,支配著她。

女孩終于下定決心,按下?lián)芡ㄦI。

響了沒兩聲,那邊有了回應(yīng)。

“喂……靜靜嗎?”父親溫和道

熟悉的聲音,令女孩精神恍惚,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喂,在嗎?怎么不說話?”對方關(guān)切道。

余靜連忙打起精神,輕聲道:“是我。”

“啊,你最近學(xué)習(xí)怎么樣?”父親開口老生常談。

女孩沒有直接回答,沉默的氣氛有點尷尬。

余師長立刻意識到了什么,許久未見,上來就說學(xué)習(xí),似乎不太好。

他輕聲咳嗽兩下,又道:“靜,你還好吧?!?/br>
話出口又很別扭,男人懊惱的直嘆氣。

余靜不想跟其糾纏,徑直開門見山:“爸,我剛考完試,想出去玩。”

“哦~”對方似乎有點驚訝,可能忘記女兒中考這茬。

“出去玩,是應(yīng)該的,你考的怎么樣?”

“我也不知道,反正考完了。”女孩理直氣壯。

余師長啞然,但也無所謂,反正路已經(jīng)鋪好。

她考多少分,都能上重點高中。

≦年糕芝麻糊≧

只是……如果她不端正學(xué)習(xí)態(tài)度,用功努力,恐怕再好的學(xué)校也白搭。

有心說兩句,又怕女兒反感,男人立刻換了說辭。

“你打算出哪旅游?”

“海南?!?/br>
“啊,海南這時候氣候并不是最好,怎么不去北方?”余師長就事論事。

7月份正值海南炎熱的季節(jié),相反北方,要涼爽許多,適合戶外活動,觀賞景觀。

“我想看海?!迸⒑喍袒卮稹?/br>
余師長也就那么一問,實則他沒什么意見。

“你和誰去?”男人直覺對方打電話沒那么簡單,所以問的詳細(xì)。

“打算跟同學(xué)去?!迸⒈灸艿某吨e。

她跟他們根本不是一路。

“那也行,注意點,需要多少錢?”

聽父親終于問到點子上,女孩卻很緊張,沒有立刻回答。

“多少錢,我出,你媽呢?生活也不容易。”他頗為貼心。

余靜聽聞此言,輕紓一口氣,悠悠道:“我需要七千?!?/br>
“七千這么多?”顯然,這筆費(fèi)用,無論在誰看來,都有點高。

“對,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迸⒂悬c失望,眼看著就要掛電話。

“等,等一等?!备赣H急了。

他現(xiàn)在不比從前,錢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再加上對女兒的愧疚,余師長愿意出錢。

女孩雙眼晶亮,屏住呼吸。

“銀行卡號給我,我給你打1萬,剩余的,你愛買什么買什么。”余師長語氣中透著寵溺。

余靜喜出望外,又有點窩心。

她不想拿那么多,多拿一點,似乎對父親的恨意,便要削弱一點似的。

實則,女孩跟他見外,有點欠人情的意思。

可父女之間,本身就是糊涂賬,何必那么較真呢?

女孩遲疑:“用不了,還是七千吧?!?/br>
“哎,別多說了,卡號發(fā)給我?!痹捯袈?,那邊掛斷電話。

余靜捏著手機(jī),猶豫幾秒后,果斷敲打銀行賬號。

與此同時,摸了摸身后的背包:錢包里裝著身份證和銀行卡,還有幾百塊錢的紙幣。

除此之外,便是女孩用的小物件,這些是她早就收拾好的,她跟父親要錢,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畢竟對方虧欠自己。

兩分鐘后,父親的電話再次打過來。

女孩立刻接起,果真,錢已經(jīng)到賬,父親問她什么時候出發(fā),女孩說是立刻出發(fā)。

對方覺得倉促了點,也沒多問,只以為,集體行動,就是這么定的。

在他的印象中,女兒很少說謊,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段時間,對方改變許多。

父母有自己的世界,覺得孩子小,不太懂事,慢慢會理解他們,從而忽略其內(nèi)心成長的是否健康。

跟父親閑聊幾句,對方說話的語氣,比之從前親切。

余靜吶吶的聽著,末了,有點不耐煩,找了個由頭,掛了線。

接著小嘴一抿,歪著腦袋笑的燦爛。

又在原地蹦了個高,這才興沖沖的跑向公交站點。

花了1元錢,坐到城鎮(zhèn)中心地帶,下車后,奔向農(nóng)業(yè)銀行的提款機(jī)。

兩分鐘后,女孩滿臉笑意的走出來。

錢果真到賬,那接下來怎么辦呢?

余靜思慮片刻,決定立刻動身去火車站。

她就這么走了,沒有跟誰打過招呼,如果有人的話,父親勉強(qiáng)算是。

可她的不辭而別,卻苦了關(guān)心她的親人……

心氣順了許多

趙猛臉上掛著寒霜,推開眾人從包房走出。

沿著走廊,一路來到了前臺。

經(jīng)理給老板打了電話,經(jīng)過短暫協(xié)商后,他包賠了所有損失,作價約為五千。

五千,到底值不值,無從計較,他想趕快離開是非之地,因為大家都在背地里,指指點點。

男人羞惱不已,從未這么丟臉過。

該死的女人,都是她。

發(fā)什么瘋,居然踢到了椅子,跟自己大呼小叫。

還說什么,連生日禮物都沒有,不知道,他腦子里整天裝的什么。

生日禮物,趙猛猛地記起,對方前兩天提過,這檔子事,

他心理裝的全是外甥女,忘得的一干二凈。

可又固執(zhí)的認(rèn)為沒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一輩子也沒過過幾次生日。

就因為芝麻綠豆的小事,她發(fā)火,并且動起了腳,他一時間氣昏了頭,也跟著發(fā)作起來。

若是從前,也不至于,但現(xiàn)在?他剛失戀,是的,失戀,他在外甥女那里,沒得到好臉子,倍感壓抑。

你偏偏又在節(jié)骨眼上生事。

正好撞在槍口上,正所謂誰怕誰?

刷了微信付了錢,男人頭也不回走出飯店,來到停車場,掏出遙控鑰匙,伸長胳膊,對著奧迪一按。

滴滴兩聲,接著便是咯嘣脆響,車鎖被打開。

男人沒有立刻動,看著A8發(fā)呆。

腦子臆想著,那四個圈子,好似枷鎖,將自己束縛。

車是曹家的,它代表著曹家的勢力。

一股涼意從背后襲來,他眼下的財富和權(quán)勢,都是攀附權(quán)貴得來的,如果自己跟曹琳徹底鬧掰,后果不堪想象。

恐怕倒霉的不止自己,會不會連累姐夫。

這一刻,趙猛沒了原本囂張的氣焰。

眉頭擠成小山,嘆了口氣,頹然放下手來。

回頭望著身后的飯店,男人在走與留之間搖擺不定。

正在此刻,透過門上透明的玻璃,趙猛看到曹琳從樓梯上下來,拐了彎,來到收銀臺,不知跟店員說了什么。

三言兩語過后,對方徑直奔向大門。

由于低著頭,她根本沒發(fā)現(xiàn)趙猛。

從里面出來,女人踩著匆忙的步伐,直奔馬路邊。

趙猛深吸一口氣,快步走過去,女人伸手的剎那,男人開了腔。

曹琳委屈,倍感羞辱,大庭廣眾之下,家丑被人瞧了去,她自覺顏面無光,可丈夫更絕,沒有一句道歉的話,悄悄溜走。

女人猶如棄婦般,心酸不已。

她現(xiàn)在不想回家,不想看到丈夫那張臉,去娘家嗎?又怕自己情緒不佳,露出馬腳,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也不好。

別看曹琳平時驕縱,可到了關(guān)鍵時刻,還懂得顧全大局。

家人知道了,會怎么樣,橫豎沒有趙猛好果子吃。

就算事情令人心寒,也沒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女人憋著一肚子火氣,打算隨便找個地兒落腳。

“琳琳,我的車停在那兒呢?!壁w猛冷不丁開口。

女人滿腹心事,差點被嚇的跳起來。

扭頭看著丈夫,原本蒼白的面容,徹底失去血色。

“你突然出現(xiàn)干嘛?”她沒好氣的指責(zé)。

“走吧,上車,我們回家。”男人說著,收手插進(jìn)口袋,率先走在前面。

可沒兩步,發(fā)現(xiàn)后面沒有腳步聲。

駐足,回頭,便瞧見,女人高昂著頭顱,沒有動的意思。

“有什么事,我們回去再說?!壁w猛低聲道。

“回去再說什么?”曹琳不依不饒。

話音落,她氣勢洶洶沖到男人面前。

用指頭點著對方,憤憤不平的開始大叫:“你可真長本事了,跟老婆吵架,居然動起了手。”

趙猛覺得對方惡人先告狀。

“是你先弄翻椅子。”話語微頓,不平反駁:“還有動手?我也沒打你?!?/br>
曹琳聽聞此言,踮著腳尖,跟其叫囂。

“你敢打我,你要是敢打我,我哥會揍你?!彼响璧耐{。

趙猛被其一激,原本想要道歉的心思,蕩然無存。

“好,你現(xiàn)在就給你哥打電話,讓他來揍我,打……”男人臉紅脖子粗,將大手往外一掄,那架勢……

七個不平,八個不憤。

趙猛自有血性,看不得她的傲慢無禮的模樣。

曹琳被其,圓睜的二目,鼓著的猩紅眼球,嚇住了,

后退半步,可目光不堪示弱。

“你以為我不敢嗎?”她雙眼微瞇,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男人心生警惕,有一絲惶然。

曹德璋看著就不好惹,平日里對自己不甚熱絡(luò)。

真要來了,恐怕會徹底撕破臉皮。

但男人的尊嚴(yán)和面子無比重要,今天她能拿家人來壓自己,下次呢?你屈服一次,下次便落了下乘。

兩人吵架,動不動還是這種威脅,誰受的了?

趙猛隨即從褲兜里掏出手機(jī),遞過去:“你打,你打完,咱們好讓大伙兒都評評理?!?/br>
曹琳愣住了,沒有接。

她又開始站在男人的角度,換位思考。

生日沒陪伴和禮物,可出差回來,也有了約會。

這事傳出去,是不是顯示自己小肚雞腸,太過沒度量?

橫豎是家庭瑣事,真要驚動哥哥嗎?

女人深吸一口氣,緊緊捏住拳頭,打了退堂鼓。

看她目光閃爍,其實弱下去。

趙猛立刻將手機(jī)放回褲兜,輕聲道:“琳琳,能不能讓我清凈點,我出差,奔波勞碌,已經(jīng)精疲力竭,還要應(yīng)付你的吵鬧,我真的很累,咱們過日子,簡單一點不好嗎?”

曹琳委屈巴巴,撇了撇嘴角。

“可,可那是人家生日……”

“生日今年沒過,還有情人節(jié),再來,還有明年呢?”趙猛苦心勸說。

“我的朋友,每年過生日,都會收到鮮花和禮物,但我沒有……”她眼圈泛紅,閃著淚花盯著丈夫。

趙猛嘆氣,微微動容。

上前一把,摟住女人的肩頭。

“好了,我答應(yīng)你,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陪著你,好嗎?”趙猛和聲道。

多數(shù)女人,感性大于理性。

曹琳被愛情沖昏了頭,將原本計劃,要調(diào)查對方,是否有外遇的想法拋之腦后,她選擇相信和原諒。

其實大部分的家庭悲劇,都有苗頭。

有的人懦弱,害怕承受真相。

有的人純粹是,糊涂蛋,曹琳便是后者。

她昂著頭,看著趙猛菱角分明的俊臉,咬了咬嘴角,晃動著肩膀,將對方甩開,跟著大步朝前走。

別看女人這架勢,可面色紅潤許多,心氣明顯順了許多。

徒增傷痛

趙猛看到她這副模樣,著實松了口氣。

“琳琳……,琳琳……”大聲呼喊著對方。

可女人頭也不回,一直往前走。

男人無法,只得轉(zhuǎn)身,回到車上,發(fā)動引擎,追趕了過來。

曹琳聽到汽車的聲音,仍然自顧自的漫步。

心理卻舒坦許多。

趙猛將A8開成龜速。

兩人靠著馬路邊,不知走了多久。

誠然,美女外加豪車,如此速度,引人側(cè)目。

一陣風(fēng)刮過,吹起女人的裙角,她連忙半蹲下來,用手捂在雙腿間。

趙猛的車擦肩而過,開到前面,車窗降下來,腦袋伸出來。

“琳琳,快上車,都起風(fēng)了,說不定,待會兒,要下雨。”男人關(guān)切道。

女人抿了抿嘴角,反駁道:“你胡說,天氣預(yù)報說了,今天晴?!?/br>
趙猛微微一笑:“晴也好,可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咱們該回家了?!?/br>
溫吞的語氣,聽起來,讓人心口一熱。

曹琳終于放下心中芥蒂。

上前幾步,拉開后車門,跨進(jìn)去。

下一刻,汽車絕塵而去。

半個小時后,停在熟悉的家門口,女人率先下來,踩著高跟鞋走進(jìn)樓道。

趙猛慢悠悠的,將車門鎖上,看著樓道聲控?zé)袅亮耍瑥?fù)又熄滅。

他沒有立刻上樓,眼瞅著,某個窗戶通亮。

按理說,家應(yīng)該是溫暖的所在。

忙碌一天,倦鳥歸巢。

可趙猛不這么想,他討厭新房,討厭新房里的女人。

趙猛煩躁的摸了摸短刺的鬢角,轉(zhuǎn)身靠在車門上,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叼在嘴上。

忽然想起,曹琳不喜歡抽煙。

隨即勾起嘴角,不屑的冷笑。

管他呢,抽不抽煙,自己說了算。

嚓的一聲,火苗從打火機(jī)里竄出來,映紅男人的面龐。

趙猛深吸一口氣,隨即昂頭,朝空中吐出煙圈。

腦子里開始琢磨事情,先是單位的,而后是公司的,最后是余靜,在余靜身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也沒什么結(jié)果。

末了,他又回歸現(xiàn)實,想到曹琳。

女人還是比較好哄的,只是脾氣大了點。

可生氣快,消氣也快,這樣的女人,沒什么壞心眼,長的又好看,他本想勸慰自己,對妻子多些關(guān)懷。

今天晚上,也好成其好事。

好多天沒碰她,也該盡盡為人夫的義務(wù)。

可惜……他提不起興致,給她貼金都沒用,最后,還會順應(yīng)本能,想到她的缺點。

趙猛吸了口煙,搖晃著腦袋,噴了半圈煙霧,甚至故意噴出動物的輪廓,著實孩子氣。

就這般過了二十分鐘,煙也抽完,男人不得不上樓,將車門鎖好,趙猛拖著沉重的腳步,猶如上刑場的犯人,內(nèi)心頗為壓抑。

翌日天氣晴好,太陽從東方斜著照射進(jìn)來。

光線撒在紅褐色的地板上,一路向北鋪開,越來越黯淡,直到廚房中,又恢復(fù)明亮的調(diào)子。

白熾燈光,從頭頂灑下來。

保姆掀開鍋蓋,從里面取出粉蒸rou。

墊著抹布小心翼翼端上桌,轉(zhuǎn)身回來,看了看電飯煲里的米飯如何?

白花花,顆粒飽滿,是從東北運(yùn)過來的大米。

南北,氣候和地理差異,盛產(chǎn)各異。

米飯還是北方的好吃。

用勺子將飯打散后,涼的快,保姆飛快攪弄,一分鐘后,蓋上鍋蓋,并不嚴(yán)實,留下一條縫隙。

跟著解開圍裙,洗了手。

來到女主人的房門前,輕輕敲兩下。

“曹小姐,飯菜準(zhǔn)備好了?!彼p聲說道。

“行了,你走吧?!边^了好一會兒,里面?zhèn)鱽響醒笱蟮穆曇簟?/br>
保姆答應(yīng)一聲,扭頭換了衣服,拿起挎包,離開屋子。

咣當(dāng)一下,曹琳蹙著秀眉,在床上翻騰兩下。

雙眼依然緊閉,想來沒有睡醒。

身旁的丈夫,動了動。

睜開雙眼,望著天花板發(fā)了會呆。

跟著看了眼時間,催促妻子趕快起床。

曹琳雖說不樂意,但還得工作,這才挑開眼皮,從床上爬起,不緊不慢收拾起來。

趙猛比較糙,洗臉?biāo)⒀?,非??焖?,接著,來到飯桌前坐定?/br>
毫不客氣,拿起筷子,開始進(jìn)餐。

女人就是麻煩,干什么都慢吞吞。

實則,她們愛美,光化妝,就得幾十分鐘。

及至曹琳從里面出來,便瞧見丈夫手里拿著報紙,老神在在的瀏覽。

“要是著急,你先走?!辈芰者€穿著睡衣,可臉上的妝容精致。

“琳琳,跟你商量個事,我這兩天,去把咱媽接過來?!壁w猛開口道。

女人聽聞此言,拿著筷子的手微頓。

臉色明顯變冷。

“接來,住哪里?”她直接質(zhì)問。

男人有點不悅:“住側(cè)臥,我們住主臥?!?/br>
女人撅著嘴巴,低頭嘀咕著:“我自己睡都習(xí)慣了,要不,你去睡沙發(fā)?!?/br>
曹琳看不上對方的老母親,覺得對方臟兮兮的,身上總有股子,說不清的味道。

所以找了由頭,想要丈夫打消念頭。

可趙猛沒有放棄,置氣般的點頭。

“可以,我可以睡沙發(fā)?!?/br>
曹琳這下急了,抬眼大聲說道:“你媽,在農(nóng)村呆慣